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突然合拢密扎在地面的树根似的嘴巴,表情严肃得让我心不由得猛跳了下。
什么情况,出来了吗?
不会吧?
今儿可真够倒霉的。
我赶紧跑到他身后谨慎地左顾右盼,生怕突然会跑出什么无脸怪蓬松蓬松妖怪之类的怪物,到时候就算是死也得找个垫底的。
“施主,男女授受不亲。”老道士心疼地瞧着他那件快要被我拽破的道袍,声音都扭曲了变形。
不靠谱的臭老头,我还没嫌弃你啥啥,你竟然还心疼那件扔在街边都没人要的破玩意儿?
我斜了他一眼,以表示我的不满,努努嘴,示意他把没说完的话续上。
“……”
老道士顺着我嘴巴努向的方向望去,嘴巴突然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那么大。
“我是要你把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你看那里干嘛?又没有美女。”
我没好气地又睄了他一眼,用略带轻视的目光又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他一下。
方正蓝帽子两边两条约莫一指宽的布带像是揉了好几次的面巾纸似的皱巴巴地垂了下来,一件及脚跟连数起码有十个以上颜色各异补丁的道袍的皱褶杂乱无章地布满在其上,让人看了就没有看第二遍的欲望,不过让人奇怪的还是腰右侧的那七个补丁,顺序出奇的正规,让人不禁怀疑这真的会有齐唰唰地连破七个洞那么巧的事吗?
难不成是有别的含义?
稍微动了下脑筋,不得其解,只好放弃。
一双明显经过刷子洗刷又洗刷的土布鞋以及其别扭的形态套在他那双肯定全是老茧的臭脚上,光是脚趾头就有三个跑出来见光,这身打扮,即使我内心多么的纯洁,多么地崇尚众生平等,也无法不起鄙夷之心。
这……
这究竟是哪里捡来的破烂,他也穿的下去,真难为了。
“施……施主,你知道吗?”老道士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结结巴巴地道。
“知道什么?”他干嘛老看那里?难道出什么事了吗?通常有这种眼神也就只有见到钱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那么……
我的心“咯嗒”一下,脑袋像几百年没转动的机关似的“嘎啦嘎啦”僵硬地转过去……
心跳没由来地高速运行中。
那究竟是什么,竟让这掐都不在乎的老道士的眼神里也带有惊异。
夜色撩人,晚风轻轻地抚摸着我冰凉的脸蛋,目之所及,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城市该有的喧嚣与灯火阑珊,四周静得哪怕是掉落一片树叶也能听见。
它是一幅被高明画家精心描绘的油画,取名为——静夜。
我默默地看了眼对面的空气,又第三次斜了老道士一眼:“我知道什么?”
也对,这老头神经本来就不正常,他突然张大嘴巴说不定只是认为空气能填饱他肚子呢。
我干嘛也跟着瞎紧张呢,受不了,难不成疯病也会被传染?
“当道士必须具备的三个要素。”老道士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半晌,干裂的嘴巴才合拢了几秒,又开启,缓缓地继续陈述下去,“第一,一身得体的道服。”
话音刚落,我差点没把下巴给掉地面了。
纳……纳尼?
不应该是高超的法术吗?
我挑剔地瞅了眼他“得体”的道服,撇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