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言是个识趣的,在伊苗纠结完,他就已经放开了她,心里有多想就这样抱着她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更清楚了。
“谢谢你,伊苗,我先睡会,要是中午没起来就不用叫我吃饭了,下午再叫我起床吧。”宋言重新躺在床上看着她说,似乎真的很困,连语气都有点翁音。
“好”
他的道谢在伊苗听来有点不知所谓,她当然也不会再去继续追问,听到宋言说要睡觉后,她回了一个好字,然后迅速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把门带上。
因为昨晚她根本就没熬夜,所以伊苗在回房间洗了澡后,又去了医院。因为事情逐渐被伊父学校里的学生,老师们还有家里的一些亲戚朋友知道了,所以这天会有很多人相继来探望他的。伊苗到医院时,就听到有人在找护士询问父亲的病房号,这人她不认识,猜想应该是父亲的朋友,她便走了过去和他们一起回到父亲的病房内。
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学校的学生和几个老师都聚在一起来了。伊苗和伊芸他们自然是忙着倒茶送水接待他们的。看着眼前这些十来岁的孩子一个个手里拿着花和水果,叫自己父亲老师,让他好好养身体时,伊苗感触挺深的。
这么多年的教学生涯,父亲的学生真可说是桃李满天下了!而且他为人和气,对学生和工作也是尽心尽力,教学严谨却不古板,不但学生爱戴,家长们也都很喜欢。所以伊父往后的一步步高升也是他能力内应得的结果。
她也是父亲的学生,记得以前上小学时,学校还是那种老式的四合院,据说是寺庙来的。青砖灰瓦,只有两层,底下是教室,楼上是老师们休息开会还有堆放资料书籍的地方。
因为那时附近几个村只有这一所小学,所以那时学校里的学生真的还挺多的。离学校远的村里的学生还要走好几里的山路才能赶到这里来读书,所以伊苗很佩服他们。伊父了解情况后,和学校反应,能不能冬天把时间调后一些,不然这些孩子得起早贪黑的赶过来,很不安全。学校那时并没有同意这样做,不过还是让顺道的老师很学生们一道,也把一个村一个村的学生组织起来一起回家。
学生多,但老师人手却不够用,于是一个年级只能分成甲乙两个班才勉强应对的过来。
所以那时一个班有个八九十甚至一百个学生是正常的事。学校里的书桌是那种长长地连在一起的三人桌,算起来伊苗也是实实在在经历过“三八线”的那辈人了。
其他季节天还好,冬天就不太好过了。那时的冬天比现在冷,也很早就会下雪,而且还下的很厚很大。
当然孩子们还是特别喜欢冬天的,在他们的心里,雪就像是有魔法一样地神奇,前一天可能还是阴沉沉冷得离谱的坏天气,第二天却是满眼满世界干净地白色。
尤其是早上迷迷糊糊地起床后,揉揉眼,发现天色不对,打开窗户看时,那惊奇地喜悦瞬间赶走了瞌睡!心情都跟着亮镗了起来,然后就会跑进屋内大喊下雪啦,下雪啦!也许家里还有更小的孩子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觉。但一听到下雪,也会一个激灵然后猛然爬起来,连厚衣服都来不及穿就会跑出来,嘴里还会问着“真的?真的下雪啦?”
这样喊还觉得不够,还会跑到屋外面大喊,就想让全村人都知道的那种!而大人们其实早就知道会下雪了。
下雪后,上学的路上大家聊雪都聊得很开心,有些调皮胆大的男孩子还会往结了一层厚厚冰的池塘里走上一圈!吓得胆小的在一边既担心又有点小崇拜,还有点跃跃欲试的在询问“冰厚吗?”。
冬天,一到下课,大家就活跃了起来,即是活动起来避寒也是玩耍放松。可伊苗身体不好,自然不能像其他的同学那样在课间休息时放肆地去外面拿雪打雪仗或者戳冰锥子吃。所以她只好提着自己的小火箱把里面的木炭吹亮一点取暖。
那时冬天大家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小火箱,用木头做的,方方正正,中间卡一根宽的厚板,然后里面放一个钵,装些灰垫底上面放烧透的柴火块,条件好点的可以放些木炭。
冬天下雪下雨或者天冷的时候,就把家里做的布鞋放在上面温着,穿着雨靴到学校后就可以换上温暖后的布鞋了。
不然很容易就长冻疮的,无论男女老少,以前冬天都容易长这个。严重的先红肿然后裂开出血,又痒又疼,却又忍不住用手去挠去抓。
因为不是每个学生都有木炭用,从家里带来的又远远不够用,所以伊父会让伊母把学校厨房里煮饭烧水这些燃烧完的柴火块给需要的学生们取暖。
这些柴火也是在秋天天气好的时候,学校组织大家一起去山上捡回来的。学生捡的当然都是些小根的,而只有大根木柴燃烧完后的块才耐用,所以伊父会抽时间去自家山里砍柴拿到学校里去。他在用自己尽可能的力量去温暖照顾着那些学生。
这时,一个电话把伊苗从回忆里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