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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眼云烟

刚办完父亲的婚礼,紧接着没几天的功夫,又要准备给我三叔办婚礼,这回李家的喜气占满了全院,那些住在院子里的邻居们羡慕的不得了,但是这下可把祖母累坏了,说实话祖母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逢人便笑眯眯的说:“没事,高兴,我们家儿子多,好久没办喜事啦,现在一次全给办了,高兴啊!”

是啊,自从李元失忆之后,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那个时候的李家全部都沉浸在一片乌云密布里,整天都愁云惨淡的,为了李元能快速的走出阴影,祖母操脆了心,而如今的李家全部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里,最开心的当然莫过于奶奶。

但谁也没想到接下来会有一连串的暴风雨向这个大家庭席卷而来。

一年后

“你怎么这冒的用咧?连个钱都赚不回来,怎么养活老婆,要我怎么跟你过啊?怎么为你生孩子?在赚不回来钱,我跟你离婚?”隔着房门都可以听见三婶跟三叔吵架的声音。

“我是冒的用,么样咧,我冒的用你还嫁给我,我在冒的用,我也是你男人,你想离婚我们就离?莫在这里跟老子吵,吵的老子心里烦。”三叔大吼着三婶,想让她闭嘴,自己便躺在床上睡觉。

三叔和三婶结婚才一年的功夫,他们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隔三差五的吵,没完没了,要不就是关着房门动手砸东西,要不就是抡起胳膊打人,奶奶急的没办法,唯有坐在床边偷偷的掉眼泪,老三这个老婆是他自己选的,也怪不了别人,但是吃亏的还是他的儿子啊!当母亲的只有心疼的份。

有时奶奶实在是没有辙了,只能大声的骂着:“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呦,怎么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啊!这么凶,非得闹的整个家里鸡犬不宁不可,幸亏我大儿子没有这样,要是他成这样我这真的是造孽呦。”

奶奶的想法太天真啦,她认为李元的生活真的很幸福?不痛苦?哎……

一向坚强硬朗的奶奶,每天听着她们这样的吵架,心里愁的哦连头发都白了,人也瘦了一圈,哮喘病也跟着跑了出来,整个人瘦的跟排骨一样。

而李元总是会在上楼的时候,偷偷的瞄上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越来越憔悴,越来越老,藏在心里所有的委屈一下就没了,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只有报喜不报忧。

日子过得很快,吵吵闹闹的又过了一年,小小的我即将到来,我的降生使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就暂时休战,李元忘记了忧愁,只有高兴,逢人就说:“我要当爸爸啦!我要当爸爸啦!”

这种好事当然第一个要告诉自己的母亲,李元跑到母亲那儿,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见到母亲便高兴的语无伦次,都不知说什么好,他慢慢理清头绪,带着激动的声音说着:“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做爸爸啦,您要当奶奶啦!”

祖母激动的也不知所措,抱着父亲失声痛哭起来:“我的儿啊,母亲替你高兴,你终于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啦,妈为你高兴,妈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祖母没有说完她的话,因为她知道,因为她知道在说下去,儿子肯定会追问。虽然儿子已经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但是祖母还是心有余悸,怕他会突然的想起。但是现在她还是很欣慰,因为她的儿子已经摆脱这个阴影,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几年对他的呵护和照顾没有白费。想到这里祖母哭得更伤心了,她这种哭是欣慰的哭,是感动,是收获,终于得到回报啦!

