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洒脱王丰降群顽缥缈晓荫化无痕
王收回到家,把家里人吓了一跳。问是怎么回事?王收说摔的。幸好二哥上夜班不在家,王收任家里人怎么问,不再答话,洗了把脸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王收艰难地睁开睡眼,见二哥坐在椅子上吸烟,妈妈和姐姐在床边坐着,就赶紧又把眼闭上。
王丰说:“醒了就起来吧。谁打的?”
王收说:“摔的。”
“你哥问你你就照实说。”妈妈说。
“你们别管了。”
王丰的脸一下阴沉下来:“我再问一遍,谁打的?”
“……黑子。”王收说。
“哪个黑子?怎么打得这么厉害?”
“就是刚从劳教所放出来的那个,比我高两级。”怕二哥责备自己,王收又补充说:“他们好几个人——四个。”
“打你一个?”
“嗯。”
“为什么?”
“他们欺负别人,我劝了劝,他们就和我打起来了。”
“为了女同学?”
“不是,就是一般同学。”
“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玩吗?”
“知道。他们就住在黑子家的老房子里?——黑子他爸爸他妈住新房子。”
“穿上衣服。找他去。”王丰站起身说。
“黑子练过武术……还有那几个,黑子说是他狱友。”王收赶紧说。
王丰顿了顿,脱下“一脚蹬”皮鞋,换上系带的皮鞋。说:“走吧。”
姐姐秀儿从门后面拿起擀面杖,两手倒换着往上撸着袖子。王丰问:“你干什么?”
秀儿眼里浸着泪说:“我砸烂他们的狗头!”
“滚一边去。”王丰说。
王收拿过擀面杖攥在手里。王丰说:“放下。别给我丢人。”
王收放下擀面杖,悄悄把一把水果刀装进口袋,和二哥出了家门。
来到黑子家门口,王收喊:“黑子,狗崽子出来!”
片刻,昨晚打王收的那几个人如数走了出来。有的手里拿着铁棍,有的拿着铁锨;黑子手里拿着一把长西瓜刀。王收把水果刀掏出来攥在手里,后悔没拿菜刀来。
王丰问:“谁是黑子?”
黑子说:“丰哥,我是黑子。”
王丰说:“你拿着把刀吓唬谁啊?给自己壮胆吗?”边说边走了过去。
黑子一边倒退一边说:“我以前怕你现在不怕你——我刚从局子里出来,谁也不怕!”
前一晚把烟蒂弹在王收脸上的小子说:“跟他废话么!”话音未落铁棍就挥了上来。王丰侧身一让,一脚踢在那小子裆部,那小子哎呦一声倒地。王丰一脚踏在那小子脸上,身子一跃,飞腿踢向黑子面部,黑子后闪躲过,王丰身子一扭腾空旋起,一个翻槌击中黑子脖颈,黑子像木桩一样倒下。另两个小子丢下家什撒腿就跑。王丰厉声喊道:“回来!谁跑弄死谁!”那俩小子站下转过身来哭叫:“丰哥饶了我吧……”
王丰说:“过来跪下!”
那俩小子哼哼唧唧地跑过来跪下了。
王丰走到黑子跟前蹲下,一只手托起他的头给他活动着后脑,一只手摁着他的人中,说:“就这两下子还闹腾什么!”黑子缓过劲来,两眼无神,处于失忆状态。王丰见无大碍,把黑子拖到墙根靠墙坐着。扭头说:“你们几个都过来蹲下!”
那几个小子乖乖过来蹲在墙根。王收悄悄把水果刀放回口袋跟着走了过来,二哥动作太快,没等自己上阵,战役已经结束了。想想昨晚被打的情景,王收恨不能把这几个小子的头捽下来!看着他们的可怜样,又觉着解气了。
王丰站在四个小子面前,掏出一支烟点上说:“你四个都比我弟弟大,四个打他一个,算什么玩意儿?”
几个小子低着头不敢吱声。
王丰又问:“你四个都进去过?”
一个小子说:“就我和黑子进去过。我们不值一提,肯定没有丰哥在里面的时间长啊。”
王丰问:“你们认识我?”
几个小子一起摇头:“不认识——我们不住在东郊——可是听说过。刚才你弟弟在外面喊,听黑子一说才知道你就是丰哥。要是早知道丰哥这么厉害,我们哪敢揍你弟弟啊。”
王丰揶揄道:“你们是不是偷看女厕所抓进去的?”进去的小子忙说不是。
这时秀儿和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想是秀儿怕哥俩吃亏去叫的警察。警察把几个人叫到派出所做了笔录。看看王收满脸是伤,对方只有那个被王丰踩了一脚的家伙满脸黑青,说是以前就这样,其他人也没看到有伤;加上那几个是累犯,就让王丰兄弟俩回家了。
王收心神不安地照着镜子度过了两天,看看自己的眼睛不是肿得那么难看了,就去找林晓荫。在楼下等了好长时间没见到人,就悄悄上楼到了林晓荫家。见门开着,里面空空荡荡的。王收心说坏了,搬走了。王收想去林晓荫他爷爷的学校找,忽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她爷爷在什么学校,也不知道她爷爷叫什么。又过了几天,王收试探着找了几个学校,问认识不认识林教授?大学都在放暑假,校园里本来就没几个人,被问的人说林教授多了,谁知道是哪一个?哪个系的?王收并不知是那个系,就更没法找了。转了几个学校没有结果,王收只能寄希望于林晓荫主动找他或者托人告诉自己怎样联系她。然而并没有人告诉他。王收硬着头皮问平日和林晓荫要好的女同学,她们也不知道林晓荫的下落。
如此一来,整个暑假王收隔三差五地往华山跑,搬开石头看有没有信。最初几次是搬开石头,后担心这样弄会暴露秘密,就在石头边上做了记号,如果石头动过就能看出来。但是每次前往都是失望而归。
“林晓荫”——早晨的树林能有多少树荫?本来就是若有若无,缥缈的吧?然而这却不能怪她——树荫的有无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