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冰火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上的衣物是完好的,被子也被小心翼翼地整好,将她包得很好。这让冰火的心里暖暖的,她想起在客栈的时候,追云细心照顾舞溪云的场景,一个从小就离开爹娘的孩子,自己照顾自己,总是很独立的。
她起身,换了套衣物,端来一盆水,把脸上的面膜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面膜下,一张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仿佛是鬼斧神工般的雕刻在上面,却怎么也不呆板,她是喜欢看舞溪云的美,风惜月的静,而她自己呢?她不知道看见自己这张脸,是什么感觉。公元的时候,她因为这张绝色的脸,总是被同龄的女生所妒,平添了诸多的困扰,所以父亲冰恨天在她百般的撒娇下,给她做了好几张的面膜,供她备用,从心里,她是讨厌自己这样的美吧。
洗净了脸,冰火又重新带上了面膜。然后,她从额头开始,掀起一层皮,往后拉,将整个头发全部都扯了下来,一头属于她自己的,金色的卷发,如星辰般垂落下来。她仔细用梳子打理了一遍,又重新带上了假发套。
整理完以后,她开了房门,今天的心情真不错,阳光也好灿烂的样子。
舞溪云的宫里头,人头攒动,从冰火的身边匆匆忙忙地赶过去,什么事情也不说,好像要掉了脑袋般的样子。
等到了瑶洛宫,冰火刚一进门,就发现皇帝慕容祖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怒火般的直视着她,她的心里莫名一惊,她的娘亲,舞溪云呢?
“来人,把侍卫冰火给朕拿下!”
一群人纷拥而上,冰火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朕问你,昨夜你身在何方?”慕容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去几个人,搜她的房,发现任何可疑物品,直接带回,朕今天要严审!”
冰火的头被人使劲地按着,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冰火无知,但不知身犯何罪!”
“灭天教的教奴,竟然敢对朕无礼,来人,给朕狠狠地打!”
身后,有人飞起一脚,踹在了冰火的背上,她没有防备,摔倒在地上,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疼痛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慢着!”
冰火已经被打到了虚脱,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来的变故,让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皇上,此事尚需查明,倘若就这样打下去,冰火侍卫搞不好一命呜呼不要紧,万一他是含冤而死,这传出去,圣上的威名恐有所受损。”
这个男人是谁啊,为什么帮她说话?
“凌爱卿,此贼甚是可恶,从头到尾,她都在欺瞒朕的洛妃,从一开始就试图接近,朕真是没有想到,贼心竟如此胆大包天,朕今天不要了她的命,怎配为人父?”皇帝的怒火,转化为更重的板棍,冰火终于不支,晕过去了。
“皇上,臣等在冰火住处发现这个!”搜房回来的侍卫,交给了皇帝一个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根断指,上面是个发着幽绿光芒的戒指,不是自己赐给慕容依依的戒指,还会是什么。
“给朕扒光他的衣裳!”侍卫又一次蜂拥而上,等人散开,皇帝清楚地看见,一个全身**的男人,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把这个禽兽,拉入天牢,明日处决!”皇帝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般,切在了内屋舞溪云脆弱的心头。
火儿,你究竟是男是女……
冰火被丢进了臭气熏天的牢房,牢房的门,被重重地锁上了……
瑶洛宫里,皇后风惜月、洛妃舞溪云、太子慕容轩、还有侍卫统领追云,以及掌典御史凌志峰,几个人一语不发。
“冰火怎么会是个男人?”风惜月对此仍旧是难以相信。
“娘娘,臣当时就在场,衣服卸去,躺在地上的的确是个男子,不过是个头矮小,容貌清秀了些,但是个男子无疑,臣以御史之名担保,而且,在他的房里,的确是搜出了公主慕容依依断掉的半截手指,和公主所说的基本吻合。娘娘,臣以为,此事,几位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我不相信火儿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一直告诉我她是个姑娘家啊!而且,她对本宫一向是袒护有加,还舍命救过本宫,本宫不相信她会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舞溪云的话已经明显带着哭腔,看着自己平日里一向乖巧懂事的冰火,一夜之间成了一个潜伏在自己身边的灭天教教徒,让她怎么能不伤心。
“洛妃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灭天教一向是心狠手辣,这次不巧被公主识破,也乃是命数。娘娘,您要庆幸,这事情是早发现,如果晚了,怕皇上就会遭遇不测啊!”凌志峰表情沉重。
“妹妹,你不要难过了,现在证据是很明显的,冰火一直都欺瞒你,说她是个女子,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她是个女子,只是她一家之言,如今皇上已经识破他的真身,这情你是万万求不得的啊,如果连累了整个舞魅山庄,那就不是你一个人死那么简单了!依依是云妃的爱女,遭此不测,皇上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冰火的,你明白么!”
“可是姐姐,火儿……”舞溪云还想争辩什么,却被风惜月的眼神,硬生生地将话压回了肚子。
“难怪他一定要跟着儿臣去列沙国,想必,是为了好监视儿臣的一举一动。”慕容轩此刻的心中,对冰火充满了鄙夷,恨不得一剑要了她的命。
“追云大人,听闻大人与冰火一向称兄道弟,本官希望,在事情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之前,大人还是不要擅自和冰火见面为好,免得落人口实,于大人不利!”凌志峰看着站在窗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追云,谨慎地提醒。
“凌大人的好意,追云自有分寸,多谢凌大人!”他依旧是站那,连个转身都没有,让身后的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定有什么漏洞,可是究竟哪里才是漏洞?
冰火,为什么是个男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要将他的脑袋都冲破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一定要亲眼见到冰火,听他亲口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追云问自己,交出去的心,还能收回么……
不能了,交给了她的心,即使他是男人,他也要他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能让他明天就这样被人要去了脑袋!不管怎么样,他要她,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如果他的冰火是被冤枉的,终其一生,追云也要为冰火讨回这个血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