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你是答应了。”这下林什安怀着笃定的心态,将话以陈述句的口吻说出。
江漓苦恼,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答应了,她岂不是很丢新时代女性的脸,不仅如此,在林什安的心里还会划下一个和哈巴狗的等号——只要他招招手,她就会马上欢欣雀跃的跑到他面前,任凭他拆迁。
“没有,我刚才那么说,只是要向你表明我很感动,但只是很感动,所以你别多想啊,千万别多想,至于答应你的表白的话,还要再思考思考,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可以勉强接受啊······”江漓自觉地认为自己给自己张足了面子。
林什安听了想笑,但看她那么严肃的说话,就强忍着,他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说完,一副惋惜的模样。
江漓一愣,赶忙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既然你不答应,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就在进病房前,我对自己说,向你表一次白,你接受,我们就在一块,也算了了我的心愿,你不接受,我也无话可说,也算是不让自己遗憾一辈子了吧。”
“你,你不是······”江漓无语,都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了。
林什安瞥一眼傻了的她,继续说:“医院里有个护士一直都很喜欢我,对我特别好,给我送水果,给我送饭,休息的时候还一直约我出去,你看看,是不是觉得很温婉贤淑?其实吧,我也这么觉得,呐,医院里的人都说我和她很配,在一起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我一直拖着不肯答应罢了,现在,我终于有理由接受她了。”
“既然她想你说的那么好,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啊!”江漓变得垂头丧气,闷闷的说。
既然她那么好,你就答应她好了,干嘛还来理我,我不过是生个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
“我不知道你生病的,是她正好看见你了,就告诉我,我这才来的。”
“······”江漓更加郁闷了,原来自己只是沾了美人的光啊!
要说男人就是有这个通病,喜欢撩人,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恨不得撩到对方节节败退,俯首称臣的地步,可真要是撩到了这个地步,看见对方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又犯贱似得心疼起来了。
男人,包括高冷多年的林什安。
“你还想要说些什么?”稍稍放缓语气,他说。
“没什么了。”江漓摇头。
林什安失望,心想,江漓你怎么就这么没用,第一次机会你拒绝了,好,我不在意,没关系,我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可没有想到,这次你还是拒绝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坠到了谷底,凉丝丝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林什安。”江漓再度开口。
“恩。”他敷衍的应。
“我能反悔吗?”
林什安大惊:“你说什么?”
江漓看着他,小声的说:“我说,我想反悔了。”
“为什么?”林什安不懂,怎么前后变化那么大?
江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讪的说:“你那么抢手,看起来,恩,应该还蛮优秀的,所以我后悔了,我答应你的告白。”
“江漓······你真的想好了吗?”想好了的话,我是不会再有让你反悔的机会的,我要牢牢将你捆绑在我身边,不允许你走出的我视线一分一毫。
“我真的想好了,你该不会反悔了吧!”听他这么说话,江漓慌了神,难不成这下是他要反悔了吧。
林什安见她这样,暗笑,下意识的安慰:“没有。”一边说一边摇头。
江漓笑了,笑得灿烂,一如多年前的青春如歌,林什安也笑了。
当年,江漓与自己同桌,坐在窗边,一阵风吹过,墨绿色的遮光窗帘被吹得鼓起一个圆弧,拂过江漓的脸庞,触及江漓的头顶,盖住自己的脸庞,圈住自己的头顶。
他停下手中的笔,向左看,江漓正看向窗外的暖阳。
那暖阳仿佛是有感应的一般,也将光芒射向了她,将她融进光里。江漓笑得开心,咧着嘴,轻晃着脑袋摇着脑后的马尾辫,好阳光。
还有,她脸颊上的细细绒毛,逆着光泛出金边,透明的框出她的轮廓,柔和甜美。
他看着沐浴在阳光中快乐的少女,心想,我怎么也变得如此开心。
“江漓。”他轻轻地说,如同在暗自呢喃,偏巧少女却耳朵尖的很,“恩?”她转头,看见的是同样拥有灿烂微笑的少年。
一秒,两秒······
岁月恍如隔世。
讲桌上的老师还在不停地照本宣读,时不时地抬手在黑板上流下七彩粉笔的印记,或浅或深······
“xxx”,叫了一个不算熟悉不算陌生的同学的名字,响亮的或胆怯的回答着半明朗化的答案······
楼上教室传来了整齐的朗读声,阿房宫赋,如何辉煌,刺客列传,如何忠勇······
楼下操场上杂乱无章的“哒哒”脚步声时近时远,“砰砰”的投篮声,伴随着“好球!”“加油!”此起彼伏······
林什安无暇顾及,他只记得,那么短短的几秒钟,一阵风来过,他和江漓拥有了一个小小的世界!
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