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站在身后,发现冰火的双手,正紧紧抓着手里的花束,不言不语。这让慕容轩和凌志峰两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已经打算好了如何应对她的激动与愤怒,可是她却……
过了似乎很久,冰火终于缓缓站起身,身体不停地颤抖,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她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竟然是镇定的,看不出任何的愤怒。
“你们是怎么发现相公的遗体不见了?”冰火的声音很轻,可是却不容置疑。
“追云大人安息的第二天,打扫的寝陵守墓人发现墓地有被翻新的痕迹!就赶紧来报告了,毕竟能以皇子待遇安葬的官员,追云大人古往今来还是第一人。”凌志峰依旧是那个没有丝毫表情波平如镜的他,从冰火由翠金草案认识他以来,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然后呢?”重点的为什么不说,冰火的愤怒又要爆发了,她极力让自己去压制这样的愤怒。她必须学会成长,追云不在了,不会每个人都会想他那样保护自己,从今以后,要保护好自己,就自己。
“虽然知道,对已往的逝者是最大的不敬,但是,我还是下令挖了,里面空无一物,而且非常奇怪的是,灵柩竟然是湿的。追云的遗体,不知所踪。”慕容轩接腔,死的毕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面对眼前这个身材娇小,他曾经一直以为是个女人的男人,早已经在不久前被皇帝在盛怒之下验明正身的男人,他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神里的仇恨是如此让他恐惧。
“皇帝知道么?”冰火又转回身去,手扶着墓碑,十个指甲想深深地抠进这个雕刻精美的石头,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去磨她的十个指头。心里,她的恨即将把她的理智湮没。她觉得这个真是个天大的讽刺,堂堂的皇家寝陵,竟然能让一个下葬了不到两天的尸体,就这样不翼而飞。没有人能理解她心里的痛苦,她只想把这种痛苦传导出去,通过折磨自己的身体。指头破了,鲜红的血,顺着墓碑往下静静地流,她竟产生了一丝的快感。
“皇上已经病倒了!”凌志峰的语气稍微黯淡了些。
“有没有任何线索?谁人会对一具死了没有几日的尸体产生如此大的兴趣,竟然还冒着如此风险潜入守卫森严的皇家寝陵偷盗,你们,没有丝毫线索么?”
“有,但是目前还有待证实!好了,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凌志峰身为掌典御史,星元帝国发生此等肮脏龌龊之偷盗尸体之事,他从事件发生之日起,就已经在为查清事情的真相而忙得焦头烂额,今天还被太子拉过来,要他帮忙劝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离开,他本来就很窝火。看冰火半天没走的意思,问题也越问越多,有点耐性不足了。
慕容轩察觉了凌志峰的异样,他悄悄递过去一张被撕了一角的纸,凌志峰接过,看了看,脸色乍然一变,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子慕容轩,又看看了冰火,表情恢复了平静,把纸又递还给了慕容轩。
“说,是什么线索!”冰火终于稳定了心中的悲伤和愤怒,她告诉自己,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应该做的,是把相公的尸身找回来,重新安葬,再晚点,是不是会尸骨无存,她连想都不敢想。悲伤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相公,如果你在的话,你一定也不希望你的娘子什么事情都动不动就生气的,是么?相公……
凌志峰看看慕容轩,见他点头,只好开口:“列沙国最近出现一个极端邪教,世人传言,此教专门将武林上武功高强之人的尸体偷盗回去,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叫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但是……”
“但是什么?你给我一口气讲完!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冰火回过头来,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血红的双眼,她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如果追云还在的话,她早就已经体力不支而昏了,可是现在,她告诉自己,不能晕,就是累死她也要找回相公的遗体。
“但是活过来的人,都成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无情无欲,成为了邪教手中的极品武器。他们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杀起人来,绝不心慈手软!”慕容轩接着替凌志峰说道。
邪教?列沙国?冰火的脑子中火速反映出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她忽略已久的名字,那个时候,她根本不曾预料到自己和这样的一个邪教会扯上如此的关联。
难道是……她猛地转过身来,“你们说的,是不是,是不是灭天教!”
“你知道?!”这下轮到凌志峰和慕容轩傻眼了!他们都才听说没一会儿的东西,他竟然会知道?
“真的是灭天教干的?”冰火盯着他们!
“我们不确定,但是现在,此邪教嫌疑最大!皇家寝陵的尸身岂容如此轻易盗走?追云武功绝顶,他们一定是想盗走尸体用来制成杀人工具!当然,这个是我的推测。”
“冰火,你做什么?”慕容轩拦住此刻快要发疯的冰火,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会让自己那个弟弟如此着迷,一个男人,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深陷其中的。
“去列沙国!我要带回我相公的尸体!他们要是敢把他做成活死人,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灭天教的一草一木!要他们鸡犬不宁!”她有这个能力做到,不过,要付出点代价而已,就是惨重与否的区别。
“你以为列沙国是什么地方?你以为灭天教那么容易就让你一个人给收拾了?皇上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你知道灭天教有多少死尸杀手么?”凌志峰愤怒地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小子,就是他哥哥凌志韫在这里,也丝毫不敢放出这样的话来。
“就算是天罗地网,人间地狱,我也要去,我相公在那里,他一定在等着我带他回家!你们怕死,我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