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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锦衣少年蜀川游,有女不轨昙花败

“秦嘉哥哥,你看这是什么。”蒋婕说道。

惜华与秦嘉转过身来,看蒋婕手中之物,却是惜华率先读了出来:“倾月秘笈!”

“这是什么东西?”秦嘉、蒋婕齐声问道。

惜华说道:“师妹,赶紧把这本书收起来,千万不要给任何人看,日后若有机会,原封不动的送归月薇堂。”

“这月薇堂是什么来头?”蒋婕云里雾里的问道。

“我也是听江湖中人提起过,这月薇堂是月薇堂的驻地,月薇堂虽都是女流之辈,但也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门派,与世无争,不屑争斗。其武功招式大异于常人,据传这本秘笈乃是其本门的秘笈,能偷出这本秘笈,应不是外人所得。只是我们不是其门人,应当恪守君子之道,非礼勿视。”惜华说道。

蒋婕本就对这秘笈毫无兴趣,一听惜华如此言语,更是如坐针毡,忙将秘笈塞入秦嘉之手,说道:“秦嘉哥哥,你保存罢,我怕···”蒋婕举止神态,自有一番凄楚之意,秦嘉不忍拒绝,就连惜华也是爱惜不已。

碧柔逃离,知晓三人均不是寻常之辈:那女子如此慧眼,一眼便知自己并非男子;那灰衣少年步法之快,生平竟从未见过;至于持剑男子,剑术之凌厉,恐也不是凡人。碧柔只道自己命好,三人并未追来,庆幸之余,摸胸口之处,除却自己的如玉肌肤,竟再无其他。

碧柔大惊,仔细思虑,定是刚才打斗,不慎遗失,想到此处,惊慌不已。碧柔左顾右盼,想道:若是明抢,定是不得,若是···念及此处,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恰有一锦衣少年,策马奔腾,余光所至,停留片刻,再次回眸,却已无影无踪,恍然如梦。

“她把秘笈落下,定会再来找咱们罢。”蒋婕说道。

惜华仔细一想,亦是连连点头。无论如何,这毕竟是月薇堂内部之事,况且三人俱不知究竟为何,若是自己莽撞,误会了人家,那可就摊上大事了。

“不用担心,看她女扮男装,这秘笈分明就是她偷出来的,她倒是不足为惧,若是碰上月薇堂其他人,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秦嘉说道。

惜华仔细聆听,确实如此。此事若不有个交代,恐怕月薇堂决计不会善罢甘休。念及此处,不由得有些惆怅。

“哈哈,蒋婕,你的耳朵比狗还灵,以后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你可要当守夜人。”秦嘉嬉笑道。

蒋婕顿时气恼不已,干瞪着眼睛,显得更加动人。

秦嘉难得占了上风,率先冲入一家客栈,走了一天,恐怕也都累了。

蒋婕也跟着冲了进去,一时间里,客栈之中便鸡犬不宁。

惜华进去之时,秦嘉兄妹二人早已入座点菜,刚才还恶语相向,如今却重归于好。惜华暗自摇头,显然也是毫无办法,不过这是他二人的天性,方才还为月薇堂之事担忧不已,现在却是如此洒脱,也是难得。

三人就座,吃的不亦乐乎,秦嘉、蒋婕久居深山,难得吃到米饭,便如三月不食肉;惜华虽是举止优雅,可众人之目光,纷纷而来,就像是在小丑一般。

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小二忙去牵马,此人衣着华丽,穿金戴银,倒不像是寻常富人家。

“呦,这位少爷,快快里面请。”一小二笑脸相迎,迎至雅间。

不料那少年并不领情,扫视众人,却是坐在了众人之间,也是最显眼的位置。

如此之意思,再是明白不过。那小二见状,也不勉强,接着拭擦桌椅,似乎是要擦下一层污垢。

“有钱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蒋婕忿忿道。

“有钱还真了不起,咱都是穷人的命吶。”秦嘉‘安慰’道。

秦嘉虽是如此言语,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少年,虽说他是富家子弟,可是炫耀至极,就连女儿家的珍珠项链、发簪也都戴在了身上,这般不伦不类,倒像是滑稽之人。

