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听它说的极有道理,她们二妖正是门神所驱逐打压的对象,若是硬闯的话,只怕不易,更何况自己现在法力大失,而阿九空有一身妖气,却无半点儿妖力。
于是一狐一猫在柳府对面小巷一直守到天黑。
待得夜幕降临之时,两人便沿着柳府外墙绕了半圈,到了那柳府后门。
“你会钻墙术吗?”团在月娘肩臂上的阿九突然问道。
“这是低等法术,我虽然法力才恢复些许,但还是会的。”月娘道。
“那你钻一个给我看看。”阿九道,它曾经无数次想要月木教它,好方便去偷食,可月木总是说它法力不够,所以至今为止,它连钻墙术这么低等的法术都不会。
“呃,你看好了。”月娘说完,往那柳府后门撞去,然后半个脑袋都没入了门中,阿九又惊又喜,就在这时,月娘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甩了出来,连同伏在她肩头的阿九也遭了秧,一狐一猫均是脸先着地。
“喵的……怎么回事?”阿九怒吼,自地上滚起,月娘也已经爬起。两者往那柳府后门一瞧,吓了一跳,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大刀的人站在那儿厉声道,“大胆妖孽,竟敢私闯太尉府。”
阿九与月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谁啊?”
“我,我堂堂后门门神,你二妖居然不知道,亏你们还敢到人界来捣乱。”那人满面虬髯,一双铜铃眼,看着有几分的威严,倒与那门神有几分相似。不过阿九与月娘断定他不是门神,因为门神比他老比他丑。
“后门门神?几个意思,我没明白。”阿九有些迷糊,它何时听过什么后门门神了,莫非这太尉府大户人家与寻常百姓家不同,连守护神都多一个。
“没明白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是门神的亲侄子就够了,我是来实习的,等过不了多久,就转正式了。”那人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原来是走后门的,又是一个临时工。”阿九讥笑。
那后门门神听闻阿九此话,登时怒不可遏,怒目瞪向阿九,“大胆妖孽,竟敢侮辱本后门门神,快快拿命来。”说完飞身过来,手中大刀砍向阿九。
“定,”只听月娘一声大喝,那后门门神竟也被定住了,手握大刀定格在半空,两腿一前一后,嘴巴张到了极致,口水不住往下淌,哪里有半点儿神仙的仙风道骨。
阿九惊魂未定,长长吐一口气,“就这功夫,还敢来当什么后门门神,不如回去抱娃娃。”
“不要说了,先进去要紧。”月娘一把抱起阿九,直往柳府后门跑去,两人才推开那柳府后门,只听身后那本被定住的后门门神大喝一声,接着脑后有刀风劈来。
月娘将阿九往那院子里一抛,转身与那后门门神斗了起来。
原来此时她法力不足,所以所施的法术能够维持的时间极为有限,只是眨眼的功夫法术便失效了。
阿九被月娘这一抛,整个身子被丢入柳府后花园,如同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最后滚入一片芍药花圃里,才止住,只听外头月娘与那后门门神正斗着法,看来只能它一个人去找了。
它环顾四周,此时已是夜晚,柳府的后花园一片昏黑,不过它有夜视眼,在它看来,白天黑夜都一样看得清清楚楚。
这后花园倒也清幽雅致,几丛文竹,几簇花草,游廊水榭,布置得井井有条。
花草间有萤火虫一闪一闪地飞舞着,一只萤火虫自草丛中飞来,不知是不是被阿九的一双宝石蓝双眼所着迷,竟然一直在它眼前飞来飞去。
它不由地想起蝶姬来,每次蝶姬都喜欢在它眼前飞来飞去,它总是很不客气地将她扑倒……扑倒……扑倒……
扑蝶扑流萤这种事阿九做起来十分的得心应手,只见它后两腿一蹬,身子腾空而起,前两爪扑向那流萤,落地,那流萤就在它爪下了。
它并没有将那流萤踩死,口中念几句月木教的咒语,然后放开那萤火虫,只见那萤火虫晕晕乎乎地在它眼前打了几个转,然后往花园南面飞去,阿九紧随其后而去。
有了萤火虫的带路,阿九很快到了一处院落,院落主屋中点着灯,那萤火虫朝那主屋飞去。阿九心知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里头,便也跟了进去。
房间的门虚掩着,那萤火虫自门缝里飞进去,门缝仅够一只小小耗子钻入,阿九身子较大,挤不进去,只能趴在门槛上,凑近门缝往里头瞧。
是个女子的闺房,屋中半透明的帷幔重重,那萤火虫飞入房中,围着红木梳妆台上的一个琉璃小鼎盘旋。
是一个五彩琉璃鼎,瓶身约莫一尺多高,三脚广口大肚,两侧还有类似耳朵的把手,鼎身满是凹凹凸凸的精美雕刻,大肚里头有一颗橙色的珠子悬着,金光闪耀,衬得那琉璃鼎流光溢彩,阿九瞧一眼,就被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