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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笑颜杀机

德胜楼是秀水一流的酒楼,这酒菜更是早有准备,上起来,自然就快。

当酒席摆好,众人动筷的时候。

坐在屏风之前的无双歌姬朱雪瑶,那双如剥春葱的玉手,便开始了抚琴。

檀香袅袅,琴音绕梁,再加上朱雪瑶那无双的美貌,即便是叶青阳也不由得心旷神怡。

呆呆地看着朱雪瑶的柳思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筷子已经伸到了杯碟之间的桌面上,只是看着朱雪瑶,痴痴地轻叹道:“曲美,人美,技艺无双,果然是名不虚传。”

叶青阳不由得笑道:“柳兄还是如此多情,青阳不得不劝你一句,这朱雪瑶人美没错,曲子美没错,弹琴的手艺也不错,但她这样的人自持美貌与才华,多半不会安心过日子,所以柳兄你还是不要陷得太深。”

柳思明一愣,随后对叶青阳自嘲般的一笑道:“思明失态,倒是让七公子见笑了。”

叶青阳笑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美人当前,你若是学那道貌岸然的柳下惠,我反倒要鄙视一下,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连这点私心都不敢承担,还能成得了什么事。”

“此话在理,思明受教了。”柳思明正色道。

身边的青年费康顺立刻笑道:“七公子世事洞明,不做伪善,的确值得我们浮一大白。”

“不错。”另一名青年同样赞叹道:“公子初来秀水时,风评不佳,我也曾与几位兄长说过,这华夏第一读书人,不过是个书呆子。”

望着叶青阳,他自嘲般地笑了笑,郑重道:“没想到,真正与七公子接触了之后,才发现,那些小道传言果然不能轻易的相信。”

“斩平溪候世子,擂台赢无归霸戈诀,诗词惊秀水,梅花三弄震琴圣,这些事情,随便哪一件,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微微侧头,他看着抚琴的朱雪瑶,道:“如今,七公子更是令我等坐在这德胜楼中,听朱雪瑶小姐抚琴佐酒,单单是这分魄力,与手段,当世能与七公子争锋之人,便屈指可数。”

“不错,这话说得有道理。”

那费康顺也正色道:“普通人只是知道这无双歌姬朱雪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奇女子,不但敢拒绝东河皇子的求婚,更才艺双绝,却并没有几个人主意到,她其实身份显赫。”

叶青阳微微惊讶。

而这时,看着朱雪瑶抚琴的柳思明叹息道:“若不是因为她是辟心宗的弟子,你们真的以为东河国君不敢杀她?”

费康顺压低了声音道:“那是自然,那辟心宗强者如云,可是能与庇护华夏,西域,东河三国的混天宗对抗的超级宗派,即便是混天宗也要让辟心宗几分,小小的东河,哪敢造次?”

一直沉默的叶青阳微微皱眉:“之前青阳还有些诧异,按道理来讲,这华夏,西域,东河三国的精英,若真有潜能,都理应拜入混天宗门下,这朱雪瑶为何师门是辟心宗?”

柳思明一愣:“公子对此不知?”

叶青阳一笑道:“青阳醉心读书,这书本上有的,青阳自然知道,没有的自然就不太清楚。”

费康顺笑了,道:“公子一说,康顺到是想起,此事的确没有书籍记载,事实上这些宗门收弟子,就有点像是各地的才子赶考一样,约定时间,约定地点,通过考核,即可加入。”

“而华夏,东河,西域三国,受混天宗庇护,所以走这条路进入宗门修行,那么这三国的人士,必然是会进入混天宗的。”

“而除此之外,想加入这些宗门就要靠机缘,因为除了每年一次的公开招募之外,各个宗派的强者,也会四处游历,一旦遇到合心意的弟子,就会收入门中。”

“比如这明明出身东河,却被辟心宗收入门下的朱雪瑶,还有与七公子有了婚约的九公主,她出身华夏,却拜入了破元宗的门下。”

叶青阳一愣:“九公主在破元宗?我一直还以为她是在混天宗。”

柳思明笑了:“幸好公主不在此处,否则这芳心只怕都要碎了。”

叶青阳笑了:“柳兄还真是杞人忧天。”话锋一转,叶青阳皱眉道:“我的几位哥哥也是混天宗的弟子,只是与那红枫王山家开战,也未曾见到山家手软。”

费康顺笑了:“人都说手心手背都肉,然而这肉也分厚薄。”

“能游历天下收徒的人,都是各个宗门拥有毁天灭地一般力量的强者,这就像私塾里先生的关门弟子,不但精心培养,更事无巨细。”

“若是惹怒了这样的亲传弟子,轻者招来他们背后强者的报复,重者甚至会引来宗派的倾巢出动,毁家灭国都不为过。”

“而普通考进去的弟子,就像是学院的统一招生,有本事你就来,天赋好,三年后继续深造,天赋不好,三年后就回家,除了要响应宗门的号召外,你与人打生打死,谁理你?”

