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可爱的容貌,头上扎着个单翘马尾辫,在旁边一棵矮树旁,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孩正眨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发出好似天籁般的笑声。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视美食如命的应天竟然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子,慢慢的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烤肉递了过去“请你吃”
“好啊,恩,不过我吃了你就没了,一人一半吧”接过烤肉,女孩又掰成了两份,递还回去了一块,再次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将肉塞进了嘴里。
“呵呵,好吃吗”笑着看着女孩,应天也将手中的半块烤肉放进了嘴里,这出奇美味的烤肉,顿时令他感到了惊奇,吃过无数九华山里的动物肉,可和现在嘴里的相比,简直就是天地之差,肥却不腻,还隐约夹杂着一丝的甜味,加上眼前可爱的女孩,此时的应天突然感觉自己好象走了有生以外最大的一次好运,一张青涩的俊脸上,添满了满足和喜悦。
“你,你,你是人!”相比应天的陶醉,女孩却突然眼神惊慌起来,看着应天,她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连可爱的笑容也瞬间变的凝滞,没等应天缓过神,她便飞快的拉起他的手,往市场出口的方向飞奔起来。
“喂,喂,你干吗,喂……”
不管应天怎么呼喊,女孩根本不与理会,只是飞快的迈动着脚步,直到冲出市场,跑到了足够远的地方,她才送开了手,语气充满疑惑的问“你是人,你怎么进到那个集市的”
“我?人?我是人当然能进集市了,你怎么这么好笑,说话莫名其妙的”
摇了摇头,女孩满怀心事的看了应天一眼,嘴里却说着令应天感到奇怪却紧张的话“完了,完了,完了,这可要坏了,你可惹了大祸了,怎么办啊,这该怎么办啊”
“你,我?”
“你什么你,算了,和你说了也不懂,你赶快回家叫你的家人或者,总之是所有的人,赶快都走吧,离开这儿,听到了吗,记住了,快点儿,晚了就来不及了”匆忙的交代完,女孩还没等应天问上什么,自己便一眨眼消失了,留下应天自己站在原地,不停的挠着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怪丫头,长的挺可爱的,敢情是个疯子,哎”
吃过了绝顶的美食,天色也眼见就要黑了,应天摸了摸肚子,舒服的拍了拍,一副惬意样儿,哼着小曲往村子里走去,得到了满足,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吃了那么一小块,现在自己竟然不再感觉到饿,所以,回家的速度也跟着放慢了不少,一路溜溜达达的,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他才依稀看到了远处的村子。
走进村子,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了下来,每天的这个时候,孙大娘都会在茅屋外收拾收拾,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她家的院门,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孙大娘,孙大娘?……”喊了几声,依旧安静如初,皱了皱眉毛,应天撇了下嘴,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茅屋,可是,一路走过来,应天却越来越感到了不对劲,虽然村子不大,但奇怪的是,已经这个时间,却没有一丝的光亮“睡觉太早,天又黑了,人都干什么呢,为了省油灯?”
本就一副懒骨头,应天也懒得管这些,径直走进自家院子,推开房门,刚把油灯燃上,却发现屋里被折腾的乱七八糟,连炕上的被褥都仍到了地上,瞪着眼睛,满脸怒气的应天像只发火的猴子一样,窜出茅屋,破口大骂起来“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儿,趁老子不在掏你老子的窝,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叫老子逮到你,我非扒了你的皮”
连着骂了几声,嗓子都喊的有些沙哑了,应天才停了下来,怒气未消的他没有消停,迈着步子冲到旁边的李叔家,一脚踹开了茅屋的门,刚想走进去,却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下,整个人都栽倒在了地上。
“他大爷的,进个门也不叫老子顺心,李叔,啊!——————”
本想起来找李叔评理,可当他踉跄的爬起来时,却发现了李叔平躺在自己脚下,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脸上已经变成了紫青色,李叔死了!
被吓坏了的应天磕磕绊绊的冲出屋子,嘴里不停的喊着“死,死人了,救命啊,李,李叔死了!有人吗,李叔死了…………”
不管应天如何高声呼喊,整个村子只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回答他的声音,面对死气沉沉的村子,应天发疯般的冲进旁边的赵家,又发着撕吼跑出来冲进孙家,跑便了整个村子,每间屋里都躺着脸色青紫的尸体,只是这短短的时间,他已经见不到任何的活人,无助的跌倒在村口的那块刻有(九安村)的木牌旁,他放声大哭,从小就失去了亲人,虽然自己放荡不羁,但村里的人却都真正的关心着他,经管少不了责骂,但都是善意的劝告,现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所有亲人的滋味,整个心就像被撕裂一样。
月亮慢慢的被初阳代替,寂静的黑夜也慢慢的泛起了白色,应天跪在木牌旁,整整哭了一夜,嗓子嘶哑,眼睛红肿,但却阻止不了他不停滑落的眼泪。
慢慢的站起身子,双眼没有一丝的光彩,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到村边的树林旁,他跪了下去,伸出了双手,不停的在地上刨着,挖着,血浸染了黄土,泪滴在了硬石,他感觉不到疼,他将村里的人一个个用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抱起来,慢慢的放到坑里,一具,两具,直到最后把孙大娘的尸体放进去,用手扶摸着她的脸,在他心里,孙大娘早已经成为了他的亲娘,目送着眼前的亲人一点点被黄土掩埋,他会写的字不多,但在坟上的木牌上,他写下了自己为数不多认识的字——亲人。
慢慢的站起身子,血不停的从他手双滴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村子,将孙大娘帮自己做的卷帕塞进怀里,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连一向喜欢的明媚阳光,现在对他来说都好象是一种讽刺和嘲弄,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