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雷格,费格特小径,乔尔罗斯】
听到叫喊声的团长,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他用严肃的目光,打量着柯立夫和威尔两人,问:
“发生了什么事?”
柯立夫放开了威尔,挠了挠头,解释:
“没什么,我只不过和他玩玩。”
“小心点,别玩过头。”
团长警告了他一句,随后注意到了阿加莎,他走到她面前,一眼就察觉了不对劲。
“考尔比人呢,他本来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
阿加莎眼睛看着别处,敷衍道:
“我哪知道,没准逛去森林里解手了,我总不能跟着他吧?”
团长看得出她在说谎,他仔细地看了看四周,在马车后面的泥坑里,找到了那个可怜的家伙。
他指指不省人事的考尔比,面色愠怒。
“这是你干的?”
柯立夫见阿加莎要被团长斥责,主动上来揽掉了责任。
“我干的,团长,你知道,我一直就看他不爽。”
柯立夫把帽子摘了下来,在手里不停地摆弄,显得有些浮躁。
团长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话呢,阿加莎!”
阿加莎低声回道:
“算了,是我做的。因为他嘴贱,所以我就教训了他一下,他大概只是晕了过去,过会就会好。”
“哦,只是晕了过去?”
团长怒斥:
“你要我说多少次,不要做这种事?你难道不明白我们的处境吗?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把自己人打晕!”
团长的斥责,引得周围的团员们都聚拢了过来,阿加莎站在大家的中间,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挂不住。
她倔强地回道:
“团长,你一个劲儿的指责我,为什么不骂他?你只要叫他以后别黏着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她快速地环视了四周,又说:
“而且,跟踪我们的人,都给威努斯、冰风和魔手给引开了,这里哪还有敌人啊?”
阿加莎提起了威努斯三人,旅团成员们纷纷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甚至轻声议论起来。
团长则闭眼一叹,沉吟般问道:
“那你说他们回来了么?”
没有回来,已经一天了,他们三人毫无消息。
按理说,他们如果摆脱了追踪者,应该已经跟上大队伍了,一路上,旅团都在有意的为他们放慢脚步,可是他们没有回来,今天是约定的最后期限……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旅团陷入了一阵沉默,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第二天。
没能等到维努斯三人的回归,旅团只能接着上路,天上的阳光,看上去有些苍白。费格特小径上,马车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西南方向驶去……
车厢里,威尔被捆住了手脚,还有一名旅团成员专门负责看管他。
这名旅团成员,似乎受了威尔万念俱灰般神情的影响,感觉自己也很不舒服,于是他打开了车厢的窗帘,使劲呼吸外面的空气。
下一刻,他忽然大叫了起来。
“回来了,威努斯回来了!”
他声音中的喜悦,被所有团员收到,众人随他一起往车后面望去,来者确实是维努斯,可惜的是,冰风和魔手没有和他一起回来。
大家看着维努斯骑马过来,一切似乎没有问题,直到维努斯骑马到了旅团旁边,然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人也晕了过去,头靠到马脖子上,胸毛紧贴马背。
维努斯的身体,像装满了的麻袋一样沉重,他的后背上是累累伤痕。这个壮汉,被人用火魔法严重地烧伤,皮肤像一道道流着岩浆的裂隙,令人惨不忍睹。
团长和团员们讯速来到了他的身边,柯立夫将他从马上扶了下来。
维努斯快坚持不住了,他的气息微弱,大家都看的到,他的右手也被人削去了一半的手掌……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骑马回来,这实在是一个铁铮铮的硬汉。
“冰风……和魔手,他们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团长忍耐着心里的愤怒,询问另外两人的消息。
威努斯脸上,汗水冰冷,粗糙的嘴唇吃力地开合:
“不……在……”
一旁的柯立夫着急地道:
“团长,还是别问了,救人要紧!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团长的表情,如同冬日严霜。
尽管他知道,维努斯活下来的希望不大,他还是让旅团里的医师将他抬上了马车。
柯立夫和维努斯平时则亲如兄弟,此刻,他根本没法咽下这口气,冰风和魔手现在也还生死未卜,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不行……”
他失态地说:
“团长,我要去救他们!”
当场便有几个人赞同他的提议,一个个都准备好了自己的武器。
“别去,这样太冒险!”
团长伸手拦住了他们,他坚持着自己的立场,而且绝不动摇。
“所有团员,必须守在威尔这里,因为敌人真正的目标是他,我们不能被调虎离山!”
副团长宾恩赞同地说:
“团长说的对,我们不仅不能回去,还应该日夜加程,赶去马林镇。净化者会在那里接应我们,我们只有保证了安全,才能想办法救人!”
他们分析的都非常有理,但维努斯的伤势,团员们都看在眼里。他们的旅团,亲如同血,没什么比朋友被摧残更令人难熬。受净化者逼迫,任何肮脏的事情,他们的旅团都能狠下心去做,但只有抛弃同伴这件事,他们绝对不会干。现在,冰风和魔手危在旦夕,他们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最早的时候,我们的旅团,一共有16个人,后来,变成了12个人,今天,我们难道又要失去三个人?”
柯立夫不理解,如果旅团的人可以这么随意的牺牲,那完成净化者的任务,又有什么意义?
另一位团员也痛心疾首地跟道:
“上次,我们也像这样失去了路尔和莫斯,团长你还记不记得,你说如果我们有机会救他们,是绝对不会抛弃他们的……这回,你就让我们去救吧……”
团长的心情,比他们每一个人更为复杂,也更为沉重,但身为团长的责任,叫他不能感情用事。
“我是说过这句话。”
柯立夫红着眼,失控地质问: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你还是我们的团长吗?”
团长怒视着柯立夫,再也忍不住了。
他吼道:
“你非要逼我说出真话吗,柯立夫?冰风和魔手,已经死了,他们死了!你们再去,也是白搭性命!所以,你们全部都给我留在这里!一个也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