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昂才回过神来,挥着天子剑追了上来。
不料矮个修士已将癞头和尚拦住,骂道:“死癞头,你想独吞吗?高成就这么死了,我们应该合力杀了这小子给他报仇才是!”癞头和尚道:“王裴,你装什么蒜,高成平时欺负你还不够吗?你要冒险你自己去杀了这小子,我可不会插手。”
原来高个修士叫高成,矮个修士叫王裴,两人除了一起做做案子,也没什么交情。王裴被说中心事,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可不想送死!”
“你们最好放开我,要是被我的小厮砍上一剑,只怕你们性命不保。”薛唐见杜昂剑都没动就了结了一个劫匪,顿时又来了信心。
高成死得实在蹊跷,癞头和尚和王裴都没瞧明白,到底是不是眼前这小子的剑厉害,还是周围有高人相救?两人心中均猜疑不定,王裴道:“刚才这小子明明就是胡乱瞎砍,肯定有其他人暗中保护他们。”
刚才杜昂情急下只念了一遍剑诀,接着只觉剑身一抖,高个修士就倒了下去。但他脑海中依旧没有什么画面出现,所以心里依旧没底,听矮个修士这么一说,心生一计,忙大声叫道:“徐镖头,是你来了吗?”
癞头和尚和王裴却信了八九分。
“徐……徐镖头,哪位徐镖头这么厉害,能悄无声息的杀人?”王裴越想越害怕,忙朝周围肯求道,“徐镖头,误会……误会,还请饶我一命。”然后战战兢兢的往后退去,猛地一转身,一会就跑没了影。
“徐镖头,你若不肯见上一面,要我放人只怕不成!”癞头和尚毕竟是念过经的人,胆子大,沉得住气,他可不甘心就这么跑了。半天没人回话,杜昂忙道:“徐镖头不肯见你,自然是不想杀你,倘若见了面,只怕你也活不成了。”
癞头和尚哼了一声,随即伸手在薛唐身上摸索一番。薛唐大惊,早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叫道:“当当,砍他,砍他!”杜昂一咬牙,挥剑向癞头和尚砍去。癞头和尚闪身避开,又将薛唐往前一挡。
杜昂一剑砍在薛唐肩上,直吓得薛唐脸色惨白,啊的叫了一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昂也吓了一跳,慌忙撤了剑。他也不清楚这天子剑到底有没有威力,要是突然爆发一下,那薛唐还有命吗?
两人都愣了半晌,癞头和尚早已将薛唐身上的值钱物事尽数掏了出来,笑道:“这位徐镖头看来有事走了,倒便宜我了。这位小爷,原来你是灵符宗的新晋弟子,这块玉符我是不敢要的,至于其他的东西嘛,我就不客气了。”
“把东西留下,和尚是不能做坏事的。”杜昂提起天子剑又冲了过去,癞头和尚用铁钵一挡,道:“我这是化缘,多谢你家公子布施。”铁钵一加力,将杜昂推翻在地,扬长而去。
薛唐慌忙捡起黄玉符,接着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来,叫道:“好痒!给我挠挠!”杜昂道:“你被打劫了!”薛唐道:“知道,知道,快给我挠挠!”
