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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王汗之意

铁木真和王汗的大部队缓缓向着克烈部的大本营黑林前进。

这一仗算下来,克烈部仅仅是收回了自己的牧场,但可谓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几千精锐部队战死沙场,埋骨草原。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乃蛮部面前彻底漏了底,丢尽了颜面,可克薛吾算是看清了他们到底几斤几两。

反观乞颜部,倒是立了威,几场仗打得都是十分漂亮,无论是战局的把控、战时的指挥,还是军队的素质、将士的勇武,都可圈可点,得到了血的验证。

草原上的威名传播速度很快,相信之后会有更多的部落慕名投奔乞颜部,为乞颜部统一蒙古增加更多的力量。而速不台的名字,肯定也会很快被无数的人知晓。

速不台心中想想多少还是有点小激动的……这几天战事虽然经历了不少的波折,但总归是有惊无险甚至是超出指标地完成了既定任务,连铁木真都对他的战绩表达了极高的赞誉。

虽然他只有几十人,但是隐隐已经有了一丝特种兵作战的意思。其实当时各国各部落对此早已经有所研究,各国军队中“府”的存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不过显然速不台更能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能有这样的战果同样是很让他意外的,速不台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就能这么顺利。很多时候甚至他都不用去想,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而这身武艺更是很多次帮他立了大功。

他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看的那本书的结果,虽然已经想不起内容,但总感觉这些东西已经深深印入了他的脑子之中。

速不台心中很高兴,这实在是太“酷”的能力了!并且现在还跟了这么厉害的领导……也许自己真能走向人生巅峰……不对,应该是立下不世功勋!

大军缓缓行进了七八日,才到了黑林。

速不台放眼望去,这里果然是一片极好的地域。这的牧场比不亦鲁黑汗觊觎占领的那片还要丰美,而且南面毗邻西夏国,西面接壤畏兀儿,十分便于商品的贸易。受惠于畏兀儿高度发达的文明水平,克烈部是有文字的。虽然他们也是游牧民族,却也有很多定居民族的特性,而且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国家雏形。

王汗的金帐倒仍然是一个帐篷,只不过十分大,周遭的帐篷也有许多,幅员很广。这里处处透漏着一股大部落的风范,比之乞颜部的大本营要大得多。

铁木真一行人随着王汗等人进了帐,王汗吩咐送上了上好的酒肉。

乞颜部的将领和克烈部的将领分坐左右。克烈部的众将一个个灰头土脸,他们这几天的战绩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没有乞颜部的帮助,恐怕他们连不亦鲁黑汗都打不过,更不要提抢回牧场了。

反观乞颜部诸将,则一个个泰然自若,眼神囧囧,神采奕奕。

王汗尴尬地笑笑:“这次真是多亏吾儿铁木真,才能让我们安然回到这土拉河畔的黑林。”

铁木真很豪爽的说:“义父这话实在是见外了,我们乞颜部与克烈部同气相连,这些都是我本就应该做的。”

铁木真这么说,乞颜部的诸将更是感觉无地自容,桑昆面色阴沉,一旁的克烈部大将豁里矢列门等更是不敢正面看乞颜部的各位将领。

王汗举起杯:“吾儿能这么说真是太让我高兴了,今后我们依然紧密联合,草原上再不会有人敢对我们有非分之想!来,我敬吾儿铁木真、敬在座的各位将领一杯!”

铁木真仰脖喝完杯子里的酒,说道:“义父能这么想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如果我们两部能结成紧密的同盟,不论是草原上的扎木合、太阳汗,还是南面的西夏,甚或东方的大金国,都不敢轻视我们!进一步打开我们的边境贸易,那是早晚的事情了。”

王汗呵呵一笑:“吾儿铁木真还真是很有远虑啊,也是,如今大金国限制我们的边境贸易,对我们草原各部影响不小啊。不过吾儿不必担心,即便如今大金国不允许我们进行边境贸易,你也尽可以借道我们克烈部,同西夏、畏兀儿、西辽贸易嘛!”

铁木真笑道:“这真是多谢义父了。”

王汗挥了挥手,道:“谁叫我们是父子哪!”

速不台听到这里嘴角一抽,这个王汗现在张口“吾儿”,闭口“父子”的,摆明了是要套近乎,之前也没见他这么殷勤。

喝了几轮酒后,王汗面色有些红润了,他又对铁木真说:“回想我这老骨头的过去,真是颇多坎坷啊,要是没有你和你父亲也速该,我早就不知道多少次命丧他人之手了。当初你的父亲帮助我夺回汗位,如今你又帮我这么大忙,帮我脱离了险境,还救回了我唯一的儿子桑昆,实在是保住了我克烈部的基石。”

桑昆听到这里冷哼一声,但是声音很小,不敢让铁木真听到。

王汗继续说:“欠了你们这么大的人情,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荣耀的吾儿啊!”

王汗这几句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见识过那么多影视剧的速不台看得出,这不像是演出来的。

铁木真也深受感动,这还是王汗第一次如此直白得表达谢意。他身为一个部落的首领,这些本来更应该是外交层面上的东西,但是如今从他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嘴里说出来,没有一点外交辞令的冰冷,听的让人感慨不已。

铁木真回道:“义父,您不必说这么多,你我既然是父子,这些就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王汗喝了口酒,又说道:“也速该安答曾经把我已经失去的汗位夺回给我,如今他的儿子铁木真又将我从乃蛮部的手中救了回来,挽我克烈部于将倾之境。你们父子二人为何这般辛苦而来助我克烈?我想这一定是上帝对我的警醒!我如今已经老了,眼看就要升天了,我的尸体也将被埋在高山的峰巅,我的这些像雀群纷飞似的部众将来却要交给谁哪?哎,我的这些弟弟们没有什么德行,是不足以交付大事的。而我的膝下只有桑昆一子,虽有若无。假如铁木真为桑昆之兄,我有了两个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桑昆听到这,大惊失色,惊呼一声:“父汗!”

铁木真也没想到王汗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也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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