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东西吃？”阿九问道，她们已经有足足七天没吃东西了，不比樱姬，樱姬食露就可以，可她不行，她还是无法摆脱五谷杂粮。
“有的有的。”人群里有一妇人连忙领着她去了山顶的一个洞穴里，原来洞穴里还有好些妇孺，他们正围着火堆烤着红薯山药以及一些从水边捡来的动物死尸。
“吃点儿肉吧，都是刚从水里捡来的，死没多久。”那领着阿九来的妇人取下一只烤好，还冒着热油的羊腿给阿九，阿九连忙捂鼻摇头，“我食素。”
那妇人歉然地将那羊腿给了一边眼馋着的小孩，然后从火堆里挖出几颗烤得焦黑的红薯给阿九，阿九不客气地蹲在火堆边啃着。
“咻咻”小灵狐从她衣袖中探出头来，她丢给它一颗，它也跟着在一旁啃了起来。
红薯烤得很熟，外面焦黑，里面却是软熟香甜，只是有点儿烫嘴。她真的是饿坏了，顾不得烫嘴，塞了满满一口。
“喝些茶吧。”有妇人端着热腾腾的热茶递来。
阿九看了那茶一眼，辨不出颜色的粗陶碗，热腾腾的水上飘着几根松针，气味倒是怡人。
“这是松针茶，从松树枝上采下的新鲜松针泡的，味道还不错。”那妇人道。
阿九点点头，接过那松针茶喝了起来，才将满口的红薯顺下去。
“咻咻”小灵狐也跟着把脑袋探入碗中呼哧呼哧地喝了起来，引得那些人类的小孩都跑过来，个个眼睛睁大大，满是惊奇。
“它是什么？”一个小男孩咬着手指问道。
小男孩很小，是这群孩子里最小的，脸蛋红红，一双乌黑大眼水汪汪。
“它是小灵狐。”阿九用手指揉揉小灵狐圆鼓鼓的小肚子，小灵狐似乎很享受地躺在她的手掌上。
“小灵狐是什么？”一个年级稍大一些的小男孩凑近了些。
“嗯，小灵狐是，”阿九想了想，“小灵狐就是小灵狐。”
小娃娃们个个搔头抓耳。
“它有娘亲吗？”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问道，约莫四五岁的年纪，两只羊角辫翘起。
“呃，有，当然有。”阿九说着，赶紧将小灵狐藏入怀中，“小灵狐要睡了，孩子们，你们也去睡吧，睡了快快长大。”将小娃娃们赶了去，继续抓了红薯吃。
吃完红薯，樱姬与那些男人从水边回来了，妇人将烤好的食物端到山洞外，男人们各拿了些食物，各寻位子，或站或蹲着吃了起来，妇人们则开始处理男人们打捞上来的动物尸体，去皮去毛剖肚刮肠，或经火烤，或水煮，男人们吃完后，也加入其中劳作起来，一时间无人言语。
阿九与樱姬见不得那样血腥的场面，去到了水畔。
“这水得何时才退。”阿九眺望着茫茫汪洋。
“应该会很快的。”樱姬怅然，“也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了。”
“月木他能看到吗？”阿九仰头望着天空，天已大亮，朝阳红似火，晨风阵阵，金色的阳光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死尸在水中载浮载沉。
“但愿主人能看到吧。”樱姬轻声道。
“他是月神，一定能看到的，可是为什么不救救那些可怜人。”
“阿九，天有天道，人有人命。”
“难道那些人该死吗？”
“我绝非这意思。”樱姬叹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怕一早已安排好了。”
“他不就是司命神吗，难道这一切是他安排好的吗？”阿九怫然。
樱姬不由喟然，“主人虽掌管人的寿夭，但真正的主宰者是天帝，你应该明白，就像鲛族，他们本是天帝的近侍，可是他们仅仅因为与血魔亲近就被削了神籍被剥夺神力，甚至是覆灭。”
阿九长叹，仰望天空，不知何时，天空竟染上了一层薄薄似血的红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