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雷格,碎火城,威尔·乔】
第二天清晨。
“喂,银毛,你说……这个旅团里,会有龙吗?”
阿诺满脸期待地问,他的身材矮矮胖胖,两颗圆溜溜的眼珠一闪一闪放着光。
坐在他身边的塔林,立即反驳他道:
“哎,你个笨蛋,旅团又不是马戏团,哪里来的龙?”
语气里,尽是嘲笑。
这时,另一个长直发女孩接话说:
“马戏团也没有龙,你们两个呀,半斤八两,大清早的,就别再吵吵闹闹的了。”
“洛莉,你别怪我,是他先找的茬!”
阿诺辩解道:
“刚才那个问题,我明明问的是银毛,又没问他,真是的……”
塔林快言还击:
“因为你问的是蠢问题,所以我才……”
话说一半,塔林感觉有些语噎。
“所以,所以你才什么啊?”
阿诺大嘴一张,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小肥肉全都挤到了一块儿。
“你想说蠢问题应该由蠢蛋来回答吗?哈哈,笑死我了……塔林,你太聪明了!”
“你……”
塔林意识到自己犯了傻,非常后悔莫及,他回道:
“你呀,就是一个猪倌!照顾好你的猪就好了,耍什么嘴皮子?
听到这话,洛莉笑吟吟地说:
“他的嘴皮子,还不是跟你学的?你可是弗拉米顾问身边的人,见多识广,能说会道,嘴皮子功夫,你怎么会输给他呢?”
“那是因为……我让着他。”
塔林甩了甩手,硬着头皮圆场:
“算了,我没必要和一个猪倌呛嘴!”
“你哪里让着我了?”
阿诺不服气地说:
“你是一开始就想笑话我才对!”
两人叽叽呱呱地对上了嘴……稻草堆上的威尔躺不住了,他吐去口中的草茎,直起身来劝解两人。
他说: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们还是早点进入正题吧!阿诺,你刚才不是想问龙的事吗?”
阿诺听到银毛讲话了,立即不再理睬塔林,他盘起腿来,正襟危坐,好奇地问:
“对,我就想知道,你说的那个旅团,会不会把龙带进城里?你以前不是看过旅团的表演么,你还说你见过龙!”
这时,洛莉和塔林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威尔的回答,因为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真正的龙,只看到过一些用龙骨、龙皮、龙筋等材料做成的宝物。
三人都静静地盯着威尔,威尔摸了摸头发,道:
“我是见过,不过那时候,我还在家乡……”
这个家乡不是指白银城,而是指诺丁伯特。
“我见到一个旅团带着一头幼龙,他们好像叫它‘猎蜂’,这头猎蜂浑身碧绿,身上全是细密的鳞片。猎蜂身上的鳞片,并不算坚硬,却非常柔韧,据说这是因为它的鳞片底下,藏了数不清的尖刺……一旦射出来,就像毒箭一样要命!幸运的是,旅团带的那头猎蜂,还只是一条幼龙,攻击性并不是很强。只是说实在的,它十几尺长的身体,已经够把人的两条腿给吓软了!“
塔林回过神来,说:
“不对啊,银毛,你上次讲的没这么具体,你只说见过一头猎蜂,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龙的种类了。”
阿诺也跟着点点头,说:
“看不出来啊,塔林,你记得居然比我还清楚!”
塔林笑了一声,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说:
“我是弗拉米顾问身边的人,记性难道会比你这个猪倌差?”
接着,他又对威尔说:
“银毛啊,你不是还说过,龙分为火焰、风暴、雷电、冰霜、岩石五大类么?这个‘烈风’……听名字,难道属于风龙?”
威尔微微一笑,解释道:
“你弄错了,塔林,‘猎蜂’的‘蜂’,是蜜蜂的‘蜂’,不是疾风的‘风’。”
“啊哦,原来是这样。”
塔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
威尔继续说:
“不过其他内容你记得很对,我是说过世上有五种龙,这五种龙,指的是巨龙……巨龙,曾经是西土最早的统治者,但在万年前,勇敢的西土人推翻了它们的统治,还将它们赶杀殆尽了。所以如今,巨龙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西土上生活着的龙,身躯远远小于曾经的巨龙,寿命也远远短于后者,然而,当它们失去这些后,却得到了很强的适应力。万年来,它们的种类,已经变得非常繁多,肯定不止六种了……所以我猜,猎蜂应该不属于风龙,也不属于土龙,你们能听懂么?”
塔林神情专注,回答:
“我当然听得懂,不过阿诺就不一定了……”
阿诺闻言立即去推他,塔林却嗖一下,逃到了阿诺碰不到的一边。
“我就一定比你笨么?我怎么就听不懂了?”
阿诺气愤地道,这两个人逗的威尔和洛莉呵呵直笑。
安全之后,塔林对威尔说:
“银毛,我不得不说,你的故事就算听第二遍,也很稀奇!我奇怪了,为什么像弗拉米顾问这样知识渊博的人,反而从来没有提起过巨龙的事呢?”
“那当然。”
威尔脱口而出,随后他又改口道:
“呃,也许是因为他不怎么研究这种古老的历史吧……”
他在心里暗想,像弗拉米顾问这样的普通人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当初,为威尔和他父亲讲述这段历史的人,可是洛萨利丹学府的顾问领袖,放眼整个西土,有多少人能比他还博学?
(洛萨利丹:现世拉尔杰德最富盛名的学府)
“那龙人是怎么来的?”
塔林重新坐了下来,举一反三地问:
“他们头上顶着龙角,应该也和龙……”
阿诺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哎,银毛,我觉得你还是先说说猎蜂是生活在哪里的吧,这个问题,我比较感兴趣!”
“喂,你这个猪头,是我先问的好吗?”
“谁规定先问就要先答?”
“去你的,你这头猪是不是不讲道理啊?”
……
洛莉默默地说:
“你们本来不是在讨论旅团会不会带龙吗……”
她轻声细语说出来的话,直接被阿诺和塔林的吵架声淹没了。
按往常经验,这两兄弟每天不掐几次架,几乎没法坐在一起好好说话,她和威尔都已经见怪不怪。
很久以后,等两人气喘都吁吁地倒在稻草堆旁,没力气再打了,威尔才慢慢地说:
“你们两个,也别争了,我从简单的问题开始回答把。我听说,猎蜂大多数都是生活在梅赞达高地的原始森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