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被子里躲到来电,白小尤才头发凌乱的钻出来。
打开电灯,心里稍微缓和下来。她侧耳听了听门外。非常安静。
悄悄拉门,从门缝往外看,雾开始消散了。隐约看到对面红叔的房间亮着灯。
明明在家,自己刚才喊他,他也不应,太过分了。
她仗着胆子出去,空气还是那么新鲜,钻进鼻孔令人精神抖擞。院里跟本就没有棺材,更没有可以发出刚才那个怪声音的东西,莫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自己的隔壁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白小尤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
刚走到门口,邻居就从里面出来反手把门关上。
他带着一个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只能看到一副薄唇紧紧的抿着。他看了一下白小尤,转身走出院子。
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大约五十升的一个大号户外背包,走动的同时背包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细小清脆。
眼看就要天黑了,他这个时间出去做什么呢。白小尤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从视线里消失才转过身。
这一转身,把她吓了个半死,心脏都忘了要怎么跳,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紧贴在墙上。
红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一双呆滞的安静空洞的看着自己。
他面无表情安静的站着,四肢在衣服里晃荡,像是搭在竹竿上的衣服。红叔的手干燥而惨白,仿佛骷髅的手。他的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头皮干燥粗糙,甚至有些起皮。
完全不像某主持人那种光可鉴人。
眼前的红叔就像一具被风干了的尸体,一具可以活动的尸体。
白小尤心中暗骂,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红叔一笑,脸上的皱纹挤到一起,比不笑还吓人。
声音还是那么沙哑,有气无力的说:“那个小子经常半夜才回来,你不用管他。”
说完,脚步蹒跚的走到石凳前,他走路的时候身子飘飘悠悠的,就像一片纸人。他伸手指了指厨房的饭,让白小尤给他端过来。
“红叔,你一直是一个人住吗?”白小尤大声的问红叔。
红叔目光呆滞的嚼着嘴里的粉,塌陷的脸颊一鼓一鼓。
白小尤突然想起那个噩梦,生怕红叔吃着吃着脸上的肉会掉到碗里,下意识的带着板凳退后几步。
红叔把粉咽下,语速相当缓慢的说:“一个人好,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都是黄土埋了一半的人啦。”
她继续问:“叔,为啥村里的人皮肤都这么白?”
红叔没有很快回答,好像是在想答案,又吃了口粉才迟疑的说:“你要问为啥,叔也说不上来。咱村祖祖辈辈都这样,越老皮肤越白。这可能是咱村的记号。”
红叔給白小尤讲了个他小时候听到的故事。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村里人不知道为啥得罪了天神老爷。天神老爷很生气,就把这里的福气全拿走了。
不管后人们怎么供奉膜拜都没有用。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河水干凅,长年也不下雨。村民们没了活路想出去逃荒,可是走出去的人没多久就死了。
老辈人说这是天神老爷的惩罚,天神责罚他们,给他们打上记号,无论去到哪里都可以找到他们并且惩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