“哈哈,你这大家公子,怎地把你老娘的首饰也偷了出来,莫非是要找小媳妇去吗?”客栈之中,不知谁如此大胆,敢这般言语。

此言一出,众人原本各忙其事,纷纷大笑,目光聚来,尽是蔑视之意,

那锦衣少年波澜不惊,似乎并未将众人的话放在眼里,只是右手一震,筷筒中的筷子纷纷激起,朝众人射去,瞬间之中,惨叫声迭起。

原来他并不是将那些人的话放在了眼里,而是放在了心上。

惜华三人并未嘲笑,亦未回头,因而也未料到他如此心狠手辣,待听到惨叫之声,为时已晚。

只见这些筷子纷纷戳向那些人的眼睛,但凡是回头冷眼之人,左眼之上均有一根筷子。这锦衣少年虽是心狠,可也是手下留人了,若是这些筷子正对眉心,恐怕在场十几人都成冤死鬼了。

那些胆小之人,纷纷逃窜;而受伤之众,亦不敢停留。只是这小小客栈,方才热闹非凡,现下如此冷清。

瞬息之间,沧海桑田。

惜华三人见如此之变故,纷纷朝那锦衣少年看去,不知他为何如此狠心,秦嘉欲要言语,却被惜华用眼色制止。

“哎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心地怎么这么狠,不就是因为一句话么,怎么心胸这般狭隘。”蒋婕不理会惜华的眼神,肆无忌惮道。

“何止,妹妹啊,别以为每个人都有心胸,即便是有,也是鸡心鸭胸罢。”秦嘉不屑道。

这兄妹二人,一唱一和,也算是颇为默契。

那锦衣少年朝秦嘉二人走来,在蒋婕对面坐下,说道:“也有一种人,心胸从来都有,可惜到后来,都被恶人给吃了,所以,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恶人?原来这位公子还是善人吶,怪我兄妹二人,有言不识‘小重山’,还请见谅。”蒋婕说道。

“敢问姑娘,只听闻‘有眼不识泰山’,这‘有眼不识小重山’是什么意思?”那锦衣少年问道。

“宋朝的抗金大英雄岳飞曾有一首名为《小重山》的词,借此抒发知音难求之意,其中一句‘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正是此意。我兄妹二人不知您大发慈悲,所以就是‘有眼不识小重山了’。”秦嘉说道。

那锦衣少年盯着蒋婕,目不转睛,似在沉思,又似在凝视,只是蒋婕心中生畏,不敢抬头。

“兄台,非礼勿视,还请自重。”惜华又说道。

秦嘉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蒋婕,亦是觉察不对,忙说道:“兄台,还请自重。”秦嘉将内力注入肺腑,如此之言语,还真有震慑心魂之功效。

“姑娘,你跟在下的一个朋友,长的太像了。”那锦衣少年说道。

蒋婕方才虽是恶语相向,此刻那人坐在自己对面,竟有些惧怕,又听闻此言,更是惊慌不已,她看着秦嘉,似乎是惧怕至极。

“是吗?那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的也太像了。”秦嘉说道。

“哦?”

“他叫八戒。”秦嘉说道。

原本害怕至极的蒋婕,听闻此言,还是大笑不已,似乎是忘却了方才为什么惧怕。

那人虽是气恼,却未动武,只是离开之时,眼神停留在蒋婕身上,似是另有深意。而当他离去之时,谁也未曾看见,桌子之上还留下了一个绿玉手镯,显然是故意的。

马蹄声响起,三人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如此平安度过,也真是难得。只是蒋婕盯着那手镯,双眼冒光,显然是已心动。

秦嘉将要拿起手镯,递与蒋婕,却让惜华拦住了。

“且慢,这锦衣少年,深不可测,以防有诈。”惜华说道。

蒋婕并不理会,起身过去,盯着手镯仔细查看,又用手帕拭擦,确认无事之后,便拿了起来,直接戴在了手上。

惜华见这手镯并无异样,得知自己过于小心,不由得面有愧色。

“这手镯还真挺好看的。”秦嘉笑道。

三人再无食欲,看这客栈已是一片狼藉,亦无心留宿,便也起身离去了。

碧柔一路跟踪,化妆数次,终于等到三人就寝,黑夜来袭,四周已是漆黑一片。

碧柔率先进了蒋婕的房间,她知晓此人不会武功,即便是落手,也能以此为要挟,换回秘笈。再加上身有迷药,何尝不能将她制服。念及此处,心中更无他念,待将迷药吹入片刻,便翻窗而入。

她慢慢接近,只是一片黑影,并未看见床上为何物,待将匕首拿出之时,却反被制住!

