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谁死了？”
“怎么死的！”秦悦一边吼着，一边将拳头重重的砸在身前的桌子上，然后深吸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守好现场，我马上带人过去。”
韩木在听到“死”字之后，也是大惊，忙问：“谁死了？”
“何晴。”秦悦的嗓音有些嘶哑，这明确的答案，顿时浇灭了韩木心中那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
“怎么会？郑义不是在那儿守着么！”凉小峰也觉意外。
秦悦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的样子：“郑义那个没用的东西，说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听到窗外有人大叫，这才惊醒，才知是何晴跳楼了。”
“何晴所在的病房是重症监护，窗子外面都有护栏，根本不可能让人跳下去啊！”韩木极力的辩解着。
秦悦抓起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吼着：“何晴是从顶楼的天台上跳下去的。”
“天台？何晴从病房的大门出去又走上天台，那郑义都没发现？”凉小峰显然也是对这位郑警官无语了。
秦悦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头还是让局长把这位爷调去别的重要部门吧，可别让他在这里祸害我们了。”
“……”
众人很快赶到了现场，此时的医院楼下，依旧围了不少人，许多不明情况的群众，在议论纷纷的猜测着。
地上，一大滩的血迹鲜红刺目，却不见何晴。
“何晴人呢？”秦悦揪着郑义的脖领子问。
郑义显得有些心虚，底气不足的说：“她，她跳下来之后，就被医生们立即送去抢救了，可是，在抬进手术室后不大一会儿，便宣布抢救无效了。”
“你……”秦悦都不知怎么骂他好了，狠狠将他推到一边，然后带着人进到了医院里面。
“她一心想死，这我也拦不住啊！”郑义小声的跟在众人后面，振振有词。
韩木听在耳中，心中莫名火起，十分想动手抽他，却被身旁的凉小峰握住手腕：“别冲动。”
由于在此之前，何晴已经有过两次自杀未遂的经历，所以这一次的事件，被初步判定为自杀。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白羽等人还是将何晴的尸体带回了法医室，准备尸检。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韩木终于整理完了死者周杰森的经济状况，没发现什么问题，除了学校的正常工资外，他竟还在市中心的一家画廊寄售油画，收入不菲。
“队长，那家画廊要不要去查一下？”韩木打了个哈气，抬头问秦悦，毕竟那周杰森在国内的人际关系实在少得可怜，所以能查的线索也委实不多。
秦悦也是在这里忙了一个晚上，此时看上去一脸沧桑，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长势良好。
可还没等秦悦开口回答，法医白羽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进门就冲着秦悦吼：“我在何晴的头发里，发现了木削，经化验，与死者周杰森脖颈处插入的碎裂木片的木质是一样的。”
白羽身上的口罩手套都没来得急摘下，周身环绕着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看来也是同样熬了一宿，并且，他这一夜，是在法医室里，与尸体一同度过的。
秦悦听罢，再顾不上韩木，用手捏着下巴开始沉思。
按说，这一发现，虽算不上是什么铁证，可也能勉强结案了，死者何晴在杀害了情人周杰森后，畏罪自杀，以身殉情，也是能说得通的。可是，那间教室中的另一枚陌生指纹又是谁的呢？真的只是不相干人员的？
韩木也是被白羽的这一发现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道：“那何晴每日都在画室做画，头发里发现有属于画架上的碎木削，这也不算什么吧？”
可惜，对于韩木的猜测，办公室里的一众警员也只是相互看了看，无人回应。
秦悦想了想，然后开口：“在案发现场时发现，那尸体有被拖动过的痕迹，按理说，何晴那么个体型娇弱的小姑娘，应该很难拖动周杰森的尸体才对。”
“可那尸体被拖动之后，正面所对着的油画，却是何晴所画，这……也许的确是何晴所为，并且所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她那幅画的意义。”凉小峰在一旁猜测。
韩木也想起自己曾问过那幅画的事，的确，画的就是死亡，是何晴所认为的，爱情最完美的归宿。
一想至此，韩木不禁觉得后背发凉，第一次跟实案就遇到这种事，不知以后谈恋爱，会不会心里有阴影。
“你的意思是……拖动尸体的事，也是何晴做的？是她有意让周杰森面对着那画？”秦悦的眉毛，皱得越发深了，当初他和凉小峰二人在看到这幅油画后，的确是问过那间画室的学生关于这油画的事，可即便是何晴所画，那也不能肯定，就是何晴在用实践来表达那幅画作的涵义吧！
“秦队，还有一件事十分奇怪。”白羽打断秦悦的话，继续说：“若说何晴是畏罪自杀，可在其指甲缝中，却又发现了一些绿色的油漆碎屑，而那家医院天台外的围栏上，也是刷着绿色的油漆，而且，上面的确有新的被抓过的痕迹。”
“你是说，何晴在跳楼的一瞬间，伸手去抓了围栏？”韩木越听越是不解。
“难道是她刚跳下去就后悔了？所以伸手去抓了栏杆，可惜没抓住？”凉小峰猜测着，然后立即自己否定：“不能吧，这也说不通啊……”
秦悦抓着脑袋：“小峰，你带人去那家医院的屋顶天台，从新做一下痕迹鉴定，找仔细了，由其是脚印之类的。”
“是。”凉小峰丢下手中的笔，一边用两只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一边快步出了门去。
秦悦又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其他警员，一个个都是苍白的面容中，带着重重的黑眼圈，便下了命令：“大家先回去休息，下午四点前回警局继续开工。”
“是。”一众警员对于秦悦的话，从来都是惟命是从的，纷纷起身，准备休息。
不过，其中大部分的警员，看起来貌似并没有回家睡觉的意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次性的毛巾牙刷，然后跑去洗手间洗涑去了……难道，这是要睡在警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