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拉德,飞沙石林,威尔·乔】
好好在旅店里休息了一晚,三人精力充沛,继续上路。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他们进入了无主之地——诺克拉德。
所谓无主之地,指的是国家与国家之间,建立的缓冲地带。它既没有归属,也极少有人居住,只有原始的野兽频繁出没。
关于无主之地,其实还有一段传说,带来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传说,每一片无主之地,都住着古老又强大的守护者,他们是不老不死的战士,游荡在大地之上,昼夜不眠。他们驱赶一切对无主之地心存觊觎的人,谁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谁都无法伤他们分毫。
曾有几个强盗和土匪,见识过他们的真容。据说,这些战士们都戴着庄严的头盔,穿着华丽的铠甲,手握威力无穷的武器,身体则由光芒织成……
传闻是真是假,无从确认。
但现在这里,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植被稀少的山地而已,岩石和沙粒,构成了单调的景象,季节正值冬天,周围更显荒凉。
慢慢的,旅途变得有些无聊了,威尔骑着马,思考起许多天前发生的事。
他开口说:
“贝儿,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贝儿转过头,回答:
“什么问题?”
威尔于是说:
“剑灵是什么?那一天,暗影协会的人这么叫你。”
贝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迟疑了一下,答道:
“剑灵啊,指的就是能和剑交流的人。”
听起来很玄,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声调一提,反问:
“你对它那么感兴趣吗?”
“呃,是的吧。因为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
这时,阿尔杰喝着酒壶里的酒惬意地说:
“你没听说过,不算奇怪。剑灵这种职业,只有阿莱亚斯有,而且数量非常稀少。”
威尔思考着问:
“可是,人怎么才能和剑交流?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点,需要特别的天赋吗?”
“你说对了一半。”
阿尔杰道:
“剑灵确实依赖一种被称为‘通灵’的天赋,虽然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一点,但只有这方面很突出的人,才能真正成为剑灵。”
威尔追问:
“那另一半是什么?”
到这里阿尔杰讲不下去了,他瞄了一眼贝儿。
贝儿回答说:
“要成为剑灵,还需要一把有灵魂的剑。”
有灵魂的剑,威尔一听,好像公爵送给自己的双剑,就是有灵魂的,每天晚上,他都能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剑有着自己的意识,而且还能像人一样使用魔法。剑灵和他的剑,是一起战斗的。也许,你会问怎么才能让剑有灵魂……那是我们剑之精灵秘而不宣的知识,只有长老们知道,连我也不甚清楚。”
威尔点了点头,转变话题说:
“所以,你们剑之精灵,和其它两族精灵,很不一样,对不对?”
贝儿笑着回答:
“没错,我们剑之精灵本质上就是中土人,没有原始精灵修长的耳朵,也没有暗精灵黑色的皮肤。之所以被称为精灵,是因为我们的祖先融入了精灵们的群体,同时,星月之神又给了我们精灵一样的祝福。”
星月之神的祝福,让精灵相比人类,寿命更长,受伤后的痊愈力也更强。
威尔不禁感叹:
“你和我其实都是中土人的后裔。”
贝儿说:
“是这么回事。”
只不过,他们谈论的中土早就不复存在了。根据《圣虹的恩赐》记载,中土和原土,都在一次大灾难中毁灭,从那以后,伊纳兰世界,就只剩下西土和弃世冰原,这两片完整的大陆。
谈话间,威尔三人前进了不短的路程。
他们转过一道弯后,丘陵的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求救声。
“你们听到了吗?”
阿尔杰说,他们三人同时勒紧了缰绳。
威尔的目光扫了一圈,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无助的呼喊声却不绝于耳。
“在那个方向。”
贝儿的耳朵一动,随后她立刻骑着幽骐奔了过去。。
阿尔杰和威尔紧跟其后,不一会儿,他们到达了求救声的来源地。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背着大大的皮袋,正趴在一棵秃树的树枝上,脸上惊惶失色。而他的树底下,有三条巨大的镰刀蛇,目光逼仄,口吐蛇信。
镰刀蛇是岩石地区才能看到的野兽,平时栖息在深邃的岩洞中,成群生活。它们没有致命的毒牙,没有敏捷的身躯,却有锋利的镰刀,能将猎物一切两断,再加上厚实的鳞甲,使它们足以匹敌猛虎和恶狼。
它们虽然不会爬树,但能用镰刀将树干凿空,使大树弯折。可怜的少年在树上摇摇欲坠,却想不出一点逃跑的办法。当他看见威尔三人后,心中重获希望,呼喊得更大声了。
“救命,救命!”
贝儿和阿尔杰还在观察情况,威尔已经第一个冲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呢?”
阿尔杰想伸手去抓威尔,却没抓住。
威尔已经冲到了三条蛇的面前,尽管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得了。
三条蛇都给他这种无畏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逃了几步,最后摆出防御的架势。
“轰”,那棵被凿断的大树,应声而倒,树上的少年在地上滚了几圈,掉进了一个土坑里,昏迷不醒。要是威尔没有及时赶到,这个少年可能已经成了三条蛇的盘中餐。
“这小子,真是莽撞……”
阿尔杰自言自语一句,之后他看看贝儿,没想到,她一动不动在发呆。
而威尔那边,他拔出了腰间的两把剑,往前面胡乱挥舞了一通,三条蛇盯着宝剑寒光,似乎有所顾虑,迟迟都没敢进攻。威尔顿时有了勇气,他往一条蛇身上突刺一剑,那蛇用镰刀试探性地挡了一下,结果令人大跌眼镜,威尔的手没抓紧,剑被它直接劈飞。
这么一来,三条蛇都无所忌惮了。
它们往威尔猛扑而来,威尔左躲右闪,边跑边打,很快他的另一把剑,也被震掉。他的脸都吓白了,现在,自己手无寸铁,好像只能逃跑。
看到这个情景,阿尔杰忍不住哈哈大笑。
反正,他很放心。那几条蛇,是肯定追不上弟弟的,以前在诺丁伯特的时候,威尔就是跑得最快的人。
他笑得越来越厉害,肚子都开始疼了,但贝儿却反常地沉默着。
她早就听阿尔杰说过,诺丁伯特的人都喜欢叫他弟弟“逃兵威尔”,一是因为威尔跑得比谁都快,二是因为威尔平时胆小怕事。
刚才威尔冲上去的那一刻,贝儿还以为他说的是假话,直到威尔跑着回来,又验证了他的说法。
无论面对多么厉害的对手,都不会退让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要是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害怕,他得多骄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