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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终于亮了,沈彦伶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周组长你说”电话那头的说话声很清晰,臧大江已经回到了制药厂,特警已经到位,做好了抓捕准备,我接过了沈彦伶的手机“周组长,你的特警队在密道的另一端设伏,周围监控太多,你们打进来容易打草惊蛇,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负责逮捕臧大江”奇怪的是周组长这回没有否定我的计划,也没有跟我探讨是不是警察的无聊问题“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把电话还给沈彦伶“你在房间等我,保护好臧小川”她点点头,其实让她这样做并不完全是为了臧小川,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虽然她是警察但毕竟是个女人。

我径直来到臧大江的办公室敲门“进来”我推门进去,屋里只有臧大江自己,我坐在他的对面,他递给我一支雪茄,我娴熟的把雪茄点燃递还给他“江哥,我今天是来逮捕你的”他看着我的眼睛,仿佛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蛛丝马迹,他豁然起身“别紧张,这周围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你是聪明人,我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臧大江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书柜“不用看了,密道的另一头已经被特警封锁了”臧大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你是警察?”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只老狐狸很可能还有其他花样“曾经是”臧大江看着我“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那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因为我恨毒品”“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他很安全”“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我知道,警察不会为难他”我没有告诉臧大江在这次行动中,臧小川所发挥的作用,因为我不想让这个将死之人知道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背叛了他。我拿出手机拨打了周组长的电话“我这已经控制,你们可以进来了,我们现在下去”周组长应该已经控制了外围的人,从药厂门口到办公楼应该会很快“江哥,走吧,你已经没机会了”臧大江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我在他身后有步骤的对他进行了搜身,并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枪。

到了办公楼门口,周组长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臧大江伸出双手,冰冷的手铐锁住了他的双手也锁住了整座城市贩毒网络的核心“大鱼以控制,其他各部门准备收网”周组长拿起对讲机吩咐着,看来那个硬盘里的内容已经被他们完全掌握,接下来就是分组进行同时抓捕了。我把缴获的手枪交给周组长,沈彦伶跑到我身边,关心的看着我“你没事吧?”我看了一眼沈彦伶“谁让你出来的?臧小川呢?”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在宿舍呀”我隐约的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转身对周组长说“人交给你了,我得去看看臧小川”这个药厂虽然已经被警方控制,尽管是周末工人们都在休息,但是还有打手和保镖,警方不一定完全控制,这个时候把臧小川单独放在宿舍不是个很好的选择“警民!”我转过头,臧大江眼眶含着泪“不要难为小川,帮我照顾好他,他把你当最好的朋友”这可能是臧大江唯一能做的了,现在这个情境下他也只能拜托我了。我点点头快步跑回宿舍。

我的担忧还是成了现实,宿舍门开着,门锁有强行破开的痕迹,房内空无一人,沈彦伶跟在我身后。我跑回指挥车,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埋怨沈彦伶,因为这一切肯定也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的心里应该很自责了,我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周组长,臧小川有消息嘛?”周组长看了我一眼摇摇头。看来他是被人劫持了,我一定要去救他“不用担心,他是个毒枭的儿子,都是一伙的,不会有人伤害他”一个警察不冷不热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闭嘴!他是臧大江的儿子,对于其他人来说他就是活命的砝码”我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说风凉话的警察打死,周组长忙在中间解围,沈彦伶也拉着我的胳膊示意我别冲动“组长组长,我们在密道出口发现一名持枪劫匪手上有人质”周组长的对讲机里传来了特警队员的声音,我一把抢过周组长的对讲“不要开枪,尽量和劫匪周旋,一定要保护人质安全”周组长没有对我抢他对讲机的行为发表什么观点,对讲机还在响着“周组长,请重复一遍”特警应该是可以听出刚才发布指令的不是他本人,周组长看了我一眼“刚才的就是我的命令,尽量与劫匪周旋,要保证人质安全”我的心放下一半,但是在这个时候我更相信自己,因为臧小川是我的兄弟,他为了我背叛了他的父亲,我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周组长可能看出了我的想法,递给我一件防弹衣,沈彦伶在旁边熟练地帮我穿上,周组长拔出手枪、开保险、子弹上膛“我跟你一起去”我拦住了他“周组长,你是行动指挥,我需要你做我的眼睛,告诉我那边的情况”我来不及等他的答复转眼要走“注意安全!”周组长叫住我递给我一台对讲机和一把军用匕首,因为警察的配枪相当于自身的生命,他不可能把配枪交给我。此时已经没时间去想那么多,我带好对讲机,拿上匕首一口气跑到臧大江的办公室。密道的暗门是开着的,明显有人进去过,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沈彦伶“你来干什么?”沈彦伶冷静的看着我“英雄也需要影子”她说的对,现在我只有一把军用匕首要对付的是持枪的毒贩,而警方又不可能把一把枪交给我这么一个曾经是警察的编外人员。来不及争辩那么多“小心点”我嘱咐了一句和她一起向密道的另一端跑去。

