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行六人出现在了坠魂渊之外，正是云渊有角一行。
“小姐，到这里我们就要分开了，你自己独身在外，可要事事小心啊。”刘总管向那少女行礼言道，言语表情之中尽显不舍与担心之意。
这一路走来，云渊有角在与这一行人的交谈中得知，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小部落，这少女就是部落的首领之女，名为阿娜依。这刘总管曾是一略通术法的强人，因为受了阿娜依父亲莫大的恩惠，所以便委身追随。其他的人要么是刘总管的徒弟和手下，要么就是部落中的能干后辈。
刘总管对阿娜依又是交待了几句，然后对云渊有角行了一礼说道：“相逢也是有缘，我想请云渊小友帮个小忙。”
“哦？”云渊有角有些意外，“我区区孤身一人，你们这么大一帮子人有什么可以要我帮忙的？”
“这片云雾便是仙凡两地的分界之处，非执有晶玉或已炼化晶玉者不能入，这里面我们是去不得的。所以我想请小友在仙集中对帮助我家小姐一二。”
“袅袅青烟化灵剑，斩分仙凡一瞬间。”未等云渊有角作出回答，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云雾中传来。众人望去，只见一面目清秀的青衣秀士从云雾中信步而出。
“这位兄台，你刚才有句话说的不对。”青衣秀士对着刘总管微微一笑说道。
那刘总管一听，心中有些骇然，他心里清楚这青衣秀士既然是从仙集中出来的，必然是仙界中人，于是他甚是恭敬又略带惶恐的说道：“不知在下哪里说错了，还请仙师指正。”
“哈哈哈，你们也不必如此。”青衣秀士见刘总管如此神态，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仙凡两界本无太大区别，皆是在这天与地之间。凡人也好，修者也罢，同属众生之列。只要不是成神，仙人与凡人还不是都要有一死。只是凡人耳目闭塞，偶见仙家手段便将仙人视为不死的神祇，这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事。只要这六阳之首一毁，无论仙凡必魂飞魄散，哪有不死之理。我刚才所说你说错了并不是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想指正你的说法。这天地之间，哪有什么凡人驻足之地，只要有那本事，何处去不得，若是走上这修者之路便自视高人一等，视凡人如草芥，那其修道之途早晚断绝。我辈修者以仙法与凡人分开不过是不想惊了凡间伦常和坏了修道心境而已。这云雾之中只要有脚皆可进来，只是没有我辈指引会在里面迷了方向罢了，若运气够好说不定也能踏破这云雾玄机，古往今来凡人不经意间走进聚仙集也有数例。我想要指正你不过是怕你的言语令你在这两个小辈心中种下败根，坏了修仙之路而已。”
青衣秀士一言令众人感悟非常，稍思片刻便相互讨论起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一句打乱了众人悟道的氛围，能这样做的人只有云渊有角。
“我？”青衣秀士有些意外。
“是啊。”
“我嘛，就算个领路人吧，我刚才说了没有指引的话，会在里面迷路的。”
“你不像。”
“哦？那我像什么？”
“说不上来，不过我总觉得你与众不同。”
“你见过其他的仙家？”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感觉我与众不同呢？”
“从你刚才说的话，感觉很真。”
“感觉很真？哈哈，有意思，我叫琉璃生，不知小友高姓大名？”
“云渊有角！”
“云渊有角，这个姓氏在大周时出现过，过了不久便消声匿迹了，不过我会牢牢记住的。不知我们是不是可以动身了。”
“好啊！”云渊有角倒是无所谓，少年人本来好奇心就大，他已有些迫不急待的想要见识一下所谓的聚仙集了。”
“等等！”刘总管用一种询求的目光看着云渊有角，“不知刚才在下的要求，云渊小友是否答应。”
“这个嘛……”云渊有角有些犹豫。
“难道这会令小友很为难吗？”
“也不是啦，只是老头子常跟我说，不要随便答应别人，这种事情一定要慎重。”云渊有角边说边看向阿娜依。阿娜依与他年龄相仿，此时已知分别在即，她也没有开始时那小姐脾性，眼圈有些微红，那只眼睛雾濛濛的，好像一朵清晨被露水打湿了的山花，云渊心中大无不忍，“好了好了，我答应了，这种小事都要思量再三，可真没了男人的样子。”
琉璃生带着云渊有角和阿娜依辞别众人走进云雾中，走了不一会那片云雾竟会聚于脚下，让人看起来好似在云海漫步，果然是仙家境地。云渊有角感觉自己走路的感觉竟也变得虚实难辨，像是踏着石板却心里总觉得像踩到了棉花，他用手拨弄着脚下云雾想要看了真切，怎料这云雾竟拔不开，拍不散。
