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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3岁的吴桐

“小萌,小萌,你快醒醒。”吴桐焦虑的呼喊着自己儿时的同伴。李小萌还是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转醒的意思。

吴桐单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李小萌腹部横置在自己屈膝的大腿上,小狗皮皮围着吴桐和李小萌在旁边打圈叫唤。

吴桐用双手按压李小萌的腹部,不一会李小萌就悠悠转醒了过来。

“你是谁?我在那儿?”

李小萌看到一个大哥哥把自己横抱在胸前,脸腾得一下子就红了。

“我是吴桐啊,小萌你不认识我啦?”

李小萌看着眼前的这个阳光、俊朗的大男孩,突然有些发懵,他和自己认识的吴桐有些一样也有些不一样。

眉目相似,微笑时嘴角会微微上扬,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和左脸的小酒窝。

不一样的身形,不一样的装扮他比吴桐更高更健壮而且还有胡渣。

“你看这是皮皮,你还有印象吗?”吴桐捉住打转的皮皮,把它放到李小萌眼前。皮皮对着李小萌吐了吐长长的舌头,汪汪叫了两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你在哪儿找到的皮皮狗?我们这是哪里啊?怎么水塔也不见了?..李小萌一下子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得到解答。

吴桐把自己的外套帮李小萌披上,随手递给它一罐可乐。

“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你,我原本在这边钓鱼,然后,皮皮冲我一阵乱叫唤,我赶紧跟着皮皮跑过来看见你掉在湖里,后来我就把你捞了上来。”吴桐顿了顿接着说;

“你看到湖边那棵梧桐树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小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对面的那棵梧桐树跟学校操场升旗台上的大梧桐一模一样,李小萌还看见那个可以说话可以藏住很多秘密的树洞,就连在梧桐树上她和吴桐一起刻下的彼此名字也都还在。

“这条街,这家书店,这个房间,还有这罐可乐”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我们都走不进去呢?

李小萌眨了眨眼睛,希望可以更加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吴桐说到的一切都在自己眼前一一出现,同样的熟悉,同样的近在咫尺,除了她抓在手里的红色可乐。其他的景象却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李小萌站起身走近自己的房间,房间消失了。李小萌伸手推开书店的门,书店也像雾气一样消散了。李小萌握了握手里的红色可乐重新坐回到吴桐身边,她的闺房又出现了。甚至床头的那几本正在看的小说《夏洛的网》《麦田的守望者》《亲爱的香橙树》都清晰可见。书店的门被推开了,没有人走进去,也没有人走出来。

“这是哪儿?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李小萌抬起头望着吴桐问道。

那天我们吵架了,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玩游戏,皮皮趴在我脚边睡觉,突然一阵困意袭向我,我被打倒在自己的床上,甚至还来不及脱掉鞋子,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那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也许并不是梦,我不太能确定,我回到了儿时爷爷奶奶居住的小山村,爷爷奶奶坐在村东头的大槐树下等我,燕子在房檐上啄泥垒窝,儿时的小伙伴们在荷塘里采莲蓬忙的不亦乐乎,大伯家的老水牛在河岸边悠闲的吃着青草,尾巴不停地甩动驱赶着落在身上的苍蝇和虫子。

我就这样停停走走,东看看西望望,看到每个人都很快乐,每个人都在无忧无虑的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似乎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只有在小渡槽上老四突然拦住了我,说是吴桐在渡槽那边的水塔里出事了。我感到很奇怪,因为老四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瘦小,单薄。而我就是吴桐,我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怎么会出事儿呢?

显然,老四已经完全认不出我了,老四说,大哥,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吴桐找回来,不然他爷爷奶奶会急疯的。说着他拉着我的手往大渡槽边的水塔方向跑去。跑着跑着,老四就不见了。我只好自己去水塔那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吴桐答非所问,不着边际的说起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就是从那个水塔里面掉下来的,原本我想下水塔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然后突然脚一滑就不停的往下掉。一直掉一直掉,直到我睁开眼睛看到你抱着我。”李小萌打断吴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亮晶晶的。

吴桐没敢看李小萌的眼睛,他低着头,抚摸着脚边的皮皮,继续说道;

“我一次又一次的起身,脱掉自己的鞋子,然后帮自己盖上被子,但是一直到室友把我拨弄醒,我还是穿着鞋子,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脸上留着的横七竖八的睡痕”

“你还没有说我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李小萌试图拉回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吴桐。“还有你在水塔里看到了什么?找到吴桐了吗?

