警车终于陆续开进了警局的大院,韩木所在的车是排在最后一个,二人下车后,其他人已经进入到了警局之中,秦悦随手关上车门,扯着韩木就往里面走。
“哎,你还没锁车呢!”韩木不放心的冲着他喊。
秦悦却是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斜了韩木一眼:“那贼得疯成什么样,才敢来警局里面偷警车!”
“噢……”
秦悦带着韩木走进审讯室,随手关上门,然后一脸严肃的问韩木:“你刚刚在车上所说的,关于半夜路上偶遇何晴晕倒的事,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韩木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气,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在得知自己的老师吴大美女和秦悦熟识之后,韩木心里也算是有了底,竟隐隐有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
“详细说说。”秦悦坐到韩木对面,点上一根烟,淡淡的说。
韩木将昨晚所发生的事,详细的与秦悦讲了一遍,由其说到何晴有自杀倾向时,听得秦悦直皱眉。
“就这些?那何晴就再没和你们说些什么关于这案子的?”秦悦眯着眼看韩木:“孤男寡女,长夜漫漫,又是在她自杀未遂心理防线最为脆弱的时候!”
“什么孤男寡女,我还有个朋友也在,你别瞎说坏了人姑娘家名声。”韩木看起来有些气恼的说。
“名声?呵!”秦悦轻蔑的笑了两声:“你可知,那个何晴是死者的什么人?我告诉你,情人!二奶!又称第三者!还名声,勾搭自己的授业老师,周末和自己老师偷偷在画室里面约会,要什么名声……”
韩木紧绷着脸,静静的听秦悦说着,虽然他早已经猜到了何晴和那死者的关系不一般,可在听到秦悦阐述他们所了解的情况之后,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憋闷。
“昨晚上何晴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觉,早上才清醒过来,所以,我们的确还没有机会谈一些更详细的东西。”韩木深吸一口气,老实的回答了秦悦的问题,然后,话锋一转,抬眼直视着秦悦:“秦队,我之前是真的没有介入这个案子,所以并不了解什么情况,可是从现在开始,我想跟进。”
“你?想?”秦悦听得一怔,随后哈哈笑了两声,一脸不把对方放在眼中的样子:“你想,你也就只能是想想了,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可以滚回去上课了!”
韩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继续解释:“我老师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不用急着回去上课,要我留下来跟着秦队长您一起办案以增长经验,所以,我不走了。”
“你老师?呵!他当他谁啊,校长还是局长?他想让你跟着我,那我就得听他的?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信不信我连他一起抓起来!”秦悦一脸挑衅的看着韩木。
“她叫吴佳,是教我们犯罪心理学的老师,她说……她说她认识你。”韩木心里也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可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落个气势,只好搬出了自家老师的名号。
“吴佳?”秦悦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就跟过了电似的,“噌”的从椅子上跃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双眼狠狠的瞪着韩木,阴森狠戾,似要将对面的韩木看透一般。
韩木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心里难免有些发虚,暗自祈祷吴佳老师可千万别是在坑自己,万一这一提完她老人家的名号,结果却是换来一顿揍,那可就悲剧了。
这秦悦也真不愧为重案组的大队长,就他此时这浑身上下满满的杀气,的确是极具威慑,若是一般的犯人坐在他对面,怕是还没开审,就什么都招了。不过,韩木一不是什么罪犯,二不是什么一般人,其心理素质也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并没有被秦悦的气势吓倒,反而是坚定的与他对视着。
两人就这么对峙,四目相对,谁也不肯先将目光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审讯室有门被推开了,二人这才同时将目光移向门口,打破了僵局。
只见外面进来的,是个身材小巧的精干女人,个子不高,短短的马尾辫紧紧束在脑后,额前有几缕流海散落下来,崭新干净的警服上面,扣子闪闪发亮,想来这应该是个刚新进入警局不久的警员。
女警的两只手里,各拿了一个一次性水杯,开关门全靠用脚勾,进来后见到秦悦的样子,也是一个哆嗦,然后小心易易的将水放到了二人面前,然后小声的在秦悦耳边说:“队长,你们……你们坐反了,你现在的地方,是犯人坐的位置!”
秦悦看了眼那女警,又看了眼水杯,然后无所谓的笑了笑,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很是随意的将双脚搭在对面桌子上,一手随意把玩着座椅上的金属镣铐,一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水道:“谢了!”然后,便摆手让她出去了。
审讯室的门被重新关上,秦悦这才移回目光,却发现韩木的视线,还在那已经关严的门上,不禁呵呵笑道:“果然是年轻人呐,看到漂亮姑娘,就移不开目光了,真是和我年轻时一样,只不过,那时你们的吴佳老师,可比眼前这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漂亮多了!”
韩木顿觉秦悦这话里话外的,信息量貌似有些大,眯着眼小心问着:“秦队,你和我们吴佳老师是……”
“初恋。”秦悦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直接承认:“我俩是大学同学,从大一时就是对手,可打着打着,就好上了,然后好了几日,又继续打,直到毕业分手。”
“那为什么分了啊?”韩木好奇。
“再不分就打出人命了!”秦悦说得一脸愤恨,索性摆了摆手:“算了,不提她了,既然是她开口,那这案子,便算你一个,但是咱们可说好了,你不能给我添乱,而且,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无条件服从,明白?”
“明白!”韩木心中一喜,立即起身敬了个礼。
既然达成了协议,那秦悦也没工夫在韩木身上浪费时间了,立即给韩木分派了工作,要他去学校附近走访调查,和方浅遥一组,细致深入的去了解死者周杰森的人际状况。
这个方浅遥,便是韩木刚刚见到的那个进来送茶水的女警,用秦悦的话说,既然这二人都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那组成一组也算匹配,正好做一些跑腿打杂的活计。
韩木无语,心中对秦悦这“靠关系”的说法也是十分无奈。不过,他也的确是有些好奇那方浅遥的背景,秦悦怎么看都是个五在三粗不近人情不太讲道理的家伙,竟然还能有人走关系走到他这里来。
二人在秦悦的办公室里简单相互介绍了一下,又听秦悦大致说了一下案情:从现场的照片来看,很容易判断出是谋杀,经过法医化验,死者血液中含有大量酒精和安眠药剂成份,手腕脚腕处都有被捆绑过的勒痕,致死原因是插入颈部的木片。
案情表面看起来很简单,死者周杰森,又名:Jason,之前一直在国外,一年前回国任教,认识他的人并不多,父母妻子和孩子都在国外,国内的人际关系看起来也比较简单,经济上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账目往来,除了学校的工资外,还有一家画廊会不定时的给他打款,想来是他卖画的地方。
苦于没有什么实质性线索,所以秦悦觉得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才要二人再去学校做深入走访。
就在韩木与方浅遥整理好相机纸笔录音设备以及调查所用到的证件,正准备离开秦悦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有一名警员冲了进来,声音有些急切:“队长,出事了,那女的自杀了!”
韩木听得心中一紧,因为何晴昨夜就已经自杀过一次,想来此时那警员口中的女子,定是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