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确实让人奇怪,可没有把握的前提下,谁敢多言?
尽管众人都没有回答,可注意力却再次集中了过来,李悠然继续开口道:“在我看来,至少亲密朋友和友邻才能对死者这么了解,也能制作出如此精密的栽赃嫁祸。”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凶手做了如此多的无意义举动,难道真的是无意义吗?先抛开现场的环境布置问题,就单单给尸体化妆这一举动,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想表达什么?”众人都沉默不语,李悠然更是无奈至极,“我敢断定,这绝对是心理犯罪。”
董鹏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李然所说的东西,他懂,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这只是个人判断而已,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的没有多大建设性的意义。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浓浓的烟雾瞬间弥漫在空气中,李悠然叹了口气,也不自觉的点燃了香烟。尼古丁的味道确实能让人镇静不少,对于这些游走在刀尖上的人来说,及时享乐再是正题,什么危害身体健康,这些都是见鬼的话。
鬼魂再一次出现,虽然众人都见过多次,但是每一次见到鬼魂出现,仍然觉得头皮发麻。犹如贞子一般的身形,手脚就像被人控制的木偶颤颤巍巍。
面孔惨白中夹杂着青紫,瞳孔只有眼白,下巴早已不知所踪,殷红的血液不断滴落而下。盯着李悠然一阵恶寒,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董鹏腿脚不停颤抖,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直至抵住墙壁。鬼魂虽然没有下巴,却仍旧能发错渗人的凄厉声,缓缓像董鹏靠近,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线索:凶手杀人是为了盗取化妆品公司机密资料。”董鹏之所以提供这个线索,也是因为他冥思苦想之后才艰难做出的决定。因为跟随李悠然对邹起发有过审讯,对于邹起发全程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对于这个人,董鹏觉得没有一句真话,虽然不能保证他就是杀人凶手,但是帮凶一定是跑不了的。
至于第二条线索,既然不能保证凶手就是邹起发,那么口鼻中残留的纸巾也就不能保证是不是凶手故意所留。
有些时候,心思太过复杂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想的越多,绕的越深。如果董鹏愿意拿出积分去一试真伪,那么结果可能不会如此。
鬼魂依然前行的脚步就在告诉众人这个事实,突然之间,董鹏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深渊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说不出话,透不过气。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和他此刻的所有感觉的痛苦相比,这种痛苦是那样锐利、深刻和浓浓的悔恨,恨自己没有听从李悠然的话。
董鹏凄厉的尖叫声顿时彻响整个房间,白丽等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不忍。
凶手杀人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公司机密文件,那么现场所有的一切,和对于邹起发二人的证据指向是否也是错误的。死者口鼻之中遗留的纸巾才是凶手的作案工具?可是如果诡异的杀人是怎么完成的?
在正常情况下,人在即将窒息的时候,反应和挣扎是最为强烈的,可是死者却。。
李悠然虽说已经见惯了生死,可是对于这些无辜且可怜的人,一个个就此烟消云散,依旧内心痛苦。
此刻特别是王子凌,早已面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董鹏的死让他预期到了自己。第一条线索错误了,那么第二天呢?对于他们这些执行任务的人来说,前三天是最难的。
因为凶案的线索不可能会多,如果说,百分之六十靠分析,百分之四十靠运气,一点都不为过。
前三天提交线索的人,也是最不幸的,因为到了第四天以后,基本线索已经筛选过一遍,这个时候将会大大减小错误的机率。
左宏从鬼魂的出现,到现在一直躲在白丽身后,可见他是恐惧到了极点,就连此刻开口都是颤颤巍巍:“白丽姐,接…接下来是不是要转移目标了,这一切都是凶手…凶手的布置,那么我们应该从死者最亲密的人开始调查?”
而李悠然紧握住拳头,混乱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郑嘉怡那张死后被凶手化上的妆容。
董鹏的死,让李悠然明白,自己的猜测一定是对的。凶手在现场的所有布置都不是无的放矢。虽然还不能保证每一样都是有目的性,但至少李悠然能确定几样。
比如,尸体的化妆,现场的布置,甚至连那碎裂的情侣杯,李悠然都觉得是凶手刻意为之,以此来转移自己的视线。
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第二起案件的发生。
“当一个人的心中充满了黑暗,罪恶便在哪里滋长起来。有罪的并不是那些犯罪的人,而是那制造黑暗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李悠然突然冒着这么一句话,吴宇神色恍然,但不可否认,说的很对。
凶手杀人犯罪,要么因为环境因素和人为影响,要么就是自身存在心理疾病,可是心理疾病的由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环境和人为影响。
汝州市的夜空和天塔市没有多大区别,可是李悠然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变的不是外在环境,而是内心。
撇开这些不谈,众人这一夜又将难以入睡,特别是王子凌,很有可能这将会是他最后一个夜晚。
第二天上午,第二起命案的发生,如期而至。
………
时间回到上午9点15分,一间装扮中等的化妆间中,一位女子端坐在化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随后对着镜子左顾右看,可见对于自己的相貌非常满意。
她确实有自傲的资本,瓜子脸,琼鼻丹凤眼,十足的美人胚子。
女子转身看了下身后墙上挂的时钟,柳眉微皱,喃喃自言:“这混蛋,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都这么早来了,他倒好,一会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
话音刚落下,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女子再次嘟嘴开口:“阿蓝,你这个混蛋,现在都几点了?你还知道来啊?”
来人没有应答,脚下步伐依旧不变,女子丝毫没有感觉危险正一步步来临。
“混蛋,迟到了还不理我?”女子柳眉一皱,脸色不愉。
神经大条的女子,哪里能意识到,死亡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