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茵白了强一眼,担忧地看了看绿桑,生怕她一激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经一事长一智,比起校园里那会儿,若是谁说了讽刺绿桑的话,绿桑立马反唇相讥,绝不留情。今次的待工事件,也是如此。只是薄茵不知道的是自从进公司实习,绿桑已经隐忍很久了,从史上最难看的实习生到班里某些不学无术的同学分配的岗位胜过一个资优生;从领导说的话必须服从到即使屁大的一个小组长,他的话也容不得你加以反驳,只能一味地奉承拍马;以及最让绿桑不堪忍受的恐怕就是做错一件事、放大N倍,而做好一件事、则缩小至Zero。
这些,让绿桑无从适从,和薄茵一样,当初怀揣着美好的梦想,总以为上班和学习一样,看的是成绩,却忽视了升职的另一条捷径,拼的是你的爹妈、凭的是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讲究的是为人处世的圆滑和变通,这些就不是单单一个成绩所能决定的了。
于是,当峰出于自己对工作的抵触情绪而顶撞了绿桑后,心情一直处于压抑的绿桑借机爆发了。那一撕一甩的举动,让绿桑赫然放松了许多,在放飞心情的瞬间,绿桑突然看透了这份工作的本质,于是也放下了曾经的不甘。绿桑明白即使和小曼喝再多的酒,在迪高里再怎么摆动,消解的只是表面上的压力,而内心真正的释放却是在机坪上的那一刻。
只是,薄茵还没有意识到,一贯以“忍”著称的她,还在默默等待着属于自己调岗的春天。
“这不,来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呀。怎么,不欢迎吗?”绿桑一脚踏上舱单车,猫着腰钻了进去,薄茵坐在她的旁边。
“当然欢迎,你看,知道你要出来接飞机,专车接送呀。”强大言不惭地道。
绿桑迅疾扫了霁海一眼,霁海也是两个班都待过的,可是作为签派部门的职员,是不怎么到机坪的,所以不管哪个班的地面服务人员,他都是不熟悉的。
“哟,大帅哥呀。”绿桑夸张地道。
薄茵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绿桑的语气,让她想到了风尘戏中的妈妈桑。
霁海还是比较顾全绿桑的面子的,“哼哼”地附和着笑了笑。
强不失时机地起哄道:“怎么,要给你介绍介绍吗?”
“哦,算了。”绿桑无所谓地道。
霁海的眼神冷得像冰,在惯会察言观色的绿桑看来,一个男人对她有没有兴趣,只需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又何必多言呢。
“我后面还有几个航班的舱单要送。”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对讲机的霁海,在听到他们组长在对讲机里咆哮的音量时,很不好意思地对着薄茵道。
车上的薄茵其实也听到了,是平衡科谭组长的声音,那个老男人平素最看不惯薄茵和强在一起,刚刚一定是看到薄茵又上了他们科室的车,心理不平衡了。据薄茵所知,老谭不怎么喜欢底下的职员将车用于其他部门的,尤其是“605”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