“吃过午饭,你还是没有接我的电话,也没有回复我的留言,我去过你的寝室,学校的自习室,游泳馆、活动中心,还有图书馆你常坐的位置,我都没有找到你,我好失落,一整天心都像灌了铅一样难受。没心情起床,昨天踢比赛也输了,没心情遛皮皮,连狗粮都没有买,没心情玩游戏,你删了号我也删了号。没心情写诗,写给你的1001次晚安打出来能绕教学楼一圈,我就这样躺在床上面沉如水的看你送给我的《小径分岔的花园》然后又被困倦打败,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我们和好了,然后相约一起去西湖划船钓鱼,你坐在船头唱歌,我站在船尾钓鱼,岸边烟柳依依,桃色灼灼。

你突然停止唱歌看着我大声的问;你是不是还记得烟水国的小妖?

我说记得,怎么会忘记呢。

你停顿了一下,看着湖面然后又问我“如果你跟小妖都掉进湖里,我会先救谁?”

看到有鱼咬鱼饵,我迟疑了三秒钟,说肯定是先救你呀。

然后你就瘪嘴了,你说我迟疑了,问答的不够坚决,是不是还在想着小妖。我从湖里拉起一条金色的大鲤鱼,你就一不小心掉进湖里,等我把你从湖里救起来,你突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且还不认识我了。

“你是说,你现在是在梦里,而我也在是在你的梦里吗?”李小萌完全糊涂了。

“不是,是我在你的梦里,你也在你的梦里”吴桐试图给李小萌解释。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水塔看见了什么吗?我现在就讲给你听,你听完就会明白了。”

皮皮跑到李小萌身旁舔了舔她的手和手里的可乐罐,

李小萌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摸皮皮,冷飕飕的,她急忙缩回手去。可乐撒了一地,皮皮尖叫着跑开了。

“我来到水塔边,看见三毛一个人蹲坐在水塔口,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懂事。我在水塔下面大声的喊他,他没有搭理我,似乎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轻轻翻上水塔顶,走到他跟前;

三毛正把一个手机装在塑料袋子里,然后用青藤系住袋口,把手机从水塔口吊了下去,我走近水塔口,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正光着上身一脸焦急的盯着我看,但是他好像没有看到我,他接住三毛吊给他的手机,打给老四。

老四接了电话,说是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我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离开了水塔口向水塔中间走去,在那里有一块很大的青石板,青石板上躺着一个清秀的女孩,衣服都湿透了,头发粘在脸上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是谁?我决定下去水塔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塔里的水可真凉啊,螃蟹还真多,七七八八的爬过我的脚脖子,O(∩_∩)O哈哈~,好痒,还有一只半大的螃蟹举着夹子夹了一下我的大脚趾。水塔背阳的地方有一个暗门打开着,我一下来就看到它了。在黑暗里,那只暗门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我走向暗门,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穿过暗门,隧道里漆黑一片,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的眼睛就像猫眼那样在黑暗的隧道里闪闪发光。暗道的两边都是些凹凸不平的石头和水泥浇筑的墙,沿着暗道一直往前走,我发现一个石头房间,房间里供奉着一尊青石雕刻的菩萨,还有一些香灰散落在香炉的四周。石头房子里有四个石头凳子,一个石头桌子,一个水槽和一些废弃的铁皮罐头盒和一些干草渣,还有一些燃烧过的树枝堆砌在一起。我走出石头房间,继续向前查看,暗道的岔口越来越多,暗道也越来越窄了,渐渐的只能够一个人弓着腰穿行。墙面的潮气一股脑钻进我的鼻子,我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大约走了四五分钟,我又发现了一个石头房间,这个房间比之前的房间更小,也没有石头桌子石头凳子什么的,只有一些干草被铺在石头房间的角落和一些陈旧的文字被人用石头刻画在墙上。

我没有继续往前走,因为我听到吴桐和老四说话的声音。

我轻轻的飘出暗道;在吴桐和老四围着的青石板上,我看见了你。紧闭着眼睛,嘴唇冻得发紫,头发散落在脸庞,身上披着吴桐的T恤和背心,半躺在青石板上一动不动。

“小萌,小萌,你快醒醒,再睡就感冒了。”吴桐拉起兀自昏睡不醒的李小萌。李小萌睁开眼睛,看到吴桐,哇的一声就哭了,趴在吴桐肩上委屈的抽噎了好一阵。

一个红色的可乐罐安静的漂浮在水塔里的水面异常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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