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做早操的时间,校园的宣传公告栏被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从我身边走过,指指点点,用异样地眼神看着我。
罗素素惶惶张张地跑过来告诉我:“如梦,不好了,你的照片被张贴在宣传栏上。”
我说:“那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也张贴过的,都是比赛的一些照片。”
罗素素喘着气说:“这次不一样,都是你在酒吧里打工的照片,这次事情闹大了。”
我冷静地想了想问:“有你和杜放的吗?”
“没有,只有你的,拍得可‘唯美’了,是不是用人别有用心地针对你啊,这件事情闹大了搞不好学校要开除你。”罗素素帮我分析了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学校里或者社会上的人?”
一张阴云密布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马上又否认掉,即使我比赛赢了她,她也不用这么狠,把我扫地出门吧,还让我背负一个‘不良少女’的罪名。
没过多久,我被叫到教导处。
教导主任平时见我都是笑眯眯的,今天却背着手在房间里渡来渡去,脸上青筋突起,见我敲门进来,他把一叠照片扔到我面前,严厉地训斥道:“夏如梦,你真得太让我失望了,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乱来。”
我看着零乱的照片,有我给别人倒酒,有客人靠近我在我身上磨蹭,有一张照片里的我笑得特别暧昧,我忽然明白罗素素所说的‘唯美’了,带着情**惑的照片,我不得不佩服拍照的人的技术。
他们都已经带着有色的眼睛重新审视着我,而我又该怎么解释我的行为,说了也未必有人相信,反而越描越黑显得欲盖弥彰。
我打算接受最坏的处罚,最多被开除,可是夏阿姨那里我又该怎么解释?
我想她知道了肯定暴跳如雷,我该怎么说才能避免一场‘海啸’?告诉她我想换个环境转到二中去?这是下下策。
想好了对策,我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教导处主任却把话峰一转叹了口气说:“我已经电话通知你母亲了,她很快就会过来,现在对你的处分上面还没有下来,你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我真是替你感到惋惜,好好的优等生怎么堕落成这样,唉。”
夏阿姨并没有到学校来,我等了很久,却等来她住进医院的消息。我赶到医院,她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挂着盐水,青筋突起,瘦骨嶙峋。
我心疼地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她猛然惊醒,不顾手上的针孔用力地甩掉我的手,两眼抡得圆圆地,怒吼道:“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脸来看我吗?天天骗我晚上在补课,你究竟去干了些什么,不想读书是吗?我们明天就去退学..”说着开始剧烈地咳嗽,好像把整个心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我一句话也不敢顶,医生的话还响在耳边:“你母亲这样咳嗽多久了?”
“咳嗽?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我反问道。
“你这个女儿是怎么当的,你母亲是因为长期咳嗽加上抵抗力差引起肺部积水,现在的人啊..”医生摇着头地呵斥我。
我深深地感到自责,我真得是太自私了,对她根本就是漠不甘心。
夏阿姨骂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事已成定局。我在夏阿姨面前保证道,我再也不去倾城之恋酒吧了,然后以借读生的名义去二中好好地复习功课考大学。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看着窗外繁星密布的夜幕陷入沉思。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次住院的费用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把酒吧里赚来的钱和比赛得到的奖金放在她枕边,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刘三嫂在医院的走廊里找到我,说可以借给我十万,她这样解释道:“她有个亲戚拆迁房子得了一笔钱把钱暂时放在她这里保管,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解我燃眉之急。”
我没有多想,写了张欠条给刘三嫂,明天去她那里拿钱,刘三嫂很有诚意地推脱着说不用。我坚持塞到她包里。
还完欠款,我手里还有些结余,我给夏阿姨买了双舞鞋,她以前是跳舞的,只是后来韧带摔伤,就没有再跳过了。
我记得小时候,在她房间的抽屉里看到过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有三个人,中间是个男人,左边是她,右边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他们三个人,笑得很灿烂。
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回到家,电话响个不停,接起来是罗素素的声音,她在电话那头高兴地舒了口气说:“在我坚持不解的努力下,终于通了,如梦,学校只给了你一个警告处分,你可以回来上课了,激动不?”
所有的事情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我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反而惴惴不安,这是真的美好还是虚假的表象?
生活暗涌的波浪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的。
我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迈下去。
学校的流言蜚语依旧存在,有时候你走在校园里,会听到这样的话,看她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杜放和苏蔓同时蒸发了,有人说,他和苏蔓一起去英国留学了,也有人说,他独自去北京闯荡属于他的音乐梦想。
炎热的夏天翩然而至,高考的风流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