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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天赋神权

【不归之海,疯老头号,杰克】

令人战栗的龙吼,回荡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海域之中。

苍茫一色的水天,永不停歇的风暴,正将疯老头号拖入深渊,它露出海面的部分,只剩下四分之一,人们喊叫的声音,基本上都消失了。

船员们不是被龙咬死,就是溺水身亡,只剩下躲在货物堆中的杰克三人,无比煎熬。

事情急转直下,有一条风龙扭过头来,发现了他们。

那条龙尖啸一声,其余的龙也扑腾起双翼,它们来了。

四条龙,仿佛地狱深渊的使者,向杰克三人飞来。锋如刀刃的龙翼亟待将他们割裂,重如战锤的尾槌渴望将他们碾碎……它们嗜血的双眼,夺走了杰克最后一点勇气。

本来,杰克还想着成为一名圣骑士,但这条路,无法走下去了,因为它将在这里终结。他刚刚才结识了第一个朋友,本想和他一起在德鲁特尔奋斗,而这也没有任何结果……

他不甘心,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大叔、贾巴尔仿佛也和他一样,不愿就这样死去。

第一条风龙,猛冲过来,大叔挡在了他们的前面,对准龙头,竭尽全力,挥出了一拳。

谁也没想到,风龙竟然歪歪斜斜地飞开了,像是承受了意想不到的强大打击。

杰克和贾巴尔都是一愣,大叔怎么可能拥有这么蛮横的力量?即便是绝地反击,这种力量,也太不可思议……但这无疑给了他们死而后生的勇气。

这时,又一条风龙飞来,它似乎吸取了同伴的教训,并没有贸然进攻,而是悬停在了空中,嘴中喷出风之魔法。这一次,连大叔也无法阻止它了,轮到贾巴尔站了出来。

他面对飞龙站定,看准时机,摩擦手指,红色的火元素,从他瘦小的身体里爆发涌出,冲进了风龙的大嘴里,龙嘴瞬间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龙的喉咙则变成了一个天然的风箱。这条龙被一把火烧得不清,它上蹦下蹿,将整个货物堆撞烂了,最后,它落荒而逃。

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结束,虽然,两条龙都被击退,可杰克三人用来躲藏的掩体也被破坏。他们身边的甲板,甚至被飞龙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还有两条龙没有进攻,对他们来讲,这样的形势非常不妙。

第三条龙,在他们上空盘旋了一圈,他们仰望着他,不知道它有何危险打算。

忽然,这条龙轰然降落,整艘船都因它巨大的体型而颤动了,它露出身后带刺的尾槌,横扫而来——

三人同时无计可施,大叔无法用拳头打它,贾巴尔也无法用火烧它,杰克的圣光魔法,更是不可能击败这么强大的龙。

他们挣扎过了,但真相是,凭普通人的本事,根本无法战胜飞龙。

前两条龙,他们靠的是好运,飞龙并没有使出最难抵挡的进攻技巧,但现在,好运已经用光了。势大力沉的尾槌,近在咫尺,他们几乎可以听到,“嘭”一声,自己被砸成了肉泥。

然而,在巨大的声响中,被摧毁的不是他们。

他们都目睹了诡异的一幕,在尾槌袭来之际,杰克用手顺势一挡,凶猛的风龙,仿佛便被一只无形的手击飞了出去,击飞它的力量,太过震撼,以致于它硬生生地掉进了海里,湛蓝的海面,顿时炸开无数浪花。

而没多会功夫,最后一条龙,也咆哮着来临。

杰克虽然不明状况,却选择了故技重施,这一回,不可思议的力量更加明显了。

他对着飞来的龙,做了一个手抓的动作,那条龙真的被悬空拎起。杰克意识到,如果他想捏碎这条龙,也许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产生了这样的信心。

旁边的大叔和贾巴尔,看到了杰克力量的来源,在他的两只手上,都浮现出了金光闪闪的图案,就像是浮雕一样,充满质感;又像神迹一般,十分奥秘。这两双手,似乎被神赋予了无上的权力,神圣的力量如云海般翻涌。

不过,他们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惊讶上,而是对杰克大声喊道:

“快,把它赶走!”

