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秦非愣住了,是于童,是于童回来了,她在小吃街的咖啡店。秦非不敢再有逗留,深怕于童会因为自己的犹豫再一次不见了,快速脱下白大褂,收拾东西,对着自己的实习学生交代了两句,不顾自己满脸的泪痕,拿着包便迅速消失在了办公室。
“喂,何晓,于童……于童回来了……她回来了……”秦非坐在车里面,有些哽咽的对着电话那端的何晓说着,此刻,她的心还是不能平复,泪水也好像是被下了咒,不停地滑落。
“你说什么?秦非,你再说一遍,你说谁回来了?”何晓有些不敢相信的再一次确认着。
“何晓,于童,于童回来了,她现在就在小吃街的转角咖啡店,我现在已经开车往那里赶去了,你也赶紧过去,我害怕,她等会又走了。”秦非擦掉眼泪,发动着车子,对着电话那端的何晓说着。
“好好,我马上也从大学出发过去。”何晓这一下终于确定了,是于童,是于童回来了。
何晓拿上包便从办公室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急急忙忙的样子,让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发生了要命的事情。
秦非和何晓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小吃街,两个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和害怕,她们害怕于童此刻已经不在咖啡店,也忐忑十年未见的她们是不是还能和从前一样。
而此刻,于童也慢慢的调整着自己,想着自己还在咖啡厅,秦非也快到了,便赶紧到卫生间里面把自己哭的满脸泪痕洗去,但是通红的双眸,都在告诉她,刚刚的痛哭有多么惨烈。
她做回位置上,眼睛看着窗外,双手紧紧地握在早已经泛凉的咖啡杯,咖啡也早就凉如水,但是她的手却在冒着汗,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紧张。
这些年,她见过无数的大场面,形形色色的人她也见了不少,不管是皇室的晚宴还是政界里面的周旋,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做到游刃有余,也从来不会有丝毫的紧张。
但是此刻,她却内心不安,手心冒汗,紧张的整个人都不会呼吸了。
秦非和何晓到达转角咖啡店时,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们不知道这十年后的再次相见会是什么样的,曾几何时,她们幻想过,但是真的到来了,她们反而不能镇定自若了。
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进咖啡店,她们不知道于童在哪坐着,只能问服务员。
“你好,我找一位小姐,她大概二十九岁左右,应该呆了有一会儿了。”秦非对着一位服务员,询问道。
服务员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道:“请问您说的是一位打电话时掉眼泪的女士吗?”她今天看的奇人也就这么一个,打着电话就开始掉眼泪,挂了电话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秦非和何晓彼此互看了一眼,心里面都觉得应该就是于童,秦非想着当时于童确实在电话那端哭的很伤心,肯定的说道:“是,请问她在哪里?”
“哦,她在右边靠窗第三个位置,需要我带你们过去吗?”服务员恭敬十足的说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谢谢。”说完,秦非便拉着何晓往右边走去,当她们看到坐在靠窗位置上的那一抹熟悉身影时,眼泪不禁的滑落,两个人都站定在了原地,周边的一切也都不复存在一般。
于童也在此刻转过头,双眸也看到了那两抹身影,紧紧的盯着对面,握着咖啡杯的双手缓缓地松开,慢慢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双眸也布满了泪水。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静止了,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口味的咖啡香味,窗户外,耀眼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地上,洒下一地的金色。
她们三个人双眸中都是泪水,深情的看着彼此,好像在用眼神传递着只有她们才能够明白的话语。
秦非和何晓慢慢的走向于童,每一步都会掉一滴眼泪,就好像是在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
“你这个死丫头……呜呜……你终于肯回来了……呜呜……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呜呜……”何晓哭着一下就抱住于童,紧紧地抱着她,哭诉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于童也再一次的哭了起来,本已经调整好的情绪也再一次的崩盘,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秦非也在一边哭的不行,最后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
咖啡店里面的人都看着这一幕,大家都很好奇这是怎么了,三个女孩子会抱在一起痛哭成这样,看起来都是长得很不错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么的伤心。而那样伤心的情绪也沾染了咖啡厅里面的人,每个人不知为什么眼眶也感觉有些湿润,虽然都不知道这三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抱在一起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童才拍了拍何晓的背,秦非的肩膀,用哭的嘶哑的嗓子,道:“你们俩都别哭了,我又没有死,好了,我们坐下来,大家都把我们当成焦点了。”
“不要乱说,这些年,我和秦非最怕的就是这个。”何晓离开于童的怀抱,干涩的嗓子说道。
“好好,不说了,那我们坐下聊,总可以吧!”于童拉着何晓坐到椅子上。
秦非也坐到对面,咖啡厅也终于在此刻回归到平静,焦点的人物都坐下了,他们这些旁观者,自然也就不能过分的去关注了。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服务员询问打破了这沉默。
“请问二位要喝些什么?”一个女服务员恭敬带着微笑询问道。她也是看这几位都平静了才敢过来询问,不然,还真怕会被骂呢!
秦非最先反应过来,扭头用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服务员,道:“一杯摩卡,一杯蓝山,谢谢。”
“好的,请稍等!”说完,服务员就带着微笑转身离开。
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于童知道,秦非和何晓都在等着自己开口,便苦涩一笑道:“你们俩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什么,但是她能够说出来的好像就只有这么一句了,虽然有些苍白,有些无力,甚至在此刻有了一丝的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