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芜雪全身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小夕没有一丝余温的尸体旁边,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张苍白的脸庞,却穿了过去,“小夕!”
嗜杀和疯狂把她紧紧地缠绕住,不留一丝空隙,她要让所有人为小夕陪葬!她要让这个世界血流成河!忽然,脑中一阵刺痛,白光一闪,她恢复了实体,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老者和一个俊美冰冷的男子,“丫头,前世已经过去了,不要沉浸再其中,最后的弄得无法自拔,”南芜雪点点头,还是没有一丝情绪,连灵力被解封了都没有察觉,转身走向远处的一片翠绿而挺拔的竹林
“啊!”愤怒的吼声响彻云霄,把心中的怒火和懊悔通通发泄出来,声音久久未绝,到最后,变得异常嘶哑。怒吼声停止,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所过之处,竹子皆化为粉末,竹林中的人儿不断地发泄着,竹林外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道雪白的身影
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而天雪山却只得到了几缕,显得异常清冷。那道雪白的身影也终于停下来,身形一晃,朝地面倒去,竹林外的男子迅速上前接住,修长如玉的手指搭上南芜雪的脉搏,发现她灵力错乱,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随时都有爆体而亡的危险,灵力顺着指尖进去脉搏,压制住错乱的灵力,一直到平稳下来,男子才横抱起南芜雪,离开这片狼藉的竹林
第二天,南芜雪头晕脑胀地坐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像刚刚吞下了一大盆辣椒油一样。抬起眸子,便看到木椅上坐着一个清冷出尘如嫡仙般俊美的男子,一头墨发一半用发带束起,一半散落在肩头,剑眉下一双凤眸冰冷无比,薄唇带着些许苍白,一袭白衣勾勒出他修长完美的身姿。
男子见南芜雪醒过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喝下去后,喉咙才得到了一点缓解。“你,”一开口,沙哑的听不出原声,很难相信这声音以前是那么的清脆婉转,“这几天你先别说话,把嗓子养好,”低沉清冷的嗓音听着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
吱呀一声,一白衣老者推门而入,关切的问到,“丫头,感觉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你的嗓子都破音了,暂时就不要说话了,以免落下什么病根,”老者走上前,打量着南芜雪的神色,有点憔悴和苍白,目光落在那块淡粉色胎记上,目光一沉,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南芜雪这副样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漠尘,你在这里照顾你师妹吧,”白衣男子微微点头,漠尘的名字是他师父为他取得,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淡漠清冷疏离,脱尘遗世独立,故曰漠尘。
南芜雪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一只手臂挡在她的面前,“你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到处乱走的好,”南芜雪淡淡的瞥了漠尘一眼,越过那只手臂走出去,漠尘无奈,只好跟在后面,脑海中一片空白,却唯独留下那张带着一道泪痕的精致小脸,嘴角的笑容是那么安详,像一个误入凡尘的恬静天使,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悬崖边,寒风呼啸,吹起了她的衣裙,猎猎作响,乌发在空中舞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旋律,单薄的身体好像随时可以被凛冽的寒风吹下悬崖,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如同一只没有生息的瓷娃娃,让人看着不免有些心疼。
小夕,姐姐好想你,好想和你当面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姐姐去陪你,好不好?单薄的身体猛地朝悬崖栽去,没有丝毫的征兆,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她闭着双眸,整个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忽然,腰身一紧,与上次坠崖时的场景一样,她被带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一件披风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下颌被两根冰凉的手指捏住强迫地抬起头,撞上一双比寒风还要冷冽的眸子,“女人,你很喜欢坠崖,嗯?”最后一个单音节,语气微微上挑,危险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怀中的人儿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悲凉而凄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向四周晕开,她笑自己蠢,如果当时她不是去左任务,而是如救妹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她笑自己弱,身为金牌杀手又能怎样,到最后,却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女人,你作死是不是!”男子的低吼声在她耳边炸响,随即后颈一痛,陷入黑暗。漠尘横抱起昏迷的南芜雪,略显苍白的薄唇紧抿,这个该死的女人!嗓子都沙哑成这样了还敢哈哈大笑,她就这么不爱护自己吗!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漠尘端着一碗清粥和药汤走进来,把清粥递过来,“把它喝了,”南芜雪机械般地接过来,食不知味的喝着,又如跑法制的喝了药汤,整个过程没有一点情绪可言,
“前世的事,无论你怎么折磨自己都无法改变,与其自我伤悲,不如坦然面对,毕竟,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失去,”说完,走了出去,南芜雪靠在床边,双手抱膝,白皙的下颌抵在膝盖上,反复咀嚼漠尘刚刚说的话,是啊,那是她的前世,无论如何她都改变不了,命运不是她能掌控的,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应该好好珍惜,小夕也不想看到她自暴自弃的样子吧,她不是冷凝,而是南芜雪,她一定可以比前世活的更精彩!
小夕,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