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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谎言的表演

仅仅一封信,叫杨若芳从一个多愁善感林黛玉旋踵间变成无忧无虑小仙女,把宿舍几个女孩震骇的如堕五里雾都,一个个眼睛都直了傻了,这究竟是一封什么样的信呀,竟然能有如此惊天魔力?信是谭晶晶带回宿舍,看信封地址,那可是隔杨若芳家乡有两千公里左右远,而且是一个非常偏僻的乡下。杨若芳这么一个名牌大学美女大学生,不会是舍近求远,去那么偏远的穷乡僻壤山村找一个粗鲁、愚味,几年没洗澡全身臭汗味的男朋友吧?

瞧瞧杨若芳半个月来未见过半滴笑容的俏脸,旋踵之间犹如是雨后太阳,宿舍老二——蓝雨嫣抓住时机,可不饶她:“若芳,这半个月来,姐妹们可是天天为你担心,今晚上,你不请客,那可是一点都说不过去的哩——”这个蓝雨嫣,是一个贪婪、爱占小便宜的可怕女孩,动不动把别人衣服拿去穿,哪管人家高兴不高兴。谁要是有吃的放在宿舍里,被她看见,那肯定是羊羔碰上饿狼——留不住。杨若芳这样的机会,她岂会轻易让它溜啦。

“可是我哪有这么多钱呐——”杨若芳一脸为难。

“这好办。”谭晶晶从床上蹦下,奔到杨若芳跟前:“若芳,大帅哥不是老想请你去酒店吃饭吗?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大家狠狠刷他一顿,你做了人情,我们又饱吃一餐,岂不美哉。”

“谭晶晶——”荣燕媚气势汹汹,几步奔到谭晶晶跟前,猝不及防掐住她腮子,憎恶责备:“你怀的是什么心,你说?”“你明明晓得大帅哥在拼命追若芳,若芳又讨厌他,你居然……”

见状,担心大家因为她伤了和气,杨若芳慌忙截住荣燕媚的话,笑呵呵地说:“这样吧,我们大家去食堂吃,算我请客,不过,不能超过一百块钱,好不好?”

担心好事情被荣燕媚挡下,蓝雨嫣不容杨若芳话声落下,即迫不及待抢在别人前头:“行,行,行。”“那我们走吧——”

说句实话,一顿饭花去这么一百块,有如从她身上割血,杨若芳还是相当心疼。当然,杨若芳完全可以不必答应,大家也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但是同一个宿舍,杨若芳还是非常在意姐妹情义,她不是那种小气包包炒辣椒的人。

杨若芳一帮八个女孩欢天喜地刚屁股落座,楚度友携带一个女生,则神气活现也踱进了食堂。

一瞬间,男生们一起起哄:

“哇,大帅哥又换一个新美媚啦——”

“可惜你拼命追的女神在那边呢,你至今连跟她手牵手的机会都没有哟——”

“哈哈哈……”

这时,楚度友才注意环视一圈食堂,一看杨若芳正和她一帮舍友边吃边笑,吓了一跳,欲想将那个女生一把甩开,已经来不及,想必杨若芳早已看到了。当下,楚度友心慌地忙解释:“你们别乱说啊,这可是我表妹哟——”

男生们一听,又是讥笑,又是愤愤不平:

“恶心吧你。全校出名的花花公子,哪一天不是三妻四妾,还表妹呢——”

“就是。连自己表妹都不放过,把她骗上床,还真有你的。”

“那些女生,也真够犯贱。”

“不犯贱,天下‘鸡’要绝种哟——”

“红头苍蝇专叮臭鸡蛋。”

“哈哈哈……”

——众目睽睽之下,遭到男生们一呛,那个女生羞地脸红到脖子上,双手捂着脸,一扭身,逃出食堂。

不愧是花花公子一个,楚度友面不红,人不羞,什么事没发生过一般。买了饭菜之后,楚度友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在杨若芳她们旁边一个位子坐下,双眼色迷迷盯看杨若芳,没话找话:“若芳,难得看到你们八个在一块吃饭,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在庆贺呀?”

看到楚度友,谭晶晶两眼发亮,直往肚子里吞口水,害怕被别人抢先,活生生把刚到嘴里的一块肉咽进喉咙:“大——大——大帅——帅哥,你什么时候请我们上酒店吃饭啊?”