烛光骤起,却见床上无人,而身后,竟多了三个人。

“秦嘉哥哥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你会先袭击我,所以我们便在这里守株待兔。”蒋婕得意道。

惜华三人均知此人不会善罢甘休,因而一直耐心等待。先前秦嘉讽刺蒋婕之时,便已察觉,因而蒋婕故作生气,却并未发火,反而故意引她上钩。如此一来,碧柔不明就里,急于求成,还真是钻入了这口袋之中。

“你一路上,化妆成乞丐、挑担夫、妇人、老婆婆,甚至是店小二,为了这秘笈,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惜华说道。

“我愿意,反正我已经背叛师门,没了回头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碧柔怒道。碧柔见自己成了阶下囚,不仅秘笈无望,而且恐怕也难逃敌手了。

惜华三人也是束手无策,这秘笈虽然是她偷的,可这也毕竟是月薇堂的家事。自己三人原本就是外人,秘笈在手,却是有些不妥。若是将她放了,她定会再次纠缠,无止无休,若是不放了她,却也不能杀她。眼下三人北行出蜀,定不能在月薇堂家事上费神,三人想到此处,无不揪心。

“师兄,要不这样罢,秘笈先不给她,也不放她走,等到碰见月薇堂的人,再一起奉上如何?”秦嘉说道。

“不行,这样不妥,万一她再下迷药,不仅再把秘笈拿去,而且还把咱们杀了,那岂不是亏大了。”蒋婕说道。

惜华也在苦苦寻思,在这江湖之上,若是其他门派尚可应付,而这月薇堂乃是不世出的门派,其究竟是正是邪,难以判断;再者,江湖之上各大门派也未曾与之打过交道,因而也无应对之策,若是稍不留神,因此而得罪,恐生祸端。惜华想到此处,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还不容易,交给我不就好了。”门外一人说道。

惜华三人望去,竟是那锦衣少年。

“你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惜华怒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并不知道我是谁。我多管闲事,难道你就是份内之人吗?”那少年反问道。

“无妨,无妨,若交给你,你如何处置?”蒋婕说着,故意将手镯晃出,吸引那人主意。

那锦衣少年见状,竟是有些陶醉之色,忙说道:“姑娘说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无影唯命是从。”

惜华、秦嘉、蒋婕这才知晓:这锦衣少年原来是无影。只是未曾听其名,恐怕也是假名而已。

“那好,你就将她带走罢,越远越好,就是你不准伤她,不准吓她,更不能杀她,若是遇到月薇堂的人,就将她交给她们···”蒋婕说道。

蒋婕本是胡诌,没想到那人却是欣然答应。他将她背起,说道:“姑娘,事成之后,你可就欠我一个人情了,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可不能忘了我。”

“不会的,做鬼也不会忘了你的。”蒋婕嬉笑道。

惜华、秦嘉二人暗自担心,恐令生事端,可蒋婕已经答应,也是无能为力,唯有期盼尽快碰到月薇堂之众,早日交换秘笈,并告之碧柔的下落了。

“师妹,你就不怕他杀了碧柔姑娘吗?”惜华担忧道。

“师兄对碧柔姑娘还是挺关系的嘛,你放心,这少年既然答应,便不会出尔反尔,更不会伤了她。再说了,这姑娘心计颇深,恐怕是那少年吃亏才是,师兄你就放心罢。”蒋婕说道。

“你、我放什么心,真是的···”惜华理亏,斗嘴显然也不是蒋婕的对手,因而也未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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