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神一般的女子却有着一个花一样的名字,轻染。
没人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她不说,别人也不敢问。提起这个名字人们想到的只有一句话,一句和战争有关的话。
血蹄轻染万里封。
血蹄,西域最强悍的骑兵。当三万铁骑如血色潮水般涌向北疆边关的时候,所有的官兵都闻风而逃。兵退八百里,北疆史上最耻辱的一刻。
吆东喝西的北疆官员,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北疆那个病殃殃的无主皇帝落下了泪,一边恸哭一边写下了降书。就在此时,朝中一故去大将的女儿挺身而出,邀兵三万要与西域来犯之敌一决胜负,她就是轻染。
此时血蹄大军带着号称八十万的步兵已然来到枯城。
轻染一骑当先杀了进去,靠着熟识地理环境,将刚刚进城的西域大军关在了城中。轻染率军死守城门,血蹄在建筑繁多,街道交叉的城中无法施展,被轻染精挑细选的三百敢死队骚扰的不厌其烦,仅仅三天就损失近千人。
血战了七天,轻染带来的三万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就算是这样,轻染依然执刀立在城门之上,怒视着城内黑压压的敌军,那句“与枯城同生死”至今还被枯城中的子民铭记在心。
人民动了,在冷眼旁观了整整七天后醒悟过来。如果说西域大军是海潮,那枯城的民众就是星空,是宇宙。当有第一个带头的人出现,那个人就像一缕乍现火星,瞬间点燃了人们内心的火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西域大军第一次为自己的来犯感到了后悔。他们可以杀一个,可以杀十个,却最终被一百个扑倒在地,
据说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后,没有一个西域之人逃出生天,留下的只有一具具残破的尸体。枯城当中有枯塔,也是从那一日,枯城变成了人们朝拜祭天地地方,在城市的最中央,都有着用敌人白骨堆垒起来的白骨塔,人称枯塔。枯塔前有一塑雕像,武神两个字在碑上熠熠生辉。年方二十的轻染,就此成名于天下。
有传言她是一个女修罗,长得凶神恶煞。也有人说她天姿国色,有着绝美的容颜。
而今,终于揭晓答案。
场中观众开始疯狂的欢呼。
南蛮之王,北疆武神。一个八派会武刚刚开始就吸引了如此众多的高手前来,怎能不叫人兴奋。
无月也有些兴奋,在听到轻染两个字后,已经有些跃跃欲试,只是下一秒就被督战官马如龙将军拦了下来。
无月看看他,又看看轻染,无奈的对着轻染耸了耸肩。
“这位姑娘。”马如龙朗声道,“比武可以,请问你有参赛资格吗。”
轻染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北疆路途遥远,这不是来晚了嘛。就不能,通融通融?”
马如龙板着脸,淡淡道:“不行,我们只能依照规矩办事。”
轻染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道:“可怜的我啊……好吧,入乡随俗,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敲通天鼓呢?”
通天鼓三个字一出口,贵宾台上的众位掌门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场中那个俏丽女子的身上,无阙无界两位府主更是讥笑出声:“不自量力。”一向满不在乎的慕容依月也是不住的摇头:“太年轻啊,太年轻……”唯有御灵凝霜看向轻染,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江天赐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在看到御灵凝霜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后,颇有兴趣的将注意力放在了轻染身上。她的大名江天赐如雷贯耳,因为除了女武神的称号,她还有一个身份,天华榜的榜眼。此时听到她说要敲响通天鼓,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唤过卢公公耳语了几句。
卢公公领命下台,朗声道:“圣上有旨,轻染姑娘击鼓一事,准!”
马如龙身体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卢公公,好半天才说道:“公公你可要想清楚了,她还是个孩子!”
卢公公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是圣上的意思,赶紧准备吧。”
看着场中众人唱戏一般的模样,大家都充满了好奇,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这位兄台,你可知这通天鼓是何物?”
“在下不知,难不成是什么庞然大物不成,重有千万斤,谁能举起来敲一下就能参加比赛?”
“你当她是神仙啊!”