一听谭晶晶这话,荣燕媚怒不可遏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掷:“晶晶,你怎么这样贱!你一个人要犯贱,大庭广众之下别把我们大家扯进去。丢人现眼。”

在一旁的楚度友见此情形,暗暗高兴,笑咧咧道:“只要你们大家愿意去,我随时请你们——”

大家原来吃的开开心心,可是被楚度友如此一搅,气氛全没了。再想想楚度友先前行为,不管怎么说,那个女生是他带进来了,他应该跟着出去安慰人家一下,可他呢?跟一只冷血动物一样——没一点人性。——杨若芳气不打一处来,千年冰川冷飕飕眼光直逼楚度友,一股力量压着心头愤慨:“楚度友,看在同班同学面上,这么多人面前,我不想说你什么,知趣的话,滚远点。我们姐妹几个一块吃饭,你来捣什么乱?你以为全校女生都会跟那几个没骨气贱——货一样,天天围着你转呀!你把我们女生都当作什么了,是站街拉客的‘鸡’,还是你手中玩物?”

若大一个食堂,在片刻寂静之后,“啪,啪,啪,啪”一阵爆竹般掌声骤然响起。

诚然,杨若芳这一番话,同时重重的也给了谭晶晶一个无形耳光。她的确觉得谭晶晶太犯贱,荣燕媚骂的一点没错。

——晚上,杨若芳瞒着室友们,一个人躲藏在图书馆里,悄悄给英金木写信。她心里底头十分明白,要是在宿舍里,这封信十有八九要写不成,即使写成,也暴露了她心中秘密。

杨若芳半字不提自己这些天是怎样熬过来,在她芳心里头摆在第一的永远是英金木,英金木比她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上万倍。出门在外,杨若芳要英金木比昔日更要谦虚。——谦虚是真诚之光,谦虚是一切美德的卫士,谦虚是保卫美和德的城堡。没有谦虚,美丽就不会端正,机智也讨人嫌。所以,谦虚的人更能得到人们的敬重和喜欢。

孤身一人在千里异乡,杨若芳劝戒英金木要改一改以前性格。出门在外,不是在自己家乡,凡事忍着点,不要还是跟原来一样容不下见不得半丁点的丑恶。一瞅见丑恶,即满腔浩然正气直撞脑门,上前惩罚。要是他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她怎么办?这个社会本身就这样,丑恶的事叫人愤慨的事处处可见,不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制止和消灭,即使他有孙悟空那本事,也照样做不到消灭世间所有丑恶。正义勇为,捍卫正义是要,但是应该量力而为,不能拿自己生命去拼。

人的身体是肉长的,不是钢铁铸成。

长期上夜班,会把身体搞垮。英金木不能太老实了,必要的时候要拿出点颜色叫那些老扒炉工瞧瞧。实在不行,回家乡吧,别在那么遥远的偏僻乡下呆着,不要钱没挣到,反而把人呆傻啦。再说,那么遥远,她心里放心不下他。要不,去北京吧,在他们校门口摆个地摊都比那偏僻、闭塞乡下要强上千上万倍。

说的说的,杨若芳按捺不住芳心的愉悦和幸福,把收到他的信,而遭到舍友们放血的事说了。当然,杨若芳并未说出楚度友正在猛烈追她,她担心引起英金木的误解。

……写完信,已经是十点多了,杨若芳赶紧收拾回宿舍。

优哉游哉地朝门口走去,杨若芳幸福的一颗芳心犹如是刚刚出笼的年糕——热乎乎、甜滋滋的,好不自豪悄悄地说,等下回到了宿舍,我要帮金木上网查活性炭的资料,明天把信寄出去。这个小冤家收到信,一定会高兴死的。可惜,他现在那个地方太偏僻了,一封信要十几天才能收到。对!我明天多花一点钱,用快递寄,这样,用不了那么多天……

“若芳——”身影刚出现在门口,冷不防,被人叫了一声,惊地杨若芳一跳。一看,又是楚度友,杨若芳怒火心烧。愤怒一瞪楚度友,没有理睬他,杨若芳高傲地疾步朝前走去。

慌张下,楚度友跑到杨若芳前头,拦住她:“若芳,今晚上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

可能是因为今晚心情特别好,杨若芳说话显得跟平常一样温柔:“是不是故意,你自己心里清楚。以后别来烦我,免得我不给你好脸色看。同学之间,我不想把关系搞得剑拔弩张。”

见杨若芳态度大变,楚度友自作多情,认为杨若芳对他有意思了,于是得寸进尺:“若芳,那个女孩真的是我表妹……”

别跟我来这一套,我不是那些贱货,杨若芳心头讥笑一声,千年冰川皓眸随之鄙视楚度友:“是你表妹也好,还是你手中玩弄的贱货也好,都跟我——若芳毫不相干,丝毫挨上边啊!”“让开,好狗不挡道,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吗?我今晚还有重要事情没做,没闲跟你瞎扯。我警告你,楚度友,今后要是在我面前有超越同学之间的界线,那你可别怪我下手太狠,不给你留情面!”

