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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万恶”之灵

野菊想对冷面杀手说感谢,可是冷面杀手很礼貌:“野菊小姐,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告辞啦。”

八脚怪斜眼看冷面杀手心想:哟呵,聪明了,来一套英雄救美后的高冷范,居然懂得吊女人的胃口,距离才能产生爱。

作为人类,感恩是所有品德中不可缺少的一种,必须对施以援手的冷面杀手说声感谢,野菊叫道:“冷面杀手。”

冷面杀手答道:“啊?”

野菊歉意地说:“谢谢你啊。”

睡莲也说:“你一次次救了我们,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冷面杀手抿嘴笑道:“算了,难道世间任何事情都需要感谢吗。”

八脚怪张大嘴巴看着如此绅士有礼的冷面杀手,大喊道:“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太奇妙啦,如果想要免遭杀戮,应该让世界上所有的柠檬鲨谈恋爱!”

八脚怪的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利多说:“经典!”

小百合拱一下利多:“马屁精!”

傻瓜做祈祷状:“啊哦,我的真爱何时才能到来?”

小百合下意识地猛扯一把它的触角:“感觉到了吗?”

小百合想说的是她是它的真爱,谁知傻瓜就是不上道,痛苦地点头:“当然感觉到了,前世冤家今世孽债……”。

这对活宝的打闹,环节了刚才紧张的气氛,睡莲乐呵呵地说:“对也,在我们人类来说,这也是爱的一种,且很牢固很可靠很长久噢。”

小百合开心得拽着小虾游来游去,冷面杀手和野菊竟然不自觉地相互看了眼对方。都在问自己,它是我的债吗?还是我的孽?抑或是前世的冤家?

野菊和睡莲带着海族仆人们离去,冷面杀手停在远处,默默地目送它们越变越小,直到最后消失。扪心自问:“当我的鲨鱼不好吗?当海洋的霸主,驰骋猎场,过全海域最逍遥的日子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心里总牵挂那个女孩,为什么连水中声纳也听起来像她的一颦一笑?这难道就是爱,着难道就是生命里该开出的花?若没有这场爱情,我的鲨鱼的一生又有什么不同?”

睡莲对野菊说:“今天真是幸亏了冷面杀手,我真是奇怪,难道它总会在我们的不远处?那么无垠无际没有道路和标志的海里,天使究竟是怎么找到它的?”

天使解释道:“在我们海洋里,每个生物都有不同的磁场和声纳。比如它前进的姿势,摆动身体的频率,它的大小,它做一切的事情时所发出的声波,我们海洋动物都能识别。当然,前提是必须对他有所了解,更简单地说,至少要认识。那样才能更好地分辨。”

睡莲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就像我们人类在岸上,会根据他的外貌声音衣服等等特征分辨。”

野菊赞叹:“对啊,我们看海里的鱼或天空的飞鸟都一样,就像他们看我们人类,也一定认为大体相同。我想它们一定会跟我们有同样的困惑,我们是不是从来都不认识自己的家,是随便找个门就走进去。也不认识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大家只是一样的一种生物。”

小百合笑道:“哈哈哈哈,小姐们说得太对了!我们一直那样以为。”

野菊羞涩:“不是的,现在才知道哦。你们不仅认识自己的家,还认识亲人和朋友,跟我们人类一样,是有感觉有爱恨的,只是我们之间了解不够,所以产生了认识偏差,我说的对吧?”

八脚怪破天荒地断断续续地说:“可,可你们人类看我们章鱼,一定是一模一样的。也难怪,我们的基因太强大,一致性太好。”

野菊想起在餐厅里吃活体章鱼时的情景,那触角被剪断后掉在盘子里,居然还在扭动,直到被沾了酱料,也还能被章鱼脚上的吸盘吸住舌头。现在想起来是无比的残忍,也终于明白,那些被剪断的章鱼,一定是疼痛难忍。只不过人类不能听到他们发出的叫声,也不能看到它们痛苦的表情,却堂而皇之地将别人的生命当作下肚的美味。

野菊颇有负罪感地回答:“事实,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

八脚怪愤恨地说:“所以,在你们人类那里,连我们这样的海洋内最聪明的生物……”。

利多立马打断:“最聪明的软体动物,别老代表我们甲壳纲的,动不动就全海洋,我就不知道你们这样说都问过有谁同意了。据我所知,最聪明的应该是海豚,还有企鹅……”。

傻瓜立刻纠正:“企鹅不是海洋动物好不好?”

睡莲笑道:“我们人类也动不动就全世界呢,确实没问过别人同不同意被代表。至少应该问问其他国家的人们,或者问问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

野菊感觉这一切的对话都不可思议,怎么环境改变,她的和睡莲的思维也一起跟着改变了。换个方式看自己的言行,是那么地不合适。

八角怪接着说:“好吧,就连我们这样的海洋内最聪明的软体动物,包括最丑陋险恶的海胆、全身长满硬壳的龙虾,生长在最洁净水域的三文鱼……都统统被你们拿来当作食物。”

海鲜一直是野菊的最爱,她也感到奇怪为什么那么喜欢吃海产品,先不论是不是跟她的前生前世有关,但至少,这一番对话,让她彻底鉴定地放弃了这个爱好。人类,作为万物之灵,怎么就成了随意杀戮、侵蚀别的生物的万恶之灵?

半个月亮爬上天空,野菊和睡莲还有五个仆人游到海面,睡莲和野菊脱下衣服,变成人类,五个仆人也变成岸上的模样,踏着海浪走过海滩,终于回到小石屋。石屋静立在夜空下,等待主人的到来。八脚怪推开栅栏门,金黄色的丝瓜花在月夜中绽放,越发显得神秘娇艳。

八脚怪看着丝瓜花,想努力使自己变得富有诗意一些,于是编撰:“像个独立夜色中的女妖。”

没想到丝瓜花亮开粉嘟嘟的嗓音:“拜托你八脚怪,有点审美情趣好不好,再美好的事物到你嘴里就会变味。”

古老的,许久都寂寞无人光顾的海边石屋,竟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令八脚怪和大家都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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