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细心地护着风,仿佛不允许一丝寒流伤害她。
“你是东临国人吧。“见她无聊,兰月淡然开口引她说话。
“是,我是墨府嫡女。“说到前尘往事,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嫡女?“他微微皱眉,一个大府嫡女怎么可能如此苍白瘦弱。府里再穷,也不可能让嫡女挨饿。就算她之前被检测为废物,她爹娘也不可能如此对她。
察觉到他的疑惑,她一声苦笑:“你肯定不相信吧,实不相瞒,我幼时父母双亡,唯一疼我爱我的就是三长老,但是人们己忘了他的丰功伟绩,处处刁难他一个老人家,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只好……”
“你倒是有几分骨气。”
她再次无奈的笑笑,仿佛前尘事皆随云烟而过。“可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他老人家,他与灵蛇战斗时身亡。“她的眼中已泛起泪花,绝色倾城的小脸此时甚是悲凉。
他没说话,突然想起来什么。“你天赋如此之好,为何你家族中没有人赏识与你,甚至没有人发现你的天赋?“
她秀眉轻皱,略略思索。“我不知道,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是没有任何意思元气,但我娘的元气却一丝丝减少,最后,还是在沙场之上,去了……“
他略微垂眸,突然,猛的抬头,仿佛是恍然大悟的说:“你娘的元气会一丝丝减少?!“
他简直是狂喜地吼了出来。
她吓蒙了,对她的不幸他为何如此欢喜。
“小花,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你有一个所有人都钦佩的娘!“他忽然无比激动的抓住她的手。
“兰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看到他及近疯狂,她慌了。
“你听我说。“他连说话都在颤抖。
“你娘一生都在战场上奔波?“
“是。“她有些淡淡的哀伤,这因为这个,娘对她的爱,少之甚少,她们甚至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那就对了,你娘肯定知道,她奔波战场,肯定会有闪失,总有那么一天,她可能命丧沙场,永远也回不来。那时你还年幼,虽然天赋惊人,但是,定会有人对你下黑手。
你娘是何等聪明的人,早就预料到十几年后的事。当你一出生起,她就封锁了你的能力,并且每天把自己的元气灌给你,制造出你是废物的假象。其实,你本身的元气再加上她灌输给你的,完全可以惊天动地。你娘心思缜密的简直不是一般人!只要你是个废物,外人自然不会要你性命,顶多欺凌羞辱你。
她深谋远虑,并不会让你此生沉沦。你的元气太过强大,天赋也太过强大,终有一日,你会自己激发出它。而那时,你已经成人,有能力自保。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有个这么聪明的娘,这机敏,让那些高深学者都得气死!“他的分析无比清晰果断,一瞬间让人信服。
她有些茫然,记忆中的娘,修长的身形,长年扛一把大刀,红衣怒马,来也匆匆,走也匆匆,一头长发如男子般束起,潇洒无比。转身离去时,也不忘淡淡瞥她一眼,目光中盛满怜爱。好一个家国天下的巾帼女英雄。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出完整的面容了。她只记得,娘那双妩媚中透着刚毅的双眸,犀利如电,看她时,却是水一般的深情。
“小花,小花。“他有些焦急的呼唤者眼前不知所措的小人儿。
她鼻子一酸,眼泪啪啦一声掉了下来。
她动了动嘴唇“我,我从来不知道,她为我付出这么多。“狠狠一抹泪珠,眼前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
“我恨过她,恨她那么厉害为何生下我这么个废物,恨她一心只顾国家从未认真看过我。让我这几年中饱尝痛苦。可我不知,她居然想的这么深,想的这么多,想在了所有人的前头。我,我……“
“你娘真是太聪明,给你十年艰辛,让你饱尝苦楚,你方知人世险恶,方知江湖水深,方知世态炎凉,你才能彻彻底底脱变成一个强者。能分清黑白,能知晓圣邪,能成就一番天地。“
兰月的话,一句一句插进他的心里。
她泪眼模糊,泣不成声。
“傻孩子。”他搂住她,替她擦干泪水。
“从今天开始,你的能力将一点一滴展现出来,没办法,你十五年中未进行任何修炼,你将会比别人吃更多的苦,你必须得忍住,必须对得起你娘。你懂吗?“他垂眸,语气轻缓,如兄长般温柔。
她泪眼婆娑,却狠狠点了点头。
“你要知道,天赋并不决定一切。你现在比别人差上一大截,所以你要千方百计的补回来,其过程苦不堪言,可能随时都会送命……“
不等他说完,她便伸出手,轻轻捂住他的嘴。
她朱唇轻启“我知道,我不会做蓬中草雀,我的目标,是九天之上的苍鹰。
她目光坚韧,一句话,荡起数十年的尘埃。
他有些看呆了,白云流岚,九天之上,天地之间,唯有她!
仙鹤在碧蓝的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影子,两人衣袂随风而动,潇洒宜人。
滚滚江湖千尺水,漫漫红尘,此情若结,谁是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