八十年代初的深秋还是挺冷的,这年的深秋像是中了邪似的,特别的冷不说,天气也特别的干燥,大街上的人们冷得都不愿出来。

而唯独有一个女孩她偏偏不信这个邪,偏要出来,那就是李元的女儿,就在这个寒冷的深秋里出世了,孩子的哭声是那么的响亮,哭得也是那么的令人心粹,也许她知道将来所要面临的一切,又或许是在为父亲哭泣吧!这么一个小小的婴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就已经知道要为自己的父亲打抱不平,为他叫屈。

而此时的李元怀抱着女儿,脸上的笑容没法遮挡,眼睛都已笑成了一条缝,他的这个喜悦之情都没法形容。而此时他抱着妻子和孩子的刹那间,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般,而整个屋子也不知怎的比开着暖气还要暖,而里面有的全部都是满满的爱和温馨。

父亲对于女儿的宠爱不只是那么一点,他对女儿的爱超乎常人。在孩子还没满月的时候,他就抱着到楼下到处去炫耀,逢人便说:“你看,这是我的女儿,好看吗?可爱吧!我有女儿啦!”他的这些兴奋度也太不正常了吧!搞得这些邻居们以为他疯了,这么冷的天还抱着没满月的孩子出来。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是父亲表达爱的唯一方式,对于一个曾经患过抑郁症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很正常了,我们不能对他要求太高。

李家添孙固然是件好事,但是麻烦事陆续的接种而来。

一个月后,大家高高兴兴的为刚出生的婴孩办满月酒,一家人坐在一起好似热闹,鞭炮一响,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孩子满月了。

全家人老老小小的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着饭,有说有笑的,好久都没有这么的热闹过了,特别是祖母,笑的嘴都合不上,也是好久都没看见她这么的开心了,原来这个孩子还是一个小福星,她的降临又把这个大家庭给聚在了一起。看着这样的场面,似乎一个完整的家庭又聚在了一起。

所谓家的港湾,应该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才对,有人听你聆听,在你不开心的时候,也有人会听你倾诉,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大家一起分享,有再多的矛盾再多的困难都应该在这个港湾里解决。

是啊!解决,现在就来解决奶奶最小一个儿子的麻烦事吧!

半年后

“不好了,不好了,李奶奶,你的幺儿子被警察抓走了,你快去警察局看看吧!”这件晴天霹雳的大事让奶奶无法接受,当场晕了过去。

过了许久,全家人再一次全部到齐,奶奶也醒来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啊!尽然被警察抓走啦!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个孽种啊?太不听话了,肯定又是打架赌博被抓起来的。”

不亏是亲生的,祖母对自己的儿子了解的这么的透彻,原来小叔真的是聚众赌博和打架被警察给拘留了,警察局的结果就是要判刑。(在那个八十年代里,严查聚众赌博之人,只要查到就立即严惩不待)

全家人坐在一起就是来商量到底怎么办,因为这是李家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而这个规定也是奶奶定的,只要家里有什么大小事,全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商量,而这次也不例外。

首先还是大家长奶奶发话:“你们这个弟弟呀,也太不长进了,尽然做出了这种丑事,我也管不了他,就有那些警察去管吧!让他长点教训也是好的,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奶奶能说这样的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啊!我想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吧!

一惯喜欢坐在角落里的父亲,他这回先开口说话了:“妈,不能不管啊,他始终是我们最小的弟弟啊!也是您最小的儿子,是我们家里的一员,我们要帮他走入正途,改过自新啊!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大哥说的对,在怎么说我们兄弟姐妹流的都是您的血啊!这个弟弟我们要救,该怎么救,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奶奶的二女儿也这样说着。

“是啊,是啊。”兄弟几个异口同声的说着。

奶奶看着他们兄弟一条心,流下了欣慰的眼泪,是啊,作为奶奶的儿女个个都是热血男儿,跟奶奶一样坚强。

李家的会议结束了,商量的结果就是向法院求情,自己主动承认错误,尽量把刑罚减到最轻,犯了错误不仅要承认错误而且还要学会承担,这也是奶奶经常教育子女所说的话。

小叔在我们大家的帮助和鼓励下,自己也勇于承认了错误,也承担了错误的责罚,大家一起为他向法官求情,最后的处罚被判十年的有期徒刑。

这样的处罚我们每个人都很满意,他自己本人也很满意,犯了错误就应该学会承担,自己种的恶果自己要学会慢慢地咽下去,这样才能成长。

李家目前看不见的裂痕就此慢慢的展开,我们就当这是一小段插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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