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笑接着说道:“按理说,大夏能有这样的结果就算不错了,何况北疆军也没有遭受大的打击,然而后来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那位皇子突然向朝廷汇报说,项云公不顾大家的劝阻,执意要出击戎迪,却陷入了戎迪的埋伏圈,导致了大量的损兵折将,所以理应受到惩处,当时的大夏朝廷也是无心北疆的这点小事,就随手交给了这位皇子自行处理。”
“于是这位皇子就当众撤了项云公的平戎军将军之职,罚到平戎军中当一名小兵。项云公从小接受的是忠君报国的教育,所以对于皇子的决定,虽然心中有极大的怨言,但是最终还是咬牙接受了下来。”
“后来,在一次偶然间,项云公听到了大营中皇子和张仓的对话,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张仓给皇子出的主意,张仓告诉皇子说如果他不抢先出手,项云公就一定会将失利的罪责推到他身上,这样他最后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北疆军。这样本来就因为失败而惶惶不可终日的皇子就听从了张仓的意见,将事情的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项云公的身上。这才导致了项云公的被撤。”
“而这一次,张仓又在给皇子出主意,说虽然项云公被降为了小兵,但是他在军中的威望不减,大家对他都还是很敬重,仍然口称将军,他还会一一回应,这说明项云公对皇子心生不满,虽然迫于局势接受了处罚,可是一旦有机会他就反击回来,所以张仓希望皇子能够将这个苗头彻底的扼杀摇篮里,最好能够将项云公驱逐出北疆军营,彻底一了百了。”
“本来皇子还在犹豫之间,可是此时正在大营外的项云公却忍受不住了,他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这个小人在背后作祟,于是提起剑冲进大营要击杀了那张仓,张仓和皇子看到项云公也大惊失色,双方就扭打了起来。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在扭打中,张仓的匕首直接捅进了皇子胸口,皇子当时就两眼一闭,死掉了。项云公和张仓也被当时的情况惊住了,两人都是沉默了一阵,可是突然张仓藏起他的匕首,一条胳膊飞快的朝项云公手中的剑而去,还未等项云公反应过来,他的剑就在张仓的胳膊上留下一条血痕,剑身上也留下了诸多的血迹,随即张仓冲出大营,竟然大声呼喊道:‘救命啊,项云杀人了,他杀死了皇子。救命啊!’随后,项云公就被闻讯而来的大家给包围了,项云公试图向大家解释,可是其他北疆军的高层都不相信,一致认定就是项云公不满皇子的处罚,心生恶念,所以杀了皇子报仇,却恰好被张仓看到,于是也要杀了张仓要灭口。”
“项云公是一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张仓的一再陷害,让他怒不可遏,于是也不再多说,仗剑就杀向张仓,誓要将这个小人击杀在剑下,可是无奈张仓一方人多势众,项云公最后也被迫被擒,但是其他各位将领无权私自处理,于是上报朝廷,当时的皇帝听说此事之后,龙颜大怒,也不问缘由,直接判罚了绞刑。”
“当项云公听到了皇室竟连详情都不了解,甚至也不给自己一个申辩的机会,就直接宣判,顿时心如死灰,彻底对大夏帝国失望,也接受了这样的命运,然而就在绞刑行刑的前一刻,平戎军在几位副将的带领下全军叛乱,将项云公从刑场中劫了出来,北疆其他各军无力镇压兵强马壮的平戎军,被他们还有我项家逃向了草原深处。”讲诉到这里,项天笑顿了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杨智见状,将水袋递了过去,接过水袋,项天笑道了一身谢,大口的喝了几口,然后系好放在地上,继续讲诉。
“平戎军逃走之后的事情,爷爷也没告诉我,估计他也不清楚,反正平戎军叛变之后几年,就当大家都快要遗忘的时候,项云公回来了,他不是单枪匹马的回来,而是带着一支兵强马壮的军队回来复仇了。复仇军,就是项云公带回来的这支军队名称,他们很快就攻破了北疆大营,连这青磨镇也顺带被复仇军给占领了。项云公当时就找到了张仓,不顾张仓的苦苦哀求,直接用绞刑处死了张仓,并将张仓一族都处死了。当时北疆军中的其他将领,如果加入复仇军的当时就释放了,并给予那些人极大的信任,不加入的人也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却并没有像杨兄你所说的那样,将不服的人都杀掉。”
“后来的事情大致就如杨兄你说的,复仇军趁着三国大战,占据了几座大城,直逼蓟城,逼得大夏仓促结束大战,其精锐主力回援,这才是复仇军和大夏军僵持了十多年,但是由于复仇军没有坚实的后盾,在僵持中逐渐处于下风,其实本来也不会败的那么快,但是,当看到复仇军局势越来越不好的时候,当初从北疆军中加入复仇军的几位将领临阵投降,加快了复仇军的败退,直到最后迫不得已,项云公带领着一小支核心部队退往了草原深处。”
“大夏史书中说的杀掉了项云公,我想应该只是宣扬而已,一种为了稳定军心的措施罢了。其实项云公后来在草原中还活了好些年,最后因为旧伤复发才过世。”
说罢,两人久久不语,皆是沉浸在项云跌宕起伏的一生中。良久,杨智才缓缓的说道:“项兄,令祖真乃一代人杰,雄才大略,我等于此田地,定然也无法取得这样的成就。如果令祖处在一处合适的地点或者处在一个合适的时间,也许真的能改天换地,创建一副新的局面。哎…天意如此,真是造化弄人啊!”