杰克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用手重重地做了一次投掷动作。那条被他“抓”住的风龙,被他扔上了云霄,迅速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留下的只剩下一声刺耳的长啸。

他们三人都一头雾水,但至少松了一口气。

祸不单行,“轰隆”一声,他们脚下的甲板突然塌了。

随之掉落的不只有木板和碎屑,还有贾巴尔,他不知所措地惊叫一声,身不由己地往大海坠去,他什么也抓不住,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陷入了停滞。杰克毫不犹豫,全力地扑了过去,将他的手紧紧抓住,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安危。现在,杰克的身体也挂在了半空中,双脚恰好钩在一块危险的木板上。

风雨打在他和贾巴尔的脸上,冷酷无情。

杰克对贾巴尔嘶喊道:

“别松手,抓紧了!”

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人却猛地下落了一段距离,那块危险的木板在摇动,好像随时都会断裂。

贾巴尔的心脏跳得不停,刚才那一下,他真的怕了。

“我……”

杰克看到了他眼中的惊恐,试图安抚他: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你比我想象的要轻。”

贾巴尔没有说话,其实,杰克心里比他还要害怕。

他们两个处于死亡的边缘,甲板上的大叔却没有丝毫行动,只是面色沉重地看着他们。刚才他没有第一时间施以援手,因为,这恐怕是他最好的复仇时机。

他一开始就知道,杰克就是奥斯顿的儿子,是多米尼克的兄弟。那两个人曾对自己做了什么,对自己的兄弟们做了些什么,记忆刻骨铭心。

现在,他有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掉他们的亲人,以报复他们害死自己的亲人,可不知怎么的,他下不了手。

让杰克死,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的内心在挣扎,他问自己之前为什么不动手,甚至还下意识地保护他……

“放手,你救不了他!”

大叔对杰克吼道。

杰克听到后面的声音,突然想起来大叔还在,顿时有了希望。

他竭力喊道:

“对了,大叔,快帮帮我,我们能救他的!”

谁料大叔冷冷一笑,道:

“我帮你?哼,我如果帮了你,我们三个人,都会死在这儿!”

他的话不假,其实他脚下的甲板也快塌了,如果不是他用旁边的栏杆死死支撑自己,甲板一受力就会断裂。

“风太大了,甲板不牢固,你快放手!不然,我就连你一起踹下去!”

大叔凶恶地威胁,粗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仁慈。

“别让我说第二次!”

“你……你怎么能这样?”

杰克的胸中窜起一阵怒火,大叔的自私自利让他非常痛恨,可他毫无办法。

“算了吧,杰克。”

贾巴尔也这么说,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的身体,还在半空中摇荡,抓着杰克伸来的手,他的心里,越来越惭愧。

本来,杰克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有用的人”而已,完全谈不上朋友。

如果现在换杰克在他这种处境,他或许不会犹豫,就放手了,因为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都死强……

但命运总是这么喜欢捉弄别人,想起以前,他从来没有朋友,在高田之地,所有人都把他视为一类,而到了龙人之地,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无论在哪里,他总是和别人不同,总是被视为低劣的人。直到他踏上这艘船,碰到了同病相怜的杰克,彼此竟都算是对方的第一个朋友。

他忍不住啜泣起来,蓝色的脸上写满了遗憾,杰克却不断地叫他坚持。

贾巴尔如果放弃了,杰克自己可能也会放弃。他有一种感觉,两人的命运,仿佛是系在一起的,就好像他们都想回西土一样。而且,这个小蓝人还曾救过自己一命,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他。

“真的算了……”

贾巴尔最后说了一句,他面带笑容,那双与生俱来的大眼睛,闪得比任何一个蓝精都明亮,他开始主动松手……杰克感觉抓不住他了,他的手在滑走。

于是,杰克咬紧牙,强行往下落了几寸距离,他把贾巴尔的手,连同手腕牢牢抓紧,那块木板弯折了,突然产生了裂痕。

但现在,杰克什么都不管,他的脸上,有一种信念,这种信念,能把所有相信他的人带出困境,他决不放弃同伴,他有一颗高贵的心,在这种意义上,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圣骑士。

“我不放弃你,你也不能放弃自己。”

杰克斩钉截铁地说。

甲板上的大叔听到这句话,心生动摇。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但杰克不听,他宁可两人都死,也不要一人苟活。

他想知道为什么,但答案非常简单,他其实也早就应该明白:奥斯顿的儿子,多米尼克的兄弟,注定将成为和他们不一样的人。

终于,他也释怀了,大吼一声:

“把他抓紧了,我拉你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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