对讲机里传来了周组长的声音“李警民,臧小川在毒贩手上目前安全,我们的特警正在和毒贩周旋,你要在保护好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保证人质安全”我来不及回话,因为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护自己,但是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臧小川,因为这是我的承诺。耳边传来叭嗒一声,是周组长给我的那把匕首掉在了地上,我没有停下脚步,因为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去捡,在一个持枪的亡命之徒面前,拿不拿匕首没有区别,这不是美国大片,刀的速度快不过子弹。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密道的尽头,听到毒贩正在和外面的特警谈判“快点给我车,否则我杀了他”我看了一眼沈彦伶“有把握一枪毙命吗?”沈彦伶轻轻地伏在拐角处看了一眼对我摇摇头“他和臧小川太近了,我没把握”许久没开枪,我也没什么把握,更何况我已经不是警察,我不能违反持枪规定。想到这里,我转身双手握住沈彦伶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说“彦伶,我相信你可以,现在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准备好就开枪”她看着我,表情中透漏出冷静,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我放大声音“小川!是你吗?我是警民哥”毒贩机警的转过身对着我的方向喊“谁?出来”我举起手从墙的拐角处走了出去,劫持臧小川的原来是江哥旁边的保镖“李警民,你是卧底?”我举着手慢慢的往前移动着“别伤害他,他是你老板的儿子,你现在放了他,最多算个从犯。要是你伤到他事就大了”保镖很慌张,手在微微颤抖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弄死他,反正我也活不成,杀一个够本,杀了你我还能赚一个”臧小川吓得浑身发抖,这种场合他应该没有见识过。

我还在慢慢的向前移动着“你不想杀人,放下枪,我可以帮你跟警察说情,如果你杀了人,性质就严重了”保镖看出了我的动作“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现在这种时候,他真的可能会开枪,但是为了小川的安全我必须拿命跟他赌一把“我不相信你敢开枪”说着又向前迈出一步。砰的一声,子弹打中了我的胳膊,刺骨的疼让我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感觉到血液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滑,很热。这时候的我需要冷静,我要给身后的沈彦伶争取机会,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小川的安全,想到这里我继续往前走着“你不敢杀人,不然你不会打我的胳膊”我想用语言激怒他,让他起身离开小川,这样沈彦伶就可以在我的身后进行精准射击“把枪放下吧,你看你那手哆嗦的,害怕不丢人”这招的确奏效了,他一把推开臧小川,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用枪顶着我的头“你看我敢不敢”就在此时,身后的沈彦伶勾动扳机,我仿佛听到撞针击打子弹的声音,弹头从枪樘射出直奔他的眉心。砰!劫持臧小川的保镖应声倒地,我赶忙冲过去确定他是否死亡,臧小川呆在原地盯着我“小川,别害怕,你安全了”

救护车上,沈彦伶一边掉眼泪一边跟我道歉“对不起警民,我应该早点开枪的,都怪我,没看好小川,你才受伤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你是英雄,你不可以死…”旁边的护士安慰着沈彦伶“放心吧,他伤的不重,你见哪个英雄胳膊受伤就死的?”我微笑的看着沈彦伶,帮她擦去眼角的泪“你不都说我是英雄了嘛?英雄死不了”听到这里,沈彦伶破涕为笑了。

就这样,任务结束了,我成功的解救了人质,沈彦伶在我的掩护下击毙了劫匪,在周组长的指挥下,其他小组也顺利的完成了据点的抓捕计划。更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任务损伤非常小。住院期间,警方的领导来探望我,问我有什么要求,而我对他说的只有一件事“别难为小川,他还是个孩子,和这件事情无关,而且他有立功的表现”领导看出了我的顾虑安慰我说“放心吧,这次任务的成功主要是因为你和警方的精诚合作,臧小川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他的话给我吃下了定心丸,我的心病算是解决了。

小川来看我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我们对视了很久“小川,你恨我嘛?”小川摇摇头“你救了我,我为什么要恨你”“可我亲手逮捕了你的父亲”“那是他罪有应得,不怪你”“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小川叹了一口气“法院把我父亲的合法所得划分出来交给了我,现在我在这里没有亲人了,我还是应该回国外发展”小川起身准备离开,我叫住了他“小川,我们是兄弟,我就是你的亲人,在国外有不顺心的事情记得打个电话”臧小川冲着我微笑。我知道他和我一样,这座城市留给他的伤害太大了,换个环境才有机会开始新的生活。沈彦伶每天给我送饭,洗衣服,一个半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药厂已经被查封,没有落脚的地方,我顺理成章的搬进了沈彦伶住的{警官公寓}。

出院的第二天早上,沈彦伶起的很早,帮我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一身西装“这是要干嘛?见你父母?”我不理解穿着这么正式的原因,沈彦伶很神秘的看着我“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我们来到了市政府的会议室,刚一进门,我就被掌声和闪光灯搞得不知所措,我小声的问沈彦伶“这是干嘛?”沈彦伶没有说话,挽着我的胳膊走到第一排的嘉宾席坐下,看来这个场面是给我准备的了。主持会议的领导在上面读着对我的评语“他曾经是一个警察,他受过专业的训练,在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下义无反顾的选择把危险留给自己,他用自己的方式捍卫者城市的安宁,无论身份与否,他都是我们心中的英雄,因为英雄没有编外”这段话让我的心里非常温暖,我知道这个荣誉一定是经过了很多非议和辩论,市长为我颁发了见义勇为奖,公安局局长为我颁发了英雄勋章。荣誉是我没有想到,甚至不敢想象的,一个编外人员,获得这样的荣誉难免让作为当事人的我有些不知所措,台下的闪光灯在不停地闪烁着,我站在领奖台前心潮澎湃,获奖感言是我没有提前准备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简单的总结了一下,清清嗓子缓缓说道“我叫李警民,以警为职,以民为本是我名字的含义,我希望大家远离毒品,因为它让无数人为此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虽然我已经不是警察,但是如果有一天人民和祖国需要我,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因为这是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赋予的使命,我会用我的生命去捍卫它”台下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主持会议的领导接过麦克风,做着对全市人民向英雄学习,向英雄致敬的倡议。我知道这个倡议不是针对我本人,而是针对这样的精神。于是在这个时候,我选择走下领奖台默默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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