见叶青阳叹息,那费康顺不由得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有门路托关系,宗门也未必就不管。”

叶青阳笑了笑,未发一言。

见叶青阳似乎无意继续这个话题,那费康顺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康顺与公子一见如故,若话说得过分,还请公子海涵。”

叶青阳微微诧异地扭头看他。

他轻声道:“康顺听闻,这朱雪瑶朱小姐也是位列天榜之上的高人,而且她与九公主似有旧怨,否则以她的身份来秀水,我王就算不亲自来,长公主也必到。”

叶青阳诧异地挑眉:“真的?”

费康顺一笑。

柳思明轻声插话道:“公子权当谣言便好,康顺他哥虽然一直留在混天宗,但这些扑朔迷离的消息,最好还是不要尽信。”

叶青阳笑。

费康顺面色微微有些尴尬,却随口一笑道:“小道消息,我随口说说,公子随便听听,也就罢了,只是康顺如今是真心的佩服公子,放眼华夏,能令朱雪瑶小姐抚琴佐酒的,只怕七公子还是第一人。”

一听这话,那柳思明也笑了:“朱小姐实在是太美了,不但才艺无双,更身份显赫,思明有自知之明,清楚哪怕就算是我想断了肠,也不会得到她的青睐。”

“只不过,今日沾了七公子的光,日后闲谈,仅是我们喝酒,朱小姐抚琴的事情,相信就能震傻许多人。”

一端起酒杯,柳思明笑道:“来,大家举杯,为七公子名震天下干杯!”

“干杯!”

众人一口饮尽。

随后借着那三分酒意,整个德胜楼的五楼,气氛立刻就变得热烈了起来,众人不但谈笑风声,酒也喝得尽兴。

至于抚琴的朱雪瑶,反而没有人在意了。

所以她究竟都弹了些什么曲,叶青阳等人反而不知道。

就这样,众人的酒越喝越多,直到良久之后,当唯一一个还有些清醒的费康顺也醉倒在地的时候,持续了多时的琴声停了。

坐在屏风前的朱雪瑶对依旧坐在桌旁边的叶青阳微微一笑:“公子可还满意?”

酒意微熏地叶青阳笑道:“辛苦,叶青阳说话算话,既然朱小姐依约抚琴,这梅花三弄的琴谱,我自然就不会忘。”

朱雪瑶笑了笑,对一旁的小侍女道:“小梅,去取一碗醒酒汤来给公子。”

那小侍女应了一声便下楼。

随后那朱雪瑶对叶青阳展颜一笑道:“公子的梅花三弄,以情入景,雪瑶班门弄斧,试弹一下如何?”

叶青阳微微惊讶:“你记住了?”

朱雪瑶一笑道:“十之七八。”

“好,来吧。”

随着叶青阳的话,朱雪瑶那白皙纤长的秀手便开始抚琴。

灵动,纤巧的乐声立刻飘荡在了楼里。

论抚琴的技巧,朱雪瑶完胜叶青阳,但同样的曲子,从她的手中弹出来,却莫名地少了傲雪寒梅的不屈,反而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听起来莫名地古怪。

而不但叶青阳感觉到了,朱雪瑶自己也感觉到了,不由得秀眉微蹙地停下了手,轻声道:“为何这曲差别竟然如此之大,七公子可否弹奏一下?”

叶青阳笑了,也不避嫌地一屁股做到了她的身边。

朱雪瑶不由得娇躯一僵,白皙的俏面腾地一下红了,轻声道:“公子可是醉了?”

嗅着她身上隐隐传来的体香,叶青阳酒意微熏地拽过琴,用手一拨道:“雪中绽放的梅花要狂,而不是调皮,所以你看好,听好。”

弦动。

雪压枝头下梅花依旧绽放的傲然,随着琴声瞬间流淌了出来。

原本僵着身子似要移动的朱雪瑶立刻不动了,不但整个人精神一震,看着叶青阳的目光也渐渐的亮了起来,不但俏媚的脸蛋羞红渐生,那微微颤动的樱唇,也似乎有话要说。

而就在这时,随着德胜楼下传来那狂暴的马蹄声。

一身白铠,身材曼妙的慕容千钰,如同一杆标枪从窗外闯了进来。

轰!

德胜楼不由得一震。

“柳思明,左相遇刺!你……”厉吼的慕容千钰落脚一稳,一眼就看到了与朱雪瑶坐在一起的叶青阳,不由得娇躯一愣,秀目一寒。

随后她咬牙冲到了酒桌旁,见柳思明醉得人事不省,不由得怒斥道:“楼下接人。”

说着,她一把提起柳思明,顺着窗子就将他投掷了出去。

迷迷糊糊之中的柳思明立刻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惊叫。

立刻意识到这是五楼的叶青阳瞬间酒就醒了。

一身白铠的慕容千钰,恨恨地瞪了朱雪瑶一眼。

随即大步走到叶青阳身前,一把抓住叶青阳的手,拉着就走:“快跟我走。”

可就在这时。

铮!

一声琴响。

慕容千钰左侧肩甲不但立刻嘭的一声爆开。

整个人也踉跄着冲出了两步,若没有叶青阳急忙将她扶住,只怕情况还要狼狈。

而与此同时,德胜楼里响起了朱雪瑶妩媚地娇笑声。

“呦,这秀水的姑娘家,一个比一个没礼貌。这七公子现在是我的客人,一声不响的就要带他走,别说是你慕容千钰,即便是秀水永晴在这里,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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