“那不然呢……”
大家胡乱猜测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正是前不久讲解术式的老者。
“这通天鼓我倒是知道一些。”
“哦?老人家请赐教。”
“赐教不敢当,这也只是我听祖上老人说起的往事。据说在大江国建国之初,民心很是不稳,时不时就有流寇窜匪闹事,那时候大江国刚刚建立,一切都还不完善,人才凋零,可是又不敢肆意招人,生怕仓促中引了敌国的间谍进来,为此开国皇祖大为苦恼。后来有个云游的道士碰到了体察民情的开国皇祖,觉得他是个明君,如果因为人才的问题导致国破实在是老百姓的损失,于是他牺牲自己,用尽毕生功力做出了一个九宫大阵,并且还用自己的皮囊缝制了一架鼓,这就是通天鼓。”
“虽然我很佩服这个老道士,但是这个大阵和这个鼓有什么用呢?我怎么听不出来这两样和解决人才凋零有什么关系。”
老者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年轻人不要着急。据说这九宫大阵非心志清明者不能破,若是有私心的人去闯阵必定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而且据说每一代皇帝都会在其中安排十个超级高手把手各个关卡。”
“不是九宫大阵吗,怎么是十个?”
“不是还有个通天鼓吗,那是阵眼,也是离开的方法之一。”
“还有别的方法离开?”
“当然,那就是死。”
如今,若是轻染选择了这条路,那她就再也没办法回头。
“轻染姑娘,我再确认一次,你真的要敲响通天鼓吗?”马如龙趁着声音问道,不怪他如此大惊小怪,因为他知晓其中把手关卡的都是何人,尤其是阵眼处的关主,那是一个连他都仰首莫瞻的人。
“嗯,现在就可以开始。”
马如龙不再强求,刚要开口吩咐下去,忽然听到无月慢悠悠的说:“听说每一个去敲通天鼓的人都可以带个副手?”
马如龙一愣,转过身对着包裹在夜行衣的无月点点头:“少侠说的没错。”
无月无奈的揉了揉鼻子,说道:“既然如此,也算我一个吧。”
马如龙还没说话,轻染倒是先惊讶起来:“这事与你无关,你何必趟这趟浑水。”
无月还在揉着鼻子:“我知道你挑战我是想拿到参赛资格,可是人家不许啊。现在你选这么个凶险的道路,我可不想还没跟你过招,就看你惨死在里面。”
轻染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转头对马如龙道:“将军请准备吧。”
马如龙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从再次来到擂台边的卢公公手里拿下一支锦盒,拜了三拜,转身来到擂台一角。擂台的四方分别由四相的石雕镇守。
马如龙打开盒子,将一枚墨绿色的珠子放进玄武的嘴里,然后又分别在青龙朱雀白虎的嘴里也各放了一个珠子。场中顿时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洞口深不见底,一道道台阶向下延展,即便此时场中已经施展了日光术,看台最近的人也无法看到三个台阶之后的景象。
“准备好了吗?”马如龙沉声问道。
轻染无所谓的耸耸肩,无月也只是揉了揉鼻子。
“那这个呢?”马如龙指指头顶的显像术。
“无所谓。”轻染毫不在意,眼中甚至还迸射出了一些火花,好像很是兴奋。
无月倒是出现了一丝踟蹰,只是在看见轻染的表情后,选择了沉默。
在二人身上施展显像术之后,轻染与无月抬腿走进了黑漆漆的洞口。
场面很安静,谁都想知道在这黑暗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嗒嗒嗒……
洞内空旷无比,石阶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唯有脚步声在这只能容纳四人并肩行走的通道里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观众们都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二人终于踩到了地面,相比于通道中的黑暗,这里倒是有一些幽光,只是这股幽光还不如没有,实在是有些瘆人。
“咯咯咯……”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在无月和轻染警惕的目光中,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者是个老头,个子因为驼背的关系也就一米五六左右,老眼不知是不是昏花的关系,看向轻染和无月时都是眯缝着,似乎很是吃力。
备战区,不知哪个门派的弟子在看到这个老人后突然嗤笑出声:“我还以为是什么龙潭虎穴呢,这种人都能来把手关卡?”
话音刚落,透体的寒意就笼罩了周身,这人僵硬差点连脖子都扭不过来,转头间便看到南怀瑾一脸寒意的看着他。
“你……你……你……你干嘛?”
“收回你说过的话。”南怀瑾从没如此冷酷过。
“为……为什么”
南怀瑾眼里甚至出现了杀机,一字一顿道:“因为,他是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