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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暗流

这一日,帝都很是热闹,大街上人头攒动,嘈杂不已,我挤在人群中,伸头看着,今天的场面很大,大街上站满了禁军,铠甲在明亮的日光下格外耀眼,远远的,灵帝的步辇驶了过来,他高高在上,依旧是横卧着,冷冷的注视着他的臣民,一旁的何皇后端坐着,时不时看看旁边骑着马的何进。

队伍延绵不绝,向着洛阳北边开进。

“公子。”小影轻声唤我,我回头看了看,他正在人群后面朝我招手。我费劲的挤过去。

我跟着小影回了洛阳府。

“怎么了,查清楚没有。”还没有进门,我就赶紧问小影。因为今天我听说灵帝突然要出猎,就觉得事情不对,灵帝一个病秧子怎么可能主动要求出猎,看今天的架势,何家人好像要搞什么小动作,何皇后不停的看何进,似乎很害怕一样。

我预感到有事发生。想着,便和小影到了堂中。

“公子,张大人让我给公子传话,说……”小影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清楚。

“怎么了,快说。”

“劫狱!”小影点了点头。

“什么,劫狱?你说天牢?”我不敢相信张让会让我这么干。

我顿时犹豫了,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大牢,那是戒备森严的天牢,张让让我劫狱,我实在是有些意外。

我不禁开始踱步,思忖着。

“公子,怎么办?”

“看来,灵帝出猎应该是在帮我们。”我不禁联系到一起想这件事。

“小影也这么觉得。”

“禁军出动了多少人马?”

“两万。”

“这么多?会不会太多了?”我十分奇怪,按说皇上出猎并不远,不需要带这么多兵士。

“可能是陛下故意为我们调开禁军吧。”

“也罢,王允还有百官都什么情况?”

“都跟着呢,好像蹇硕没有去,王允大人据说抱病了。”

“抱病?老东西这么贼。”我不禁冷笑,怪不得王允能混这么久,由此可见一斑。

“我们要不要动手?”

“天牢里我们的人有没有传信回来?”我还是不太放心。

“没有,我们打进去的只有两个人,还都在外围。何进这家伙看的太紧,实在是没办法,要不是张大人帮忙,恐怕我们连一个人都插不进去。”小影叹了口气。

“好吧,赌这一次了。”我咬了咬牙,不禁回想起她的容颜,让我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小影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没作声,转身布置去了。

“对了,我也去。”我连忙喊住他。

“不行!”小影说的跟坚决。

“我要亲自去,我说过的。”

“你都说了,赌这一次。”小影说的让我哑口无言。我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可是……”

“公子,你不能有事,我们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小影不想功亏一篑。兄弟们也不想,何况老家还有那么多弟兄,文和先生,徐将军,秦大哥他们,更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小影说的跟平静,虽然很平静,可是却有着不可抗拒力,我也无法再辩解,只好点头默认了。

有一句话他说对了,既然走到今天,我就要走到明天。

我看着小影出了门,我自己也无法平静,我慌乱的穿上官服,站在铜镜前,却发现镜中的自己早已经模糊不清,我不知道怎么了,穿着这身衣服,着实让我自己很不适应。或者可以说不踏实。

我带着几个人进了宫,我想着,我就以这样的身份来为他们做点什么吧。

与此同时,未央客栈的掌柜也去了王记药铺,我需要他盯着王允的人马,虽然老家伙窝在家里,可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秘密呢,小心总会是好的吧。

小影火速联络了龙骑旧部,秘密向皇宫外集结,城中大部分禁军都被调了出去,而洛阳府是我掌管,自然很好安排,我安排了一出闹剧让他们带着人去处理,其余人也都被我支开了。

我走在御道上,心想这回我已经尽人事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天命所归了。我抬头望了望远处高高的龙阁,忽然一人影飘过,我顿时心惊,急忙找寻,却发现已经不在我视线之内了。

我一下子心里起了冷风。

“不好……”我暗叫一声。

赶紧转身让人去阻止小影。

卫士犹豫了一下,领命而去。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意了,偏偏忘了袁绍这个虎贲中郎,出猎队伍里没看见他,想来他应该被留下了。我一时不察,竟把袁绍忘了一干二净,也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袁本初,如果是他,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我心中懊悔万分,正准备转身离开皇宫,却正好撞了个正着,袁绍一身戎装正大踏步的朝我而来。

“哦哈哈,本初兄,一身戎装,威武十分啊。”我故作镇静的说道。

袁绍手中按着宝剑,抚须笑道。

“燕大人折煞我了,不知道大人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啊?”袁绍眯了眯眼睛,仿佛在窥探我的心思。

我双手一背,倒也不似从前那般紧张。

“不瞒袁兄,最近正在调查一桩案子,是关于陈窦一案的,有些疑点,还需要查证,故来御史台翻阅一些卷宗。”

“哦,燕兄好兴致,这等事你也要查一查?要知道一不小心可就没命了。”袁绍似乎知道些什么。

“案有冤情,我自当查之,否则,我还做官做甚?”我白了袁绍一眼。

“那大人为何又折返了?”袁绍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忽而想起今日百官都随陛下出猎了,故而作罢。”我叹了口气。

袁绍不再说话,一直盯着我看,一动不动,我也不敢乱动,这小子敢在董卓面前拔刀,何况是我。

我们就一直这么站着,我突然明白他是在耗时间,等着小影他们动手,到时候一并把我们拿下。想到这,我不禁有些焦急,我得赶紧脱身,不知道小影收到消息没有,如果说袁绍早就知道了,那可能送信的人也没有出去。

太阳一寸一寸的高升,几只苍鹰落在了千秋万岁殿的檐角,俯瞰整个皇宫,龙阁之上,几只桃花从栏杆上冒了出来。

暖风吹拂,云卷云舒,整个御道上,静悄悄的,几个人对立着,一动不动。

“报……”一个禁军打扮的士兵跑来禀报。

“何事?”袁绍头一回,急忙追问。

“启禀袁将军,乱军杀到西御道,神策营正在血战!”

“再探。”袁绍一挥手。扭头瞪着我。

“喏。”士兵领命而去。

此时,我已经隐约听见西边传来了喊杀声。

我看着袁绍,他的眼神已经恨不得把我杀了,我只能微微一笑,事已至此,想来早已经被袁绍知晓,再瞒也没什么意义了。

没一会儿,来了一营禁军,包围了我们,我身边的卫士当即把我护住,袁绍冷冷一笑。

“燕大人,时候还早呢。”

“哦,是啊,陛下也该回来了吧。”

“怕是回不来了。”袁绍说着,哈哈大笑。

“看来,将军是不打算做汉臣了。”我不禁讽刺。

“住口,我袁家四世三公,忠心耿耿,你休要胡言乱语。”

“可是陛下身处危难,你却不救,如何称得上汉臣。”我反问道。

“哼。燕大人聚众谋反,擅闯皇宫,也算得上汉臣,陛下我自会去救,不过,先要打扫干净皇宫不是。”

“我只是来救人。”我看袁绍并不是依附了何进,所以我觉得有可能说的动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在此为难我。

“救人?劫狱,还敢说不是谋反,若不是大将军命我今日严加看守天牢,恐怕还真是让你救人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看来何进早就设下圈套了。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看能不能解此局面。

西边的喊杀声渐渐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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