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傍晚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在我宿舍集合。
江南,逼哥,晓武,安安,我,还有林敏敏.
“怎么去,坐公交还是打的”逼哥照着镜子梳着他那几根短的梳子都没办法改变方向的头发。
“打的吧,这个点公交不好坐,全都是人,我网上叫车”回话的是林明敏。
林明敏,平常除了和我们上下课之外,他基本都是在宿舍待着,极少看他出去,吃饭的话一星期除了有靠饭点的课,他一般都是叫餐,买东西衣服等等之类的话,能网购的话他也尽量不迈动他那双胖的极不规则的大腿,那丫的估计是觉得公交人多的话,没地方坐,站一路的话累的慌。
反正有免费的的士坐,我们都没意见。没等多久的时候的士司机就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校门口等。
我们到KTV的时候,安安和逼哥和晓武还没到,因为有六个人我只能坐两辆车,他们三个是坐后一辆的。
“他们还没到啊”江南下车后分给了我一根烟,接着向明敏递了一根,“敏哥要来根吗”。
“嘿算了,我抽不来”明敏摆摆手道
“江南,今天这么客气啊,又是豪华KTV,又是中华的”点着手里的烟,“果然是二代啊”我笑笑打趣着江南,三个人站在KTV大门口等。
“有的抽就抽,废话那么多”江南笑骂着我一声,接着从包里又拿出好几包,“晚上就抽这个”。
“行啊,晚上就不和你客气,当打土豪了”。
“这够我几个星期的饭钱了,这不是土豪了,这是神豪”明敏从旁边也打趣着江南.
“算了,吴辙你打电话问一下他们到哪儿了,我跟敏哥先进去开包厢。”江南扔掉手里的烟头道。
“行,那你们先进去吧,好了和我说下”我打着。
“成,”
我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安安的电话.
“喂,你们到哪儿了,那么久”
“喂,辙哥,******碰上堵车了”电话里传出安安着急的声音。
“堵车?你们走哪条路怎么堵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那司机说去加下油,现在搁哪我也不清楚啊,你们先去开房吧,待会告诉我包厢号就行,我们自己过去”
“好吧好吧,待会发你微信啊”
“好的好的,先这样啊”安安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我熄灭手里的烟进去大堂看到江南和明敏刚从柜台走来,“怎么样啊,还没到”
“碰上堵车了,我们先进去吧,房间号多少?我发给他就行了”。
“钻89,走,咱俩先吹一瓶”.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疯子。平常的时候都被我们压制在角落,当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事件,某种情绪爆发的时候它就会被释放出来。
早些年的时候听朋友谈过过KTV,说它是个伟大的发明,因为在里面可以让普通人不管是五音不全还是咬字不清的都可以过一把歌星瘾,腼腆羞涩的性情在麦克风的争抢中逐渐热络起来,没有怕人嘲笑的压力,倾听的和演唱的在话筒交替中让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感情加速倍增。
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嘶吼着内心里的不痛快,尽管这本是首低音的歌。
在我和江南吹完一瓶330ml的啤酒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才赶到,当然作为惩罚,一人先干一瓶,这是我们之间的不成文的规矩,以前每次喝酒的时候,迟到的都要受到这个惩罚。
逼哥是我们之中酒量最差的一个人,而且喝得又急,一般每次在我们喝到最嗨的时候,他都已经把自己给灌醉趴着桌子迷迷糊糊的了。
“明敏,帮我点首哥的成名曲”我跟晓武又干掉一瓶酒之后冲明敏喊道,没办法,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得罪了他们,一个个的找我吹瓶,我在安安一副恭喜我又中奖的奸笑中拒绝他‘再来一瓶’的建议,赶紧抢过麦。我估计在不跑路的话,晚上该换成逼哥嘲笑我了。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我跟着屏幕的音调深情自恋的唱着,‘倩女幽魂’是我每次到KTV必点的一首歌,这是我自认为唱的最好的一首歌,所以不要脸的自诩为我的成名曲,但是,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唱的只比张国荣差一点而已。
“你除了会这一首还会点别的吗,能唱点大家都听得懂得吗,叽叽喳喳的只剩下调了”安安报复性的鄙视着我。
“不要嫉妒啊,哥知道,在一个五音不全的人面前,展现出优美的歌声和帅气的唱姿,会不小心伤到你,但是你也不能让我们的才华没地方展现啊”乘着间歇,我无情的嘲讽着安安。
“切”
“不要脸”
“不是他不要,是早丢了”
“来来来,我们喝,别理他”
我无视他们的暗潮热风,继续展现着我有着歌手潜质的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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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等下等下,音乐先停下”我们刚热嗨着的时候,江南大声叫着,让明敏关掉音乐,“兄弟们,我宣布一个事”江南顿了下,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脸上带着有些勉强的笑容,“我明天就走了,哥要先撤了,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哥要离开你们这群****了,哈哈哈”。江南明天就走的事,他前几天就和我说过,而对于分别这件事我也早就想过。
我看见江南眼睛有点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过我们告别的场景,甚至还想过各种煽情,各种动人并且激励人心的台词,就像是前路有多么的坎坷,好像荆轲要去刺秦一样,总是有一种英雄就义,风萧萧一去不回的感觉。
我幻想过我们在小饭店,宿舍当然还有KTV喝酒,逼哥抱着我的大腿,
泪水和不知名的液体流湿我的裤脚,嘴里狂呼着舍不得。
我幻想过晓武,安安,明敏还有江南眼泪浸红了眼眶,左手拿烟,右手举着酒瓶,我们一起干掉这告别大学的最后一瓶酒。
我幻想过着与这现实最接近的场景,每个人的动作,可是我没有想到过在真的发生了之后,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矫情,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情绪表达,没有像电影里面的那么多伤感而激情的告别的话,没想到过我们除了喝酒之后只能沉默,而我幻想过的那些自认为感人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迟早的事,来,大家伙一起干一瓶,没啥可想得”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安安。
“没错,迟早的事,晚上继续嗨,当我刚才的话没说,不要影响气氛,来,吴辙,干完啊,待会继续嗨起来”江南冲我晃晃酒瓶子,
“来,干掉”
“来,谁怕谁”
“来.”
我们都没在说什么,干完手里的酒,该喝酒的和酒,该唱歌的唱歌,刚才的压抑气氛一会就一扫而空。
“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跟人吹了几瓶,只知道后面大家越喝越起劲,好像把所有的情绪都掺杂在酒里。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依然痛的要命,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4点多了,手机里有十几条短信和未接电话,都是晓音打过来的,我忙起床给她打回去,果然,一副生气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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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将近,只是这荒唐的青春还能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