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瀚恨不得立即上去把暴珍珍的脖子掐断,再让她有眼无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面对着拯救自己的恩人,居然口出狂言,恩将仇报,真是天良丧尽!
可他也就是在脑子闪了一下这个念头罢了。为暴珍珍这样的一个女孩生气,真是不值得。这应该是一个过于单纯、从未与男人有过接触、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女孩子的应激反应吧?!在她们这种人的眼中,异性简直就是一种神秘的存在,渴望又不可及。只要有一点点的身体接触,她们就会反应过度,大声嚷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像见了鬼一样地跑开。或者干脆晕厥,就像暴珍珍刚才在派对上的表现一样。严重的还会出现记忆错乱,好像真的有人曾经对她们做出过不轨举动似的。
萧政瀚苦笑了一下,想要上前解释一番,对暴珍珍略作安慰,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可能对她的精神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居然会出现短暂失忆,前言不搭后语的。
可刚才被吓得躲到一边的周甜甜听到暴珍珍嘴里吐出的那些恶言,心中的愤怒顿时像山洪暴发般一发不可收拾了:“暴珍珍,你给我起来!我看你是没病装病!我们几个好心好意地为你忙东忙西、端水换衣的,你竟然还口出恶言,辱骂我们,特别是还对总裁不敬!真是好人没好报、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暴珍珍被周甜甜这样一顿臭骂,顿时默不作声了。
可周甜甜还不解气,继续说道:“怎么不说话了?继续骂啊!继续疯啊!让我看看你到底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
戴佩晴心中暗暗为周甜甜的举动叫好,但是她却不准备也这样做。老谋深算的戴佩晴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在总裁面前失去仪表,失去风度,像一个泼妇一样地骂街,她当然会,可她决不会这样做。
她稍微拢了拢头发,微笑着走向前去:“甜甜,别生气了!你何必和一个病人生气呢?小心气坏了身子!”
“她是病人吗?我看她就是装!故意捣乱,和我们过不去。今天晚上的情形糟透了,一个完美的派对全被她一个人搞砸了!”周甜甜毫不留情。
戴佩晴此时却变得像一个和事老一样和起稀泥来:“这事不能百分百怪珍珍,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权当成是给我们的一个经验教训,交了学费吧!”
“这……”周甜甜的胸脯一涨一涨的,没再吱声。
萧政瀚趁着戴佩晴支起的这个“台阶”,顺势说道:“你们两个都不要气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在回想一下,可能就觉得这是一个笑话了。”萧政瀚故意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来。
既然总裁大人都已经这样说了,戴佩晴和周甜甜自然没得话说,即使有话也全部藏在心里了。
经过这么一番歇斯底里,暴珍珍的元气几乎耗尽了,她感到特别的疲惫。刚才冷不丁喊出的那几嗓子,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实属意外。现在她可以说是“气若游丝”了。
待一切安静下来后,暴珍珍又感觉自己像是要坠入地狱一般,身子下面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要将她吞噬得干干净净;又仿佛是被丢到了没有人烟、只有狼烟出没的荒野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种莫大的恐惧再次从周甜甜的心底扩散出来:五光十色、穿红戴绿的人们将她围成一个圈,纷纷向她吐着口水,像是要用口水将她淹死似的。她的脖子也像被什么鬼东西给掐住了,还有双手双脚也被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迷迷糊糊中,暴珍珍四肢抖动,拼命挣扎,并开始发出呼救的声音:“救我!快救我!快救我……不!不行!不可以……”
萧戴周三人一听到暴珍珍的呼喊,立刻围了上来。萧政瀚伸出手去本想要按住暴珍珍颤抖的身体,可却被暴珍珍张牙舞爪的手给逮了个正着。
暴珍珍死命地抓住萧政瀚的手不放,萧政瀚也只好用力抓紧暴珍珍的手,好给她以力量和支持。
周甜甜待不住了:“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叫救护车,把暴珍珍送医院吧!你看她这个样子,万一出了人命,我们可负担不起啊!戴姐,你说呢?”周甜甜想从戴佩晴这里寻求到支持。
戴佩晴没有表态,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癔症’这个词,这是一种心病,这些人在某种心理因素的刺激或者诱导下,会出现短暂性的精神异常,并且还伴有身体上的异常,或恍惚缄默,或抽搐痉挛……我看这个暴珍珍就是得的这种病。”
周甜甜一听更加吓坏了,她以罕见的语气对萧政瀚说道:“萧总裁,戴副主编说的这些您都听到了吗?这真是太吓人了,您必须拿个主意啊!我可要给医院打电话了!”
“你先别急!”戴佩晴制止周甜甜,接着说道:“这种病即使去了医院,也没什么用!心病还要心药医!得这种癔症的病人,会出现意识不清楚、选择性遗忘或者精神大爆发,但是身体各个器官很难查出什么实质性病变!只能……”戴佩晴颜色沉重地望着暴珍珍,慢慢停止了说话。
“只能什么呀?你别吊人胃口好不好?人家都要急死了!”周甜甜对戴佩晴忽然停止说话很是不满。
“只能……”戴佩晴脸色凝重,“只能搞清楚因何而起,顺势利导,通过心理暗示的方法唤起对方对过去的记忆,从而让当事人再通过自我暗示识别出自己的身份,方才能转危为安,获得心理的疗愈。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后果?不堪设想?为什么?戴姐姐,你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周甜甜急急地想要知道一切。
“后果就是如果病人得不到彻底的疗愈,以后假设再遇到类似的精神刺激,病人的癔症就会再次发作,并且更加严重,破坏力更大,不仅仅会危及自己的生命,甚至还会危及他人,危害社会!”
周甜甜的头像是被人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几乎是在懵了的状态:“那我们……那我们……那我们到底如何是好啊?”
这时,听完戴佩晴和周甜甜一唱一和般的对话,一直握着暴珍珍双手的萧政瀚终于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