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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心萌动

AM8:00,沈昶刚刚吃完送来的早餐,他坐在床边入神地观察着桌子上的蓝色矢车菊,今天的蓝色花瓣却没有了那天的亲切感。沈昶越看越失望,他并没有看出母亲口中所说的是一种快乐的花。

矢车菊先前那朵大的满开的花已经凋谢,小的那朵花的花瓣也没了自身带着的那种蓝的神采,灰色的叶片也像失去水分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矢车菊本是自由之花,它需要的是充足的阳光、空旷的荒野、温柔的季风,以及春秋的甘露。如今,它被置于地下,囚于盆中,失去了空旷的自由,就如同沈昶此刻的处境,生命随时都可能被扼杀,就像一片飘落的白羽毛的命运不能自控由风掌握。

一串不在调上的口哨声传来,那个推沈昶来监视房间的警卫出现了。沈昶听到声音,便倚靠在床边提搞了警惕。

“C9527,昨天过得怎么样?”警卫戏虐地问道。

“我要见刘兴邦!”沈昶倚在床边平缓地说道,没有理会警卫的提问。

“哦,现在不行!刘博士在等你!”警卫脸上任然挂着戏虐的微笑说道,“现在要去提取室!”

“我。。要。。见。。刘兴邦!”沈昶半坐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要去的地儿是提取室!”警卫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

“我要见刘兴邦!”沈昶吼叫着冲向警卫。

警卫见势不好紧忙往旁边一躲,脚下使拌,右肘一击沈昶后背,由于沈昶向前的冲劲太猛,此时更是失去了平衡,便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食。

“C9527,我警告你,最好学乖点!记住,这里我做主!别自讨苦吃!”警卫用威慑的语气说道。

沈昶那管什么警告,翻身半跪着冲起拦腰抱住了警卫,双腿使劲,想给警卫来个爆摔。沈昶想的不错,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他哪能抱动一个重二百斤高一米八九的大个子。三分钟过去了,警卫依然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沈昶白费力气。沈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任何效果,便一口咬向警卫的肋下。警卫被这一口咬的措手不及,见沈昶还是如此不知好歹的纠缠不休,便抬肘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背。沈昶后背被警卫一肘就砸青了,可还没来得急喊疼,胃部又被警卫的膝盖顶了一下,几乎同时脸部又挨了一记重拳。沈昶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胃,一手擦着嘴角的血,咬牙切齿地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警卫。

“呸!克隆人就是克隆人!一点规矩都不懂!”警卫恨恨的说道,“C9527,我说过,这儿我做主!”

警卫见沈昶没有反应,便走到他身边,用手拎着沈昶的脖领子将他拽起。

“走吧!C9527!”警卫坏笑道。

沈昶挪步迈出房间,这次他走的很慢,不仅是身体的疼痛使他行动缓慢,还有是他对自己的无能感到失望,走出灵汐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当沈昶慢慢挪动到第四个房间门口时,他眼睛的余光感到这个房间有东西盯着他。沈昶扭过头,一张蓝色面孔正透过玻璃窗口看着他。沈昶认出,这个人就是刘兴邦骂跑的那个蓝色皮肤的神秘人。

C9000的一行字母数字镌刻在玻璃窗口下的金属门上,神秘人属于这里,他的编号是C9000,他也是一个克隆人。虽然C9000拥有一身怪异的蓝色皮肤,但这给他俊朗的外形增添了几分颜色,没有哪个女人不会为他倾倒,连男人都会为之嫉妒。

“哦!您好!马蒂诺先生!饭菜还可口吧?”警卫向C9000讨好道,“C9527,走吧!刘博士还等着呢!”

“郝队长!每一个克隆人都要受到尊重!”C9000向警卫冷冷的说道。

“是的!是的!”警卫腆着脸笑道,“C9527先生,咱们走吧!刘博士该等急了!”

“郝队长,带我向刘博士问好!”C9000说道,脸色有点变的腼腆。

“是的!是的!”警卫谄笑道。

在这里人类是主宰,克隆人应该是卑微的奴隶,但是警卫却对C9000毕恭毕敬的。沈昶一脸狐疑的盯着C9000,显然并不是因为C9000的外表使一个男警卫为之神魂颠倒。他记得来灵汐的第一个晚上刘兴邦在会议室斥责C9000一个人的错误给组织带来了麻烦,据此沈昶猜测C9000已经背叛了克隆人,站到了刘兴邦的一边,沈昶不住地提醒自己要提防面前的这个蓝人。

