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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色快意

速不台啐了一口,骂道:“奶奶的,这样就想杀我。”

孛耀合说:“我们一人只有一匹马,他们摆的却明显是一人双马的追击阵势,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就会被追上!”

身后的那群士兵不断黑压压得逼近。速不台心一狠,对孛耀合说:“兄弟,我们分两头跑,这群人是冲我来的,我就慢慢陪他们玩玩。”

孛耀合一听,道:“不行,我孛耀合可不是贪生怕死丢下朋友的人!”

速不台一着急,说:“你这是何必,没必要和我一起趟这莫名其妙的浑水。”

孛耀合听了竟哈哈笑道:“兄弟你可把我看扁了。”

速不台终究不希望连累他,可这孛耀合竟是个这么硬气的人,倒是没想到。虽然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可要是两个人都归了西天可就啥都没用了。

速不台回头一看,身后的那群追兵还有数里的距离,而且他们势必难以齐头并进,自己可以一个个慢慢解决。只是那样便要在百米距离内相斗,孛耀合的安危他就难以照顾。虽然这孛耀合的本事应该也不差,但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几十个人一起射箭的话,那箭雨都是难以抵挡的。

速不台只好对孛耀合说:“那,兄弟这样,我们两个分开一定的距离,让他们也多少分散一下。我们没有箭雨的威胁,也好一个个的杀他个人仰马翻。怎么样?”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孛耀合多少还有些担心:“如果他们都死命追你,那如何是好?”

“那他们就不怕咱两个夹了他们饺子?”

这其实是速不台的玩笑话,他们两个人再怎么也不可能前后包抄几十人。不过如果孛耀合功夫也够硬,两个人各个击破对方,抢来几匹马却是有很大可能的。

孛耀合自然理会他的意思,说道:“如此,那我们就在这草原上再打回猎吧!”

说罢拍马向东,速不台继续向前。可当他一回头,却发现对面的行动完全出乎意料,追他的人不到十个,大部分却扭头追向了孛耀合。速不台大吃一惊,这群人不是要杀我的吗?

可现在也无暇顾及,既然你们这么瞧不起小爷,小爷就让你们吃点苦头了!速不台稍稍放慢马速,过久的高速奔跑对马的消耗太大,马毕竟不是长途汽车。

对方确实同他设想的一样,在这个速度奔跑下,很难保持住阵型,速不台心中冷笑,一群杂鸟也想吃了苍鹰吗!

速不台拍拍马儿,保持着速度,对马儿说:“马儿马儿,再坚持一会,我就把你放归山林,让你再不被人骑了。”

那群人果然有前有后,向着速不台步步逼近。距离还有接近两百米时,速不台突然握住弓,从背上抽出一枝箭。这个距离不算近,而且两方都是在奔跑的马上,但自己的箭向后射去,对方却迎面冲来,两相撞击下,追兵中箭必然立毙!

速不台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一片空明,他随着马的奔跑一起上下起伏,似乎马就是他的腿。

骑射是一项非常有难度的技术,游牧民族正是靠着这堪称冷兵器时代的最强军事战略战术,才能屡屡击败看似庞大无比的中原王朝。

骑射十分讲究技巧,马在奔跑中会有四个为一组的马蹄踏地的蹄音,如:右后蹄——左后蹄——右前蹄——左前蹄,接着是一个短暂的悬空,而这悬空期,就是骑射的最佳时机!这是草原的不传之秘,速不台并不知道,可他的身体却似乎早已无比熟悉这件事了!

速不台搭弓回身,枪打出头鸟!大拇指的扳指扣着弓弦夹着箭尾,弓如满月,左手食指抵着箭簇瞄向最前的一人,人马箭犹如三者合一。哒—哒—哒—哒,四声马蹄过后,马身凌空,马上的速不台侧身回望,张满的弓上一枝冰冷的箭横在中间。画面仿佛定格在这无比优美冷酷的一瞬间,速不台右手随之一松。离弦之箭化身一道夺命的光飞向为首的追兵。

箭一出手,速不台立刻潇洒得自信回头,驾马直奔。身后那个士兵被一箭穿胸,大吼一声,惊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速不台的背影,很快地掉落淹没在了草丛之中。

那群追兵见状不停的哇哇大叫,也纷纷抽出弓箭向速不台胡乱地射去。

可哪射得到骑在马上飞奔向前的速不台,几支箭枝在速不台身后无力地落下。速不台向天大笑,草原上和煦的风吹得他浑身舒畅,这种血色的快意真是什么也抵挡不住!

——全都去死吧!

