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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祈求

午夜时分,没有人能够睡着。

因为到了现在,外面已经飘起了淡淡的黑雾,那呼呼的风声之中不仅有呜咽的哭泣之声,而且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惨叫之声,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在厮杀。

天空的那轮弯月,几乎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并且周围散出了朦朦的血红色烟雾,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血红色的烟雾在方圆一丈之内凝聚出了一个个血色的身影。

有的披头散发,好像沥鬼一样;有的手持血色长矛,气势冲天;有的身披暗红色战甲,骑着战马在千军万马中来回厮杀。

人们虽然能够听到时有时无的嘶吼之声,但却瞧不见这诡异的画面。这些画面都是二狗子看到的。

二狗子虽然在村里不务正业,但却天生能够看到一些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经过老村长结合祖辈留下的书籍和一些传说确认之后,才发现二狗子是天生的阴冥眼,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二狗子就会夜里瞅着天空,但几年来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今天晚上他先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之后,就忍不住出去看了一看。

他看倒不要紧,但这一看之下却坏事儿了。

二狗子看到天空中那些淡淡的血色身影之后,还没有看够一分钟他就觉得自己的眼睛疼得厉害,好像用针刺了一样,不出一会儿他的双眼就流出了两滴血泪,接着他惨叫一声就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由于二狗子幼年时便失去了双亲,在村里又不干好事,再加上他是天生的阴冥眼,没人敢和他住在一起,所以住处有些偏僻,他出事之时也就没人发现。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不安中度过。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终于觉得应该到了清晨了,张罗旗鼓,三五成群的一个个议论纷纷,人群都集中在了村前的那块草地上,而陈旭已经被村长催促上去叫陈磊一家去了。

淡黑色的烟雾虽然没有夜晚时那样的浓密,但依旧丝丝缕缕地夹杂在风中,原本绿色的草地经过这两天的变化也都变成了暗绿色。

陈旭、许慧以及陈磊三人行色匆匆地向众人走来走去,老远的就听到了二狗子在人群中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二狗子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给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不要不相信,因为这,我的眼睛到现在还疼”

“二狗子,你这混蛋说什么呢?这些年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陈磊人还没到就怒吼到。

“陈二叔,我怕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都是我昨夜亲眼看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阴冥眼,昨天晚上我听到那种声音就忍不住出去一看,结果刚看了一小会眼睛就生疼,这才一大早跑来给大家说。”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又十之八九的相信了,二狗子是阴冥眼,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骗他们。

现在众人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解决陈虞的事。

经过着两天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了陈虞现在的状态,而先前昏迷过去的老人家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陈磊啊,这事我也无能为力了,就要看你们一家人的造化。”老村长拍拍陈磊的肩膀,表示自己有心无力

墨绿色的草场上,呼呼的风声吹起众人的头发,带着丝丝黑雾在人们的脸上抚过,让人们不寒而栗,只有天空那轮血色的弯月证明这一切都还没有过去。

“我建议,为了全村人的安全着想,一个将陈虞暂时隔离开来。”说话的是村里一位有些威望的花甲之人,话说出来之后许多人也都纷纷响应。

“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解决,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虽然住在即偏僻又狭小的山沟里,但人心不可测,有人与你交好就有人与你不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无论任何事只要关系到自身的利益,再要好的人都不会全力支持你的。

再加上现在都第三天了,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天气何时才会结束。

“王铁柱,你什么意思,什么才叫彻底解决?”

说话的是村里唯一一户王姓人家,自小就与陈磊不和,现在情况都威胁到了自己,当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了。

“既然村里出了妖怪,大家伙儿自然要将妖怪除去之后才会安心。”

王铁柱的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却说出了此时几乎所有人的心思,大声迎合的没几个,但大都暗地里嗯着。人人各怀心思,陈磊一家子也都暗自着急。

就在这时,天空刮起了阵阵黑风,凄厉的惨叫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吓得众人围成一团瑟瑟发抖,让人不寒而栗。此时天空中的那轮暗红色的月亮周围,忽然间散发出了比午夜时分更为浓密的血雾。如果这时候有人守在陈虞身边的话,不会吓死也会半死。

陈虞屋内此时弥漫着滔天的黑雾,一个个鬼一样的黑色身影在房屋之中来回窜动,阵阵的哀吼,凄厉的惨叫,种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屋内,甚至传到了外面的每一寸空间内,好像人间地狱一样。

陈虞脸上有时泛着血红色的光芒,有时又漆黑一片,当血色和黑色交替之际就会发出一层青色光芒将两者分开,血色和黑色总是无法交融在一起。

可惜的是陈虞家现在已经成为一片禁地,早被村里人隔离开来,没有人敢去看个究竟,所以这一幕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时天空的黑雾又浓密了一些,墨绿色的草地上,所有人围成一团不敢大声言语。

“二狗子,你看一看现在的天是啥样子。”

“不看,你怎么不去看?”