杨若芳的一席警告,再加上她一对千年冰川皓眸的逼视,楚度友心头掠过一团恐惧,缓过神,可是已经不见杨若芳倩影。气的,楚度友跺脚大骂:“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乖乖送上门让我玩。天天吃青菜,鱼、肉都吃不起的山村女孩,装什么高贵。无非是一个脸蛋漂亮点,两个奶大点吗,还有什么奇特?我大帅哥一个,放着别的女孩不要,追你,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好歹,给你脸不要脸。”

太把自己当月亮了,在杨若芳眼里,楚度友是属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类,不如英金木一半。楚度友不过是命好,出生在一个当官的家庭里,要是和英金木一样出生那样一个家庭里,看他还有啥本钱玩弄女孩。嘴上不说,杨若芳心头猜测,他楚度友能上大学,十有八九走的是歪门邪道,不会是规规矩矩凭实力考上。

却说摆脱楚度友的纠缠,杨若芳快乐的似一只百灵鸟,樱桃小嘴唱着歌曲,蹦蹦跳跳朝宿舍走去。

此时的宿舍,只剩下杨若芳在外,其余七个人早回宿舍,正在猜测那封信到底是谁写的,怎么转眼间把杨若芳从一具僵尸救活啦?当大家在好奇心驱使下,要搜出那封神奇的信,看个究竟时,除密码箱外,搜遍了杨若芳所有东西,连她的每一本书都一页一页地翻过了,依旧搜不出。看来,信不是被杨若芳锁进密码箱里,便是杨若芳把信藏在身上。

一瞅见杨若芳回宿舍,荣燕媚老鹰抓小鸡一般,把杨若芳拎地摔在椅子上,站在她跟前,虎视耽耽:“若芳,你要是把我们大家当作姐妹,说说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下子把你从重重危机中拯救出来?”

“对。”“要是你今晚不把秘密说出来,我们大家一人一刀,把你的漂亮脸蛋毁了,看你如何出去见人。”宿舍老三叶宇欣,她是个妒忌心很恐怖的女孩,看到杨若芳长得犹如一朵兰花,如此刚劲美丽,如此清莹可人,如此润泽朴实,全校男女生眼球全聚焦在她杨若芳一个人身上。因此,叶宇欣简直妒忌到骨子里,平时总爱找杨若芳茬,哪怕是把杨若芳衣服弄脏、头发抓乱,叶宇欣都会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活感。

七个人躲在宿舍里密谋大半天,原来是为了想知道她杨若芳那封信,她偏不说,叫她们一个个好奇的睡不着。每次她收到英金木的信,她们一哄而起大声嘲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已经不是“家书抵万金”时代啦,写信这种老掉牙东西早进了历史垃圾栏去。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时常给一个大学生写信,看来那个人不是乡巴佬一个,至少是山野农夫一个,叫她们这些大学生都感到无语了。现在却想看这么一个乡巴佬,山野农夫写的信,做梦都休想。

心底里头甜滋滋的,杨若芳表面上装着很无奈很苦恼,委屈目光张望每一个人:“我这些日子已经够烦恼了,你们口口声声说姐妹,怎么可以这样对虐——待我呀?不就是一个乡巴佬,山野农夫写的信吗,哪有什么秘密,早被我扔到垃圾桶去了。”

平日里大家咋没有看出杨若芳一张铁齿铜牙的巧嘴呢!这时,被杨若芳如此一将军,大家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一时间,宿舍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平时沉默寡言的林黛玉——林娟月,一开口即一鸣惊人:“看来,那个山野农夫可不一般哟!等不到他的信,你竟然茶不香,饭不甜,人一下憔悴不堪。”——在这个不是按年龄大小排列的宿舍里,林娟月仅仅排在杨若芳后头,是最小的一个。

脸瞬息一红,杨若芳嗔怪一句:“闭上你的乌鸦嘴,小黛玉。看来果真是遗传,一点不错,你们林家女孩全是陷进爱情里太深了。”“我哪里是因为这个呀!你们不是没有看到,楚度友那个王八蛋一天到晚老是纠缠着我不放,我能不烦恼吗?”急中生智,杨若芳搬出楚度友当挡箭牌——实在高,高的叫人折服。

正如荣燕媚说她谭晶晶那样,见到帅哥就流口水。一提到楚度友,谭晶晶马上两眼发亮,替他打抱不平:“若芳,我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讨厌大帅哥,我看他挺好的。你看看人家多大方,叫他哪天请我们上酒店吃饭,当着那么多人面前,一口马上答应,多给我们面子。”

