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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残忍疗法

一听柳清婉的话,叶青阳的眼神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毕竟柳府是秀水左相,在秀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之家。锦儿虽然只是柳清婉的侍女,但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

左相之女的贴身侍女,那可以比底层官员都要金贵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那些太医们,肯定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而且,活埋锦儿这样的小姑娘,这事本身何止是残忍?

要这样,无疑代表着锦儿所患之病,八成是恶性的传染病。

因为只有这样,那些太医们才会选择这种激烈残忍的手段,否则的话,人家左相之女的侍女病了,他们挖个坑就想把这小姑娘埋了,那简直就是寿星老吃砒霜,获得不耐烦了。

脑中瞬间意识到情况的叶青阳,连忙安慰道:“柳小姐别急,慢慢说,如果叶青阳能帮忙,肯定不会推辞。”

珠泪滚滚地柳清婉,抽泣道:“锦儿昨日有些不舒服,就按照惯例去了侧院的厢房,到了昨晚的后半夜,她开始上吐下泻,今日一早,便晕倒在了茅房外,随后我找哥哥命人请来了太医,他们说,锦儿得了吊脚痧,要尽快埋了。”

“七公子,你医术那么好,救救她吧,她刚刚十六岁呀。”

柳清婉哭得珠泪涟涟,而叶青阳却只觉得浑身发凉,头皮都炸了。

因为这吊脚痧实际上就是霍乱!

即便在现代医学发达的现代社会里,那也是令人闻名丧胆的恶性传染病!

比如在中国。

法定必须二十四小时内报告的恶性传染病,一号是鼠疫,二号就是这霍乱。

因为这种恶性传染病,传播速度快,发病猛,一般来说,如果治疗的不得当,发现的晚,二十四小时内就可致死。

而且,更加爆炸的是。

人类是霍乱弧菌唯一的易感生物,而且,无症状感染者与有症状感染者的比例是恐怖的10比1。

这也就是说,当发现一名霍乱感染者的时候,就已经有了10名没有任何病态,但实际上已经感染了霍乱弧菌人存在。

就比如说这柳清婉,她可能没有任何的不适,但实际上却有可能已经感染。

而且,更可怕的是,一旦霍乱爆发。

那死亡的人数,将会爆炸。

比如现代社会。2010年到2013的三年间,面积非常小的海地,就死了近万人,那还是在世界各国都提供医疗援助的情况下。

而在早些的时候,英国霍乱爆发,有记载的死亡人数就超过十四万。

而在这现代医学不发达的万象诸天世界里。

人们还没有发现细菌。

还在以吊脚痧来称呼霍乱的时候,一旦疫情爆发,这秀水,必定会尸横遍野。

而且,此时正值夏日。

正是适宜霍乱爆发的季节。

若处理的不得当,死一个锦儿是小,只怕全城的人,都要陪葬。

所以叶青阳想都没有想地说道:“那些太医还在柳府吗?”

柳清婉点头:“在,他们要埋了锦儿,公子,你救救她吧!”

叶青阳点头一笑,道:“好,你放心,回府,把所有柳府的人都召集在一起,你放心,我随后就到,只要锦儿不是病入膏肓,我一定让她活下来。”

柳清婉一听这话,心中似乎松了口气,谢了叶青阳之后,急匆匆的离开。

她前脚刚走。

叶青阳就扭身对一旁的慕容千黛道:“千黛,我有急事托付你,你一定要帮我办到。”

慕容千黛紧张地说道:“叶青阳,你要干嘛?难不成你真的要去柳府?那得了吊脚痧是瘟疫,病人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活下来,历来都是发现了就埋,你去救她,搞不好,要搭上一条命。”

叶青阳一笑:“它的传染性是很强,但却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也并非不治之症,只是现在,我必须要去确认,是否真的是吊脚痧。”

“而为了防止病情扩散,我要你现在就去找你姐,让她带齐了兵马,把柳府封锁,只许进,不许出,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离开柳府。”

慕容千黛神色紧张道:“那你呢?”

叶青阳笑了笑道:“我么,若是感染了,就不会走,若没有染病,到时候我会说,此事,耽误不得,你速去。”

慕容千黛眼神犹豫地看着叶青阳,娇声道:“若是我不让你去呢?”

叶青阳笑了:“从古至今,都只听说,夫唱妇随,难不成你认为,到了我这里会例外?”

慕容千黛眼神一暗,道:“若是千黛执意不肯呢。”

叶青阳笑道:“傻丫头,你放心吧,这吊脚痧,人与人之间直接感染的病例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一旦发现,就直接埋人,往往就可以将这病遏制的原因。”

“我了解这种病,所以你放心吧,没事的,我会处理好的。”

慕容千黛眼圈有些发红,道:“可我有些怕,我怕他们要埋了你。”

叶青阳看着红了眼圈的慕容千黛,笑着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傻丫头,放心吧,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逞能,连命都不要的人吗?”