“我手脏了,可不敢碰你!”杜昂正要上前,忽然发现自已的手也脏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打劫,你的剑不是很厉害吗?”薛唐好容易镇静下来,怒道。
“我的剑坏了,时灵时不灵的,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杜昂一脸歉然。
“那你不早说,害得我被那和尚糟踏了。”薛唐咬牙切齿的道。
“那和尚只不过在你腰袋里袖口里摸了摸,没怎么你吧?”杜昂听了好笑。
“想着都恶心,身上也不知爬了多少虱子,咦,他的癞头会不会传染?我得赶快回去洗澡,要不然,真要脏死了。”薛唐形容很是凄惨,杜昂见他居然一点也不关心丢了多少东西,奇道:“你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也就几张紫色道符,另外几十两银子,只要玉符没丢就好。”薛唐漫不经心的道。杜昂知道紫色道符十分贵重,估摸着也差不多有一千多两银子,不禁有些心疼,但想到薛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也就没再多说。
回去的路上,薛唐只顾策马狂奔,早点回去洗澡换衣,也不管杜昂跟丢了没有。
天已入夜,薛长庚夫妇和柳义还在门口候着,心情都有些焦急。这时,薛唐骑着马疾奔回来,下了马就叫道:“晦气晦气,今天骑马摔了一跤,快快准备热水。”薛长庚夫妇一肚子责备的话只得生生咽了下去,向柳义客气了几句,便跟着薛唐进了客栈。
“哎,那个当当呢?没跟你一起去吗?”柳义一脸茫然,只听马声哒哒,杜昂随后策马而归,脸上一点也不轻松。柳义忙叫住了他,问道:“你们哪里去了,这么晚回来?”
杜昂只说去牛象山玩了一遭,并没将被人打劫的事说出来,况且这实在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两人骑了马,径直回到卿云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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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卿云客栈大摆宴席。姜晓云不顾朱文卿的反对,张罗了一桌好酒好菜,所幸徐莽一行人中午吃得太撑,一桌菜也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三四坛酒依然喝了个精光。
徐莽叫镖局的人先回去休息,然后问朱文卿花多少银子买下了这间客栈,朱文卿说十万两。姜晓云瞪了他一眼,忙说是五万两。徐莽听了来气,对朱文卿道:“你这书生本事没有,心眼倒挺多。我跟你这种人谈不来,告辞!”徐夫人连忙把他按住。
“五万两银子是买染坊的价,另五万两是改建装修的价。”朱文卿绷着脸道,姜晓云瞪了他一眼,气道:“你没诚意谈就算了,明日我把客栈卖了回家去,省得跟你在这里受苦。”
朱文卿登时没了脾气,又说装修只花了万把两银子。
徐夫人见朱文卿这副模样,也有些不悦,说道:“我们也没打算强买你们的店,只是既然是合伙,就当以诚相待才是。我们出门在外,身子也没带多少银子,现在只能凑出两万两银子,你们看怎么样?”
“够了够了,我们算过了,有五千银子做活钱也就够了,另外客栈要修缮一番,估计也要花二千两左右,再者,我当家的还在外面借了两千两,得趁早还上才是。只要十二月盈了钱,我们五五分成。”姜晓云有些急切的道,朱文卿一听,绷着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徐夫人笑道:“好妹子,我们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三七就成了。不过,我们可不是冲着这一个月的盈利才投钱的,也没这个道理是不是?”
“姐姐哪里的话,你们投了钱,自然也是股东,卿云客栈开十年,二十年,这分红是照拿的。只是以后或盈或亏,要一起担当才是,要不是我当家的有意见,我五五也会答应的,只要能在厚德城站稳脚跟,我心里就安生了。”姜晓云叹了一声,朱文卿也点了点头。
姜晓云又道:“俗话说,救急如救火,你们使的是急钱,自是不能以常理而论,我觉得六=四比较公平。”徐夫人笑道:“你倒心大,我们这么多人,吃住开销也不少。”姜晓云道:“那几位大哥手脚利索,都是有本事的人,能帮上大忙呢!”
“姜掌柜打的好算盘,这是要将我们镖局的人当伙计使了。”徐莽哈哈一笑,姜晓云忙道:“不敢,咱们客栈虽小,可总要有人罩得住场子罢,还请大哥莫要推辞。”徐莽道:“也罢,这谈生意的事你们妇道人家商量就好,我在这闷坐着,好不自在。”姜晓云道:“大哥哪里话,这银子还得从你口袋掏不是?”
几个人笑了起来,朱文卿向徐莽长揖到地,说道:“徐镖头,我有些酸腐气,你别见怪。你放心,以后这店里只有姜掌柜,木掌柜,我就是个跑腿的伙计。”
徐莽一掌把他拍在地上,说道:“你倒是个明白人,不过,这记帐的事还得你做,可别糊弄我们老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