“让你看你就看呗,磨叽个啥,要是俺有那啥眼的话,还用得着你看?”

“什么什么眼?那是阴冥眼,不知道就不要瞎说。”你敢骂俺,信不信俺揍你。”

二狗子因为阴冥眼常常在陈虞等人面前显摆,他也就只能如此了,一旦别人发起火来他就得开溜,从小到大在一起打架他只有挨打的份儿,

尤其是牛娃简直是他的克星,至于陈虞他倒不怎么害怕,只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可就两样了。

现在一听牛娃怒了,他立刻就蔫了,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

“二狗子,牛娃说的没错,你就看一看吧。”村长都发话了,二狗子再不愿意也得看。

二狗子先是揉了揉还在微微有些发疼的眼睛,然后就这么往天上一瞅,接着就一声大叫,惊出了一身冷汗。

“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他们朝我来了,快跑!啊………我的眼睛……”

还没有人反应过来二狗子就一连串说出了这样的话,然后就捂住双眼,在他的手指中间流出了两丝鲜血,接着他就不省人事了。

二狗子被人们抱着怎样也弄不醒来,最后还是牛娃一巴掌将他给拍醒的。

“二狗子,你看见啥了?”我看见了鬼,我看见了很多很多的人,他们都朝我来了,好像看见了我似的,最后我还看见了………看见了陈虞。”

此言一出,惊掉了一地嘴巴,事情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二狗子,你胡说八道,不要以为自己有一双阴冥眼就可以瞎说了,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陈磊此时听了二狗子的话已经怒火冲天,不由粗言到。

“陈磊,先不要急,让他说下去。”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真的看到陈虞了,他是从那轮月亮中走出来的,他一出来那些人就都退回去了,然后他只瞪了我一眼,我的眼睛就受不了了。”

“那你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没有,我眼睛生疼,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只记得他出来之后好像是往村里走去了。”

听完之后陈磊就要往村里跑去,但是被人给拦了下来。

“村长,我看还是让陈磊一家搬出去住吧。”这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说了出来。

“是啊,还是让他们搬出去吧,要不然以后大家都心里不安,而且这三天来村里养的家畜有好几头都莫名其妙地死去了,这些可都与陈虞有关。”村长,你千万不能同意啊。”

陈旭这时一听赶紧说到,一旁的许慧看到沉默不言的村长后,突然跪在村长面前

“村长,千万不要同意,我求求您了,如果搬出去,您让我们怎么活啊?我们夫妻二人还好,可你让虞儿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啊!”

陈磊这时也跪了下来。“是啊,村长,你就开开恩吧。我陈家世代都住在这里,这时候你让我们搬去哪里,况且这件事可与大哥无关啊。你就开开恩,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有如此双亲,权利何求?

过了好一会儿之村长才开口。“你们先起来,让我好好想想,我又没说与你大哥有关。”

“村长,这还用想吗,如果不把他们赶出去的话以后大家怎么过日子,难道还要因为他们一家而害了村里所有的人吗?”

“王铁柱你给老子闭嘴,当年要不是大家可怜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吗,说不定早被山里的野兽吃了,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了。”

这话倒说的王铁柱半响说不出话来。王铁柱本不是这里的人,早年因为灾害严重,为了躲避灾害,他带着家人流浪在外,到最后来到了这里,陈旭也帮助过他,最后还是陈旭说通村长,才让他们住在了村里,现在不想却说出了这样的话,真是人心隔肚皮。到了现在人们只有等村长来决定了,毕竟他是一村之长,在人们心中多少有一定的威望。

许慧呜咽的抽泣之声混合在这怪异的风中,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阎罗殿一般。

外面的天空此时依旧朝阳弥漫,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依旧,山林中依旧上演着弱肉强食的一幕,风依旧那样的柔和,一切都与这里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片地狱似的空间仿佛是生生挤进人间的一样。

良久之后,只听得村长一声叹息“唉!我想过了,还是让他们暂时留下来吧,出去之后恐怕就是等于让他们自杀。”

虽然还有人不满,但没人敢违背村长的决定。

“陈磊,我虽然让你们留了下来,但也只是暂时的,若以后再发生如此之事,那时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谢谢村长,我陈磊一家一定不会忘记村长的大恩大德的,谢谢村长。”

“谢就不必说了,毕竟你们祖上对陈家村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我不能不念及于此。唉,这天气,何时是个头儿啊!”

就这样,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二狗子虽有抱怨,却没敢说出来,王铁柱虽有满腔怒气,但他毕竟是外来人,也不敢说什么。

此时那凄厉的惨叫好像渐渐弱了下来,浓密的黑雾好像又稀疏了一些,只是没有人知道陈虞此时的状况。

有人让二狗子再看看,二狗子打死也不愿意,众人只能围在草场上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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