“C9527先生,我们该走了!”警卫搀着沈昶道。

警卫将沈昶搀进升降梯,并扫了一下指纹。-4、-3层的指示按钮亮了,警卫按下-4层按钮,升降梯门关上开始向上运行。

“C9527!记住,你可没有马蒂诺先生的特权!你只是一个下等的克隆人!”警卫将沈昶抵到升降梯的一角恶狠狠的说道。

沈昶没有理会警卫,目光呆滞的想自己的问题。既然C9000已经叛变到了人类的一边,为什么也和自己一样被关起来监视,是人类还不相信他吗,为什么昨天没有看到C9000在监视室里待着,沈昶想不出一点头绪。

沈昶走进提取室的时候,还是那些走来走去的人忙着手头的工作,刘晓妍和小杨交待着什么。桌子的上的各种检测仪器已经开启,在床的一边还摆着各种手术用具,像是一整套整齐精致的餐具,看来今天沈昶是这些人的一顿美味大餐了。警卫用手推了一下沈昶,示意他老老实实的躺到手术台上去。刘晓妍看到警卫将沈昶带来了,便走了过来。

“小光!你怎么了?嘴角怎么流血了?”刘晓妍依旧用那泌人心肺的声音问道,“警卫!这是怎么回事?我要向理事长报告!”

“刘博士!C9527有点不配合,所以给了他一个小小的警告!下回,下回我注意还不行吗?“警卫哀求道。

“小光,来!”刘晓妍说着将沈昶领到手术台边坐下,警卫悻悻地走出了提取室。

沈昶只是顺着刘晓妍,闷声坐到手术台上,任凭刘晓妍摆弄自己的伤口。他不知道眼前的刘晓妍是好人,还是坏人;是人类,还是克隆人,又或者是克隆人的背叛者。他就这么看着刘晓妍的一举一动。这一刻,沈昶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每当和小伙伴疯玩受伤时,母亲总是抚摸着他的头,就如同此刻的刘晓妍如此认真轻柔的擦拭着伤口,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他。

母性是伟大的,她能抚平伤痛拭去仇恨,也能启迪心灵播撒爱种,造物主在创万物时一定也认识到了这点,所以才能让万物生生不息。

“妈。。”沈昶失神地喊道。

“妈?哈哈!哈哈!哈哈!“小杨在一旁前仰后合地笑道,“那不得叫我姨妈!哈哈!哈哈!哈哈!”

刘晓妍被笑的羞涩起来,草草处理完伤口,躲到一边整理设备仪器。沈昶也被小杨的笑声打断了思绪,知道自己失态了,便甩身躺到手术台上回想着刚才美妙的一刻。

AM:10:20,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沈昶脑后部皮下层被植入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刘博士,我要见刘兴邦!”沈昶醒了后第一句话便说道,“带我去见刘兴邦!”

“理事长,没在基地!他。。”刘晓妍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那,那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沈昶盯着刘晓妍的眼睛恳请道,“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晓妍扭过头看了看其他人,人们似乎对这场对话并不感兴趣,而是专注的摆弄身边的仪器,忙着手头的工作。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昶,她无法带他走出这个地方,因为她也不是自由的。灵汐就像一个牢笼困住了所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人类、克隆人,他们都在等待着解脱。刘晓妍恨此刻的自己,她成了坏人的帮凶,她也成了懦弱的受害者。

刘晓妍回过头安抚道:“理事长回来后,你就可以见他!他会带你离开这里!别着急!”

“你保证?”

“我保证!”

刘晓妍说出‘我保证’的时候,眼睛不停的闪烁,当然她并没有移开自己与沈昶对视的目光,她想让沈昶相信自己,虽然她自己都怀疑。

“刘博士,矢车菊快死掉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吗?我得请教一下别人!”

“刘博士,我希望你能救活它!”

“会的,我保证!”

“刘博士,刘兴邦回来后,一定让我第一时间见他!”

“好的,我保证!”

“刘。。”

“你可以叫我刘晓妍或者晓妍,我不喜欢刘博士这个称呼!”

“好的,刘博士!哦,不,是晓妍!能给我找本书看吗?桌子上的那本《圣经》我都会背了!”

“你想看什么书呢?”

“你们会议室里的那本《南北极志》!”

“哦,找到我就给你送过去,我保证!”

沈昶带着刘晓妍的些许保证回到了禁闭室,他不知道哪个保证能够实现,他只知道刘晓妍是个漂亮的女孩,是他喜欢的类型。沈昶在灵汐也许找到了一丝安慰,以至于他不再那么抗拒这个禁锢之地,一些想法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人与克隆人本是同源,只是在时间维度上出现的次序的不同,不应该成为敌人。他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十字人,是十字人带来的混乱,是十字人的野心带来了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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