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月,只有繁星点点。
阳帝御剑飞行,他飞的够高,化作天边的一点流行,拖着闪亮的尾巴,向杜城的方向迅速划去。
突然,阳帝胸口一紧,心中浮现出莫名的慌乱。
不好,小艾或有生命危险。阳帝落到一片树林中,找到一个水洼,施法水镜映月。果然,水镜中的艾明,生命在渐渐流逝。
阳帝没有半点犹豫,找到附近一颗够大够粗壮的树,便隐身其中……
暗林这边,众人谈论之声沸腾,却没有人能提出,如何将艾明救下。
就在这时,众人身边的一棵树光芒大作,顷刻,从里面走出一人。
“阳帝!”众院长皆拜,身后亦拜倒一片。除了被祭神之剑围困的青柳,和浮在半空中的艾明。
阳帝面有疲惫,似乎这一次林行,用了他不少法力。确实,林行消耗时间短,且只要有树木,便可以到任何地方。可林行消耗法力巨大,若是普通法师,林行阳帝今日这般距离,定会法术枯竭而亡。
阳帝挥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而后便看着浮在半空中的艾明,开始施法。众人只见,一个巨大的祭神之剑,从阳帝胸口中祭出,而后向青柳身周的光剑逼去。那光剑与阳帝的祭神之剑相比,要弱小的多,当阳帝的祭神之剑渐渐逼近,它似乎感觉到威胁所在,便自觉停止围困青柳,将剑锋指向那巨型光剑。就在大家以为,两个祭神之剑会在空中交战时,奇迹出现了!原本针尖对麦芒一般的两只光剑,渐渐的相互靠近,再靠近,到最后,竟然融合得如一支剑!可仔细看来,却是巨剑驮着小剑,慢慢向艾明靠近。那属于艾明的祭神之剑,在靠近艾明之时,便瑟瑟发抖,像离家已久的孩子,思乡,却近乡情怯。而属于阳帝的祭神之剑,发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似乎,在安慰这胆怯的孩子。终于,艾明的祭神之剑,归于原位。而浮在半空的艾明,也慢慢落回地面,脸色也渐渐恢复血色。
黄老无不感慨:“这套法术,只在古书中见过,没想到真的可以救走火入魔,祭神之剑脱身不回!”
那边,青吟扶起瘫软在地的青柳,厉声问道:“是不是又闯祸了?”青柳连忙解释:“我只是想与翰煜比试法术……谁知……”青吟面上已有愤怒之像,道:“若不是你做了什么,艾明怎会金系觉醒!”
金系觉醒?青柳大惊。他只觉得艾明的法术,突然能克制得他无还手之力,谁知道,那竟然是金系法术!此时他顿觉,艾明已经是三系法师,而父亲他们,竟然似乎早已得知。
这是怎么回事?青柳疑惑不已。
“先不要下定论。”阳帝说道:“先让青柳说说,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青柳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只是当说道,“我彻底打败翰煜,想收回法术时,光剑突然围绕在我身边,让我动弹不得……”时,阳帝的眉头紧皱。阳帝从水镜中看到艾明第一次使用水弹,是她认为青柳有危险;木系觉醒那次,是当时她与青柳都有危险,而青柳的动作,似乎提醒她若用藤术,便会脱离危险,由此木系觉醒;而这次,显然这傻丫头又认为翰煜有危险,可到底是谁告诉她,可以用金系法术的?或者……是谁引导她?
阳帝抚摸着黑纹越发密集的玉牌,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艾明虽然得救,可并未醒来,甚至睡梦里,似乎很痛苦一般在呻吟,惨白的脸上,挂满了冷汗。
终于,还是来了。阳帝叹了口气,拾起那久远的回忆——
“子辛,忍着些。”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因为,我们生来,就有不可抗拒的任务。子辛,还记得师父教你背的么?”
“记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心,增益其所不能。”
“对的,记住,如今你所受的苦,都是未来你打败困难的资本。当师父不在时,你和师弟独当一面,便知道如今受苦的意义。”
“师父为何不在?”
“你我虽为全系法师,寿命长于一般人,可终归也有尽时,这是宿命……”
宿命……
阳帝叹气。生是宿命,死也是宿命。师父是宿命,他是宿命,而艾明,也是宿命……
彼时,艾明躺在床上,梦呓一般喃喃自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不疼,不疼……”
阳帝听闻,神色复杂。他将她扶起坐好,自己又盘坐于她身后,用自己的法力,帮她理顺体内杂乱无章的气息。
五行法师中,之所以少见三系以上法师,是因为若只有两系,相生而泄还好,若是三系,必有两系是相克关系,此时若不理顺清楚法力,便会因体内两系法力相克,肉体承受不住,痛苦而亡。
因而,在太极大陆初始,定有不少三系以上法师,可后来,大多也因此而亡。这些法师的血脉渐渐消失,也就剩下现在,只有单系或者双系法师的局面。
除了爻女,阳帝和艾明。
翌日,艾明便苏醒过来。她只觉得身上痛楚无比,似乎经历了经脉皆断,血肉绞碎,又重新组合的过程,使她每动一下,都痛苦无比。
“醒了?”阳帝出现在她眼前,端来一碗冒着热气,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道:“把这个喝了,你会感觉好些。”
“这是……哪里?”艾明环顾四周,不是她的宿舍,也不是医馆。
“五行学校,专为你准备的密室。”
“噗……”艾明喷药,“为我准备的密室?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荣升三系法师,从今天开始,要接受单独授课,和格外的课程。”
“三系法师……你们莫非想让我做个全能的生活法师?”艾明心中挣扎,她也并非不愿做生活法师,可与战斗法师相比,她更愿意做战斗法师罢了。
“呵,三系生活法师。”阳帝淡淡地说:“如此暴殄天赋的事情,你想做,也没人能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