速不台抽出一支箭,回身射出,又是一人倒落马下。那群追兵显然慌了阵脚,——这次倒下的,正是他们的领队。

身后慌乱的马蹄清晰地传入速不台的耳中,“一群乌合之众”。速不台凝神又是回身射出一箭,呼啸声到处,一个正抽箭搭弓的追兵应声而下。

此时,速不台的马已经后力不继了,速不台右手拍了拍马儿,说:“好马儿,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接着抽出三支箭,从马鞍上猛地跃起,凌空转身,三支箭搭于弓上,身形到了最高点的那一瞬间,三支箭同时飞出。

速不台落在地上时,面前三个追兵也随之跌落。

只剩下三个了,这三人错愕地看着这个魔鬼一般可怕的人,已经惊得无法反抗,愣愣得握着弓箭骑马驰来。

在地上射箭可容易得多了,速不台轻描淡写的一支箭搭在弓上,猛地射出。这一箭站在地上射出,力道更大更稳,当中的那人中箭随着箭向后翻落马下。

另两个人已经要吓破了胆,哪还敢继续追这么个杀神。双双掉转马头撒了欢似地逃跑。

速不台无心搭理他们,此刻他更担心孛耀合的安危。他跨上一匹马,又从一个死去的追兵身上取下一壶箭,放在马鞍上,向着孛耀合的方向奔去。

一刻钟后,看到了前方的那群人马,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还没有抓到孛耀合,速不台稍稍宽心。

路上还有几具尸体,显然是孛耀合射落的那些追兵。可再往前就没有了,是孛耀合没有箭了吗?那他如何再反击!

速不台加快马速,还剩几百米时,那群人发现了他。而很快,就有七个骑兵离开大队,掉转马头向速不台冲来。

速不台喝了声:“来得好!”一定神,几秒之间,三支箭接连射出,箭无虚发,来犯的追兵顿时三人倒地。

速不台压低身子,躲过他们的反击,双方已经逼近,再来不及射箭了。速不台长刀出鞘,力气一发,把最接近的那人连人带刀狠狠得砍了出去。接着向前驰去。剩下的三个赶紧停住马,再回身时,赫然是三支箭破空飞来,哪有防备,立毙马下!

速不台最后一支箭出手后就回身追向剩下的十几个人。这七个人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阻碍,速不台大吼一声:“全都给我滚,不然一个都别想活!”

那群人回身一看,己方的七人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杀。方才看到速不台还道是他马快躲过了追兵,不想此人却如此凶悍。可就这么被吓跑也实在太没面子,马背上长大的草原民族都是充满血性,仿佛就要亲眼看清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又是四个人拨转马头,向着速不台冲来。速不台也满不在乎,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敢来就敢让你们见阎王!

速不台又是一箭射去,把一人射倒。待另三人接近时,长刀寒芒闪过,又添一个刀下鬼。回身看,另两个竟伏在马上不敢抬头,只是远远地跟着。

速不台大笑,那就给我看好了吧!

前方只剩下了十几骑,速不台不再和他们纠扯。快马追上,瞄准那个穿着明显不同的领队,一箭飞出,箭枝飞过一人的耳旁,那人惊骇的眼神中,映出领队惨叫跌落的一幕。愕然回头,眼中一片血红,已是身首异处。

速不台冲到这群人的前面,长刀滴血,大喊道:“我再说一遍,——都给我滚!”

十几双恐惧的眼神望向这个无比可怖的杀神,他们乱喊了一气,接着掉转马头,头也不回地逃去了。

孛耀合更是惊愕,他没想到速不台竟如此神勇。

速不台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兄弟,你没受伤吧?”

孛耀合说:“没有,射倒了他们几个,但是身上箭枝不足,只得落荒而逃。倒是兄弟你,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速不台此时的心情也平静下来,回首望去,那几个失去了骑手的马匹在草原上胡乱地转着。自己竟然又杀了人,虽然是正当防卫,可仿佛刚才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那又是谁哪?这矛盾的心理一时让速不台也有些恍惚。

孛耀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兄弟,你还真不愧是带着兀良哈部最高荣耀的人。你这本事,按军府的说法,绝对是百人敌以上的水平,整个大漠都不多见啊!”

速不台道:“百人敌?”

孛耀合笑道:“正是啊,就你这本事,当个将军那也是绰绰有余。”

速不台可不敢苟同,他是知道成吉思汗手下猛将如云的,神箭手“哲别”的名头可是响得很的。就只是对孛耀合说:“摆脱了这些人,我们该去哪找铁木真可汗?只怕这些人回去报了信,又有更多的人追上来。”

孛耀合神情一凛,严肃起来,说:“没错,我们要赶快找到蒙古乞颜部才行!”

两人从那些追兵遗弃的马中挑了两匹,加上骑着的马,一骑一换,马不停蹄地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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