琉璃生看出了云渊有角的想法，微笑道：“云渊小友不要白废力气了，等你修炼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看出此间端倪，不过你也要通过考验加入七大宗派才行。”
“什么？还要考验？”云渊有角惊道。云渊有角虽不知自己过了几个寒暑，可是在记忆里他每天都在接受着老头子的考验，所以他一听到考验二字，本能的头皮发麻了起来。
“怎么，你连这都不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不是一路人了。”琉璃生所谓的“一路人”指的自然是刘总管那一行人。
“从言语中当然能听出来，要是一路人，还要求我帮忙干什么？”
“言语之中的含意不可随便憶测，我只是看你脸上的纹饰与他们实在是风格相差太多。”
云渊有角听了眼角和嘴角直跳，心中又将老头子暗骂了数百遍。“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真不知道到这里做什么。只是前几日一大早起来我就发现青烟集的人见到我便大笑不停，我这才发现我的脸被老头子不知用什么墨给我画了这个大叉叉。我打算去找老头子算帐的时候发现他就留给了我一句话和这块晶玉。这晶玉到底有什么用，我现在还是不清楚呢。”
“不知你口中的老头子，给你留下了什么话？”
“想报仇就来找我吧！”
“呃！就这句？”
“是的，就这句。按老头子的习惯，这晶玉就是找到他的线索。我必须找到他，然后在他的脸上画只大王八。”
“呵呵，你们还真是一对有趣的师……”琉璃生从云渊有角的言语之中已经理解二人的关系，却发现想要称呼他们师徒竟有些不合适，于是便把话语吞下，摇头笑而不语。
三人踏上一个石台，忽然一阵清风拂来，三人脚下云雾散尽，那石台竟慢慢的向下飘然而去，甚是稳当有如站在平地上一般。
不久，水声涔涔，一道水流顺石而下，只是这水流太小，不能称之为瀑布，称为水帘最为合适。在水帘边上有葛藤交错，琉璃生拔开葛藤，一个洞口出现在三人面前。
三人进入洞口，又行有数步，石洞内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楼阁、石桥、水潭、花鸟、劲松，一切都没有斧工的痕迹却又美好至极。花幽香、水至清、气清明，这洞内打眼看去少说也有近五百人，可是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就连气氛也是较为静怡，一点也没有破了这清幽雅致的风格。这就是聚仙集，真正修道者聚焦之所，这里虽是一处洞府却因仙家的神通令此处通亮如昼，无不让人感叹着仙法的不凡。
“哎呀呀，全是下品，全是下品。”
正在云渊有角和阿娜依还在领略此间景致的时候，一名锦衣公子迎面而来，此人长相也是俊秀不凡，只是相比琉璃生来少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豁达。
这公子面有不甘的过来拍了拍琉璃生的肩头摇头说道：“全是下品啊，老兄我这自告奋勇的引人入集，共接了七七四十九人进来，可所带之玉尽是下品，不甘啊，不甘啊。”
琉璃生幽雅的一笑，指着锦衣公子对云渊有角二人说道：“二位不要吃惊，这位是我的好友，兰亭君。他的祖上在入仙界之前曾是一代君候，所以这个名字也就流传了下来。我也是被他拖来这七年一次的轩辕试的。”
兰亭君哈哈一笑道：“二位小友不要见怪，我们兄弟二人各有所好。我好品玉，尤其是晶玉，琉璃兄好品人。所以每当这七年一次的轩辕试我们必会来见识一番，每次轩辕试共有九个试点，我们分身乏术，每次只能选择其一，这次我是强拉着琉璃兄来到这里的，原以为能大饱眼福，可是却有些大失所望。”
“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里呢？”云渊有角问道。
“因为我给自己占了一卦。”
“占卦？这就算是在修仙同道里也是高深的法术，修到精深能够预测未来，没想到兰亭君前辈也精于此道，真是失敬。”阿娜依对兰亭君顿时大生敬佩之心，一路上未有言语的她竟头一次开口说话了。
“哈哈哈！”听了阿娜依如此的敬佩之言，琉璃生竟也忍不住有失优雅的大笑起来，“他所谓的占卦可不是你所想的那种通天大神通。他的占卦不过是抛他的发簪，看簪尖所指的方向罢了。”
被琉璃生一句说破，兰亭君也是大窘，他忙说：“我这可是祖上传下的神物，甚有灵性，比本命法宝也不遑多让。记得上次我们就靠它才找到神偷都来儿的。”
“那是你玩簪子那虔诚的样子把藏在一边的都来儿给逗笑，这才使得他暴露的吧。”
“好，那上上次，我们是靠这神簪指引才能答对百花夫人的迷题求得百花丹的吧。”
“什么啊，那是百花夫人认出了你的簪子是故人之物，她与你家本有渊源这才赐我们丹药的吧。”
“好，那再上上上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