慕容千黛眼中涌起淡淡的雾气,道:“可若是你出了事情,我和姐姐还怎么活。”

叶青阳笑着将她拥在怀中,嗅着她身上那淡淡的体香,轻拍着她的玉背道:“放心吧,傻丫头,就算是为了你们,我也会好好的。”

慕容千黛手臂有些僵硬的抬起来,缓缓地搂在叶青阳的腰间,固执地说道:“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去找我姐,但是你要记得,我没到之前,你不许乱来。”

叶青阳一愣。

而随即,就看到轻轻推开他的慕容千黛,不但眼神变得坚毅,整个人,也如同一只发了恨的雌豹子一般。

转身而去的姿态,不但英姿飒爽,隐隐也有几分慕容千钰的影子。

等到她走的远了。

叶青阳对一旁的会馆理事道:“背马。”

会管理事神情有些紧张地试图阻止,道:“少爷。您……”

叶青阳脸色一沉:“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少说废话。”

被打断的会管理事立刻把嘴边的话咽了下来,叹息了一声后,去找人备马。

此时,铁卫彭封,庞山,长随李聪慧都围了过来。

叶青阳看了他们一眼道:“到了柳府,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吃任何东西,也不要喝水,明白吗?”

三人点头。

随后,时间不大,会馆理事就牵来了马。

几人上马,刚要走。

身材魁梧得根本无马可骑的李聪慧,对叶青阳呲牙一乐:“少爷,被您一说,我忽然觉得有些饿。”

叶青阳策马而行。

“忍着!”

……

柳府。

泪眼婆娑的柳清婉赶回府中的时候,十几名家丁已经备齐了锹镐,正站在侧院墙外的树荫下。

面色深沉的柳思明,则坐在稍远些的地方。

身前几名太医之中,一名为首的太医,正说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柳御史,这吊脚痧一旦发作,患者绝无侥幸,必死无疑,而越是处理的迟,柳府就越是危险。”

在一旁盯着家丁研磨雄黄的一名太医,也沉声道:“柳御史可还记得去年,城东的张家,只是因为那张驼子舍不得他新娶的媳妇,拖了又拖,结果,张家上下十五口,死了个一干二净。”

柳思明咬牙。

可还不等他说话,看出他心意的柳清婉哇的一声就哭了,急道:“哥,你与父亲,每日里就是专心朝政,娘又死的早,这么多年,就是锦儿一直在陪着我呀!”

“更何况,七公子已经答应了一会就来救她,你不能这样做呀!”

柳思明面色难看。

此时为首的那名太医道:“医者父母心,若不是万般无奈,怎会出此下策?更何况,这吊脚痧患者无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能救得活,就算那叶青阳真的懂医术,真的是大魔王转世,他到这里,也只能叹息。”

“不会的!”满眼泪痕的柳清婉急道:“我父受了那么重的伤,七公子都能救得活,你们怎么可以不等他来就……”

“够了!”面沉似水的柳思明猛然打断柳清婉的话道:“小妹,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之中,七公子已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但人总归不是万能的。”

“明明知道,这恶疾中者无救,你还跑去找七公子,若不是考虑到锦儿的确与你情谊不错,单凭这一条,我就要请家法治你!”

“哥!”眼泪淌花了柳清婉的俏面。

柳思明深吸了口气,不理会柳清婉,而是望向那名为首的太医,道:“说吧,思明该怎样做。”

那太医叹息了一声道:“这种恶疾,唯一的办法就是早发现,早掩埋,若那病患与小姐交好,活埋未免有些残忍,当派一人,将她绞杀,这样可免得她继续遭罪,绞杀后,撒上雄黄粉,用布包好,运出柳府深埋即可。”

一听这话,柳清婉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哥,哥,不要哇,锦儿才十六啊,她才十六啊,你留下她,在等等,给她一线生机啊。”

柳思明摆手。

立刻有两名老妈子拉住了她。

在她那痛彻心扉的哭号声中,柳思明沉声道:“小妹,你不要怪我心黑手狠,要怪就怪她的命苦,若不是她的了这恶疾,我柳思明,也绝不会同意此事。”

望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柳清婉,面沉似水的柳思明道:“你之前曾对我说起过,想托我帮忙照顾锦儿的弟弟,这事,我现在允了。”

说罢了,柳思明将视线从柳清婉的身上一开,长叹了一声,对一旁为首的太医道:“动手吧。”

那太医赞赏道:“当机立断,柳御史英明。”说罢了,那为首的太医,对早就已经在身上撒了一层雄黄粉的凶恶汉子道:“去吧。”

那恶汉点头。

伸手推开了侧院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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