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妇刚结婚没多久,他的丈夫便被山里的老虎吞掉。无夫无子,孤苦无一的她,仅靠给云悠派运送粮食蔬菜赚些小钱糊口。如今见到玥婵单纯无害的笑脸,心下喜欢的打紧,她伸手拍了拍玥婵的头忍不住感叹“小娃娃生的这般俊俏,要是我儿该多好。放心,大娘教你。”
得到此话,玥婵便欢天喜地地领着大娘朝翠竹阁走了过去。对这送蔬菜的大娘,云悠派的巡山弟子都是知根知底的,见到他们的小师叔玥婵此时引着她进入派中,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玥禅一路蹦蹦哒哒心情大好,一心想着给师傅张罗什么样的菜品。他与大娘边走边谈,却没有注意到他们旁边的大树后边漏出的发髻。直到玥禅银铃般的笑声渐行渐远,树后走出一人,正是那玄真仙尊的徒弟莫四郎,他看着玥禅带着大娘的身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玥婵与大娘一路畅聊,十分开心,很快二人到了翠竹阁。这大娘见玥婵的手光滑细腻如女子一般,就知道玥禅一定没做过什么粗活。她拿起食材就准备自己替玥禅张罗一顿饭菜,怎奈玥婵执意要亲力亲为,大娘也无话。寻来柴火给玥婵生火,自己则是到外边提水洗菜。
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靠近之时,夏子墨不由得眉头一皱。这翠竹阁千百年来就是云悠派中的禁地,普通弟子都无事不得踏入这里,如今玥婵居然带了一个陌生人,夏子墨第一次为小徒弟的天真担心了。不过仔细探查大娘的体内,并未发现什么真气的流动,这才稍稍安心。
还没等自己再次入定,还偏偏不得安生,翠竹阁的厨房里又冒出了滚滚白烟。一想到小徒弟如今还是凡人之躯,夏子墨瞬间飞到了厨房里,这一下没有看清,直接撞到了眼前的小徒弟。二人皆是一个不稳,夏子墨一下子把玥婵扑倒在地。
这一刻,天地之间忽然静了。他仔细的看着身下的小徒弟,被烟熏的灰头土面,一双明眸却甚是可爱,望着他就想能滴出水来。夏子墨一反常态,撑起身子,伸了一只手,情不自禁的去擦玥婵脸上的烟灰,眼睛里莫名其妙的流露出了温柔的气息。
玥婵第一次看到师父这样,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手指触到自己的肌肤,十分舒服。这是不是以前夫子口中所说的肌肤之亲呢,玥婵立刻羞红了脸。
大娘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露出了无尽的关怀“小玥婵,瞧我老糊涂了,你第一次生火,我竟然忘了教你,如今竟累得你被烟熏到了。”
听到了大娘由远及近的声音,夏子墨迅速抽回了手,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此时此刻的玥婵只顾回味,却并没有发现夏子墨离去时的慌乱。她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夏子墨刚刚触碰的地方,心中忽然变得十分柔软。
此时的玥禅,傻傻的躺在地上,大娘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他拉到了厨房外,前后左右仔细的看了一遍,见他没有受伤,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玥婵此时已经回国了神,看大娘一脸愧疚与关切,不由得心中一热。从小他就没有了娘钱,自古生在帝王之家,最难得的就是亲情。玥婵明白,以前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对自己好,无外乎都是为了讨好父皇,并无真心。如今倒是从大娘的眼中见到了那份难得的真情。
“大娘,我自小娘亲就不在了,洗衣做饭这些我都不会做,不如你以后每天都来叫我吧?”
听到玥婵的话,大娘一愣,再次拉起了他的手。“好好,好孩子,大娘在家也整日孤苦无依,以后每天都来,每天都来。”
经历了白烟风波之后,这次的菜做的还算顺利。傍晚,玥婵硬是把大娘流了下来,拉着师傅,三人围坐在了翠竹个的一个亭子里一同吃饭。经她这么一闹,翠竹阁也算是有了人气,不再像以往那么冷冰冰了。
可夏子墨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玥婵端着一盘黑乎乎的称之为菜的东西到了夏子墨眼前,“师傅,这是我特地为您做的笑口常开。”看着那盘子黑色的东西,夏子墨仍旧是面无表情,夹起了其中一块直接放入口中,一连吃了好几块。
玥婵见师傅如此,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大娘,看来我做的不错,师傅爱吃就好。”说着,也顺势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肉。
玥婵的小脸瞬间变红,努力的嚼了几下,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边扇着风边说:“好辣好酸好咸。师傅,不好吃就别勉强嘛!”玥婵顿时叹气,一张小脸也变成了苦瓜脸。
这边大娘倒是先笑了,“小玥婵,你师傅是怕你伤心呢,对你真好!”民心淳朴,此时的他,完全把玥婵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女般看待。
倒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了大娘的话,夏子墨直接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便转身离去。
夏子墨十分慌乱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所修的道心,似乎在随着与玥婵越来越多的接触中,逐渐的溃不成军。
现在的小徒弟,似乎能左右自己的情感。这种喜怒哀乐全部系于一身,母亲说过的,难道这就是男女之爱?
想到这里,夏子墨不禁冷了脸。他从不会去选择逃避,知道自己对玥婵有了不一样的情愫也会去承认。修仙界以师徒恋为不耻、为luan伦,饶是这点,夏子墨不会在乎,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我行我素之人。不过小时候的记忆却盘横在脑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关于夏子墨的过去,很少有人知道,即使他贵为云悠长老,但是各种书籍中,也鲜有记载。只是说明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户之家。那是夏子墨一生的痛,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愿意在想起。
实际上,自他出生开始,他都是不被看中的。他的母亲是一个小农户的女儿,他的父亲是一个小门派的得以弟子。他的父亲是在一次任务中,因为法力不敌,被人围攻,最后拼尽全力逃出,却没想到被人种下了迷情散。
待他筋疲力竭,路过附近的小镇。刚好看到了上山采药的母亲,便再也无法控制,至此有了夏子墨。可他的父亲被治好会后,对他们母子十分厌恶。父亲一直喜欢的都是他的徒弟,对他们母子,甚至都不曾看一眼。
记得在母亲临终前,曾期待父亲能去看她一眼。只有十岁的夏子墨为了满足母亲唯一的愿望,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父亲所在的门派,知道进了父亲的屋中,才发现父亲的坏在另有他人。那是他父亲的徒弟,是个谄媚的女人。女人坐在了父亲的怀中,不停的喂他吃着东西。小小的夏子墨在屋中跪了三个时辰,他的父亲都没瞧过他一眼。
那种暧昧,女人小鸟依人的表情,深深地刺进了夏子墨的心里。那种痛,那种狠,印刻在了一个小孩的心中。他咬着牙,一直看着父亲与女人的暧昧缠绵,嘴唇伸出了丝丝鲜血。
最后,他转身跑回了家中,待他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仙逝了。他独自埋葬了母亲,却也记住了这段过去。待他修仙有成,再去打探的时候,他的父亲却早在那次任务中,被邪教残害而亡。
夏子墨一个人,跑到了瀑布下,修炼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他修成了仙尊。
至此,他恨透了师徒之间产生的这种感情。打内心,他无法接受。许是造化弄人,如今,他的小徒弟也对他如此,即使他心有好感,理智却让他无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