“晶晶,你怎么这样低贱。”荣燕媚火的,差点要扇谭晶晶一巴掌,“那种人,等到你跟他上床之后,看他还会不会对你大方?你妈咋生了你这么一个天生犯贱的女儿——”

“荣燕媚。你嘴巴放干净点。”谭晶晶火冒三丈。

“好啦,你们别吵了。”杨若芳忙劝道,“我还要上网查点资料呢。”“你们谁要是能搞定楚度友今后不来纠缠我,我请她上酒店,好好吃一顿。”杨若芳爬上自己的床,打开笔记本电脑,倏地又探出头。

杨若芳声音未消失,大家拿眼睛一齐盯着荣燕媚。

“看我干么?”荣燕媚大喝一声:“我可没你们想的如此犯贱,去找那么一棵空心大萝卜。”——荣燕媚眼光跟杨若芳一样:楚度友无非是一个徒有外表的家伙。

——越得不到手,越觉得是个宝。

遭到杨若芳无情冷脸,再加上杨若芳平日冷若冰霜,楚度友更觉得杨若芳是一个仙女,清纯女孩,真的是爱上了她,而且是走火入魔,并不是只想玩玩她,而整日神魂颠倒,魂不守舍。一个对金钱、外表无动于衷的女孩,楚度友火车开进高梁地——没辙了,他一离开金钱、外表这两样本钱外,已经是一无所有,连个乞丐都不是。

星期日,杨若芳想给英金木买件羽绒服和冬天衣服,给他寄过去。于是,她便和荣燕媚、宿舍老五——杜梅雯,三个人一块去逛街。

没想到,她们三个人刚走出学校大门,从右侧蹿出一个人,手棒一大束玫瑰花,蹦到她们跟前,惊吓着她们一跳。“若芳,给你——”一听声音,一瞅,她们见是楚度友,马上把脸拉下。荣燕媚和杜梅雯拿眼看着杨若芳,杨若芳目不斜视:“走,我们走。”说的,三姐妹挽着手,说说笑笑朝前走去。

见外表和金钱在杨若芳身上打不开缺口,楚度友认定像杨若芳这样时尚一个女孩,一定十分喜欢浪漫,这么一大束玫瑰花当街送给她,浪漫上天,杨若芳会喜疯。谁虞,玫瑰花在杨若芳眼里不过是路边一坨狗屎,楚度友一下急了,马上随尾跟去,大喊大叫:“若芳,我是真心爱你。我可是跑了好几个花店,才买到这九十九朵玫瑰,难道你要我把它们扔到大街上吗?”

好心情被楚度友这么一搅,早已恼火万分。杨若芳跟荣燕媚、杜梅雯说了一句,霍地地一转身,冰剑的皓眸紧逼楚度友,火星直冒:

“姓楚的,你想浪漫,是不是?那回家去啊,回家手棒玫瑰花跪在你老娘脚下,向你老娘求婚,那谁都比不上你浪漫。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可以随随便便玩弄女生了!”

“我是真心爱你,哪有玩弄你。那天那个女孩真的是我表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是不是你表妹,管我屁事呀——”“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以为你是谁呀?我想我男朋友,还想不过来呢,去想你那些龌龊、肮脏的事,你去死吧你——”

“不是这样的,若芳,你完全误会了。我到现在连一个女孩都未碰过,我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爱你,若芳。我对天发誓,要是骗你的话,我马上被车撞死,全家死光光。”“是那些女孩硬要缠着我,我有什么办法。我长的帅,我有错吗?”

“楚度友,我——若芳今天当街把话给你说一个明白:一,我——若芳已有男朋友,我们真诚相爱,我不会再去爱任何男生,更不会爱你这样玩弄女生的臭男人。二,苍天在头顶,我——若芳发誓,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空心大萝卜。三,即使我——若芳死了,下世投胎做女孩,同样不会爱你这种仗自己外表英俊,父亲当官,手上有几个臭钱,专门玩弄、欺骗女生的王八蛋。”

“难道,我真心爱你,有错吗?”

“真心爱我?谎言说的比唱的再好听,终究是谎言。难道要我去把那些遭到你玩弄的女孩一个个找来,站在你面前不成?你有爱的权力,你要爱谁就爱谁,跟我毫不相干,但是我告诉你——楚度友,我——若芳更有选择被爱权力。我再次警告你——楚度友,今天起,你再来纠缠我的话,别怪我——若芳不讲同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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