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函太了解他了,她知道小吴一定会忍不住的,她知道小吴的脾气。
此时,躺在地上的曾南勇依旧是低沉的呻吟着,一脸痛苦之色,当他看到许函站出来挡住了包厢门口的时候,他的那双小眼睛里,除了无限的痛苦与狰狞之外,只剩下了深深的愤怒与嫉恨!
他痛的全身发抖,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紧紧地捂着发痛的胸口与流血不止的额头。
“许函,你男朋友是什么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打人?他是暴力分子么?这是严重的打人事件,是要坐牢的!”这时,正准备冲出包厢门的那名男同学神情严峻,冷冷地说道。
“是啊是啊,许函,你这位男朋友真的太粗暴太冲动了!看看他把人打成了什么样?太严重了,咱们必须赶快报警,赶快喊救护车过来,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许函,你就别袒护你男朋友了,你知道么,你这么做是帮凶!”
众人纷纷喊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神情都很严厉。
许函依旧是伸开着手臂,拦住了包厢的门,她紧紧地咬着红唇,秀眉紧蹙,非常惊慌。
倒是坐在宴席上的吴敌,这会儿他慢悠悠的掏出了手机,手指动了两下,按下了一个号码——
“是急救车吗?恩,这边是吴城大酒店,赶快过来吧,有人被打伤了……”
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之下,他打了一通急救电话。
他只是要教训教训曾南勇一顿,自然是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也不会把他打得太严重。
如果他真的要杀人的话,刚才拿着啤酒瓶的时候,只需要稍微施展出电异术,一拳打在曾南勇的心口,一股强大电流窜出,必然要这混蛋丧命黄泉!
几位刚要冲出包厢的男同学愣在门口,他们被吴敌的一连串举动镇住了!
先把吴城五宁化工的老总暴打一顿,然后轻飘飘的打了一通急救电话,紧接着又继续去喝汤了。
至始至终,吴敌这家伙居然是一直保持着淡定从容、不畏不惧的神态,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而自然。
能够在曾南勇面前做出这番举动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
把曾南勇暴打一顿之后,还能够淡然处之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这几名许函的高中同学都是二十大几的人了,有的已然有了家室,有的也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他们绝不会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更不会是热血冲动的毛头小子,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
没错,他们想要抱大腿,抱曾南勇的大腿,因为曾南勇能够给他们获得一份好工作的机会。
可是,他们更害怕的是,此时坐在宴席上喝汤的家伙,也就是许函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真的有强硬后台的话,事态的发展又会如何?
“许函许函,我们、我们也算是高中同学一场,这次又是来聚会,你看看,你男朋友打了人,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男朋友的不对,这样吧,我们帮忙把曾总抬出去,等到救护车来了,也好让曾总得到及时的救治。”
“恩恩,走走,大家帮把手,把曾总抬出去,都小心一点!”
这些妄图给曾南勇报警的男同学们改变了策略,不再去执着的要呼喊大酒店的保安。
顿时,几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同学把躺在地上痛哭嗷叫的曾南勇抬出了包厢。
包厢里,几名胆儿小的女同学还有另外一些人,眼看着场面变得这么混乱,眼看着同学聚会变成了一场打人事件,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吃饭闲聊?
“我家里有事情,我先走了。”
“我家小孩儿还等着我呢!我也先告辞了!”
……
顷刻之间,原本热闹的同学聚会,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包厢之中,除了吴敌之外,就只剩下了刘彤与许函。
刘彤无力地倚靠在包厢的墙壁上,连连摇头,眼睛里充满了失望,低声喃喃道:“吴敌,你太残暴了,你太残暴了!你知道曾南勇在吴城的地位是怎样的吗?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
此时,吴敌一脸微笑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许函的跟前,搂着她往包厢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刘彤,有没有摊上大事儿,我不在乎。不过嘛,这顿饭我可没想过要买单哦,你就跟大酒店的人说吧,结账的事情,去医院找曾南勇吧!”
打了曾南勇一顿之后,吴敌一点儿也不后悔。
如果当时没有出手教训曾南勇的话,吴敌一定会懊恨不已!
当一个混蛋货色企图调戏他身边女人的时候,如果他不做些什么,那么等到他死之后,墓碑上的墓志铭一定有一句话叫做——
“他是一个软蛋”!
吴敌宁愿做混蛋,做色狼,做贪图美色的浪荡子,也不会做软蛋!
……
许函的家里,客厅。
吧嗒吧嗒!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伯父一手拿着香烟,一手撑着头,眉目低垂,额头上的皱纹就像是千年风霜吹打过的石头纹路。
伯父没有抽烟的坏习惯,可他在很紧张、很难办的时候,也会抽一根烟缓缓神。
“伯父——”一旁的吴敌垂手站立,他轻声呼喊了一句。
“小吴啊,你不用再跟我道歉了,伯父并不怨你。”终于,一直沉默着的伯父缓缓开口,并且把未燃尽的半截烟掐灭在一只玻璃烟灰缸里。
“咳咳!”站在吴敌身边的许函咳嗽了几下,她很不习惯烟味,不管是男朋友小吴抽烟时候的烟味儿,还是老爸抽烟时候散发出来的烟味儿。
此时,吴敌低声说道:“伯父,这件事情都怨我,如果您想要骂我两句,您就骂出来吧。”
伯父摇摇头,沉声说道:“小吴,你打人的这事儿,不管怎么说,做法是欠缺考虑的。”
吴敌默默点头。
“老爸——”许函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美眸之中闪烁着忧色。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到底是替小吴说话呢,还是帮着老爸说话?
两边儿都是她最亲的人!
“函函,你先回避一下吧,我跟小吴有话要说。”伯父冲着女儿许函摆了摆手。
许函一脸哀求的望着老爸,然后又满是忧虑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吴,刚要说话,可溜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老爸的神情很坚决,无奈之下,许函只好离开了客厅,暂时回二楼的房间里去了。
“坐吧。”看到女儿回房去了,许爸爸——这个慈眉善目的男人,看了吴敌一眼,示意他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