“先祖之能确实让我无法揣度,他的成就让我所有项氏子孙心生崇拜,他到达的高度也是我所有项氏子孙的追求。”项天笑一脸崇拜的说道。
“令祖确实让人心生崇拜!我恨不能与项云公同处一时代啊,没能见识到如此引领一代风骚之人物。”杨智同样敬佩的赞同道。
从项云的一生中回转回来,杨智想起了项天笑的处境,于是问道:“那后来呢,项兄,你们是何缘故到处漂泊?”
“先祖还在世时,复仇军在草原深处的一处部落落脚,后来也就慢慢的融入了其中。但是大夏的追杀却一直没有停止,即使他们对外宣布了伪造的消息,当时当时的大夏皇帝甚至其后来的继任者还是不断的派人搜寻先祖的下落,先祖过世几年之后,大夏的人终于找到了这个部落,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断的追杀,在此期间,因为先祖的过世和复仇军第一代的头领也不断的离世,后来的人不愿意再过上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于是就将我项家逐出了部落,他们朝草原更深之处迁移以躲避追杀。”
“我项家的后人也都是有骨气之辈,宁愿到处漂泊也不愿意寄人篱下,但是大夏的追杀却还是没有停止,直到十几年前,据我爷爷说,我刚出生之后没多久,大夏的人再次找****来,我项家最后只有我爷爷带着我逃了出来,其他的项家人都倒在了大夏的刀下。”说道这里时,项天笑虽然语气还是很平缓,可是就这火光,杨智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弄弄的恨意。
“后来我和爷爷为了躲避可能的追杀,就一直漂泊到今天。刚才我还以为杨兄你是大夏排出来追杀我的鹰犬呢。”项天笑快速的说完后面的故事,一脸落寞之色:“哎~不知何时我项家才能重现当初先祖项云公之时的风采!”
杨智闻言顿时劝解到:“项兄,千万不要自责。令祖固然是雄才大略,让人心生敬佩,但是作为后来人,我们也不能妄之菲薄,何况和令祖比,我们也有莫大的优势。”
“一方面我们还年轻,年纪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只要我们有心,何愁闯不出一番事业来;另一方面,我们没有令祖当初那么恶劣的环境,项兄你的身份现在这天下应该也就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大夏是不可能知道的,这就等于我们能够在一个良好的环境中开始;最后还有就是现在项兄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能够完全自由的采取任何行动,没有任何其他的负担,这点也比令祖当初强多了。”
“所以,项兄,请你一定要相信、确信、坚信自己,能够在这世上闯出一番功业来!我也坚信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知君!”杨智最后借用前世一句经典的诗句来开解项天笑。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莫愁……”项天笑楠楠的重复着杨智的最后一句话,骤然全身一抖,双眼放出莫名的光芒,双手一拱,向杨智深鞠一躬,沉声到说道:“多谢杨兄,你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清醒了过来,请受我一拜!”
杨智见状,连忙侧身躲过,说:“项兄,这可使不得啊!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关键还是在你自己。快快请起,不必如此!”
项天笑也不再矫情,站直身体,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杨智,坚定的说道:“杨兄,你我二人有缘在这里相见,而且还是不打不相识,想来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讲?”
“哦。项兄,请直说无妨。”杨智毫不介意的说道。
然而项天笑却语出惊人的说道:“杨兄,刚才跟你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觉得杨兄你也是一位性格直爽、心胸开阔之人,丝毫没有因为我是叛逆后人的身份而有所怠慢,甚至与我还交浅言深,令我受益匪浅。我想不知是否有幸能够与杨兄结为异性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