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张脸早已憋的通红,想起女夫子教过的女戒,只觉又羞又恼。
怒瞪那小乞丐,却发现那家伙已经撒腿准备开溜。
我追上去抓住他因跑动飘起的一根衣带,他被带得一个踉跄。
我哼两声:“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总得再把我带回去。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你。”他与我互相瞪视,片刻后骂骂咧咧的嘀咕:“女人真是麻烦!”但好歹放慢了脚步。
我远远的跟着,保持着一种既不会被旁人认做我们是走一起的,又不会让他脱离我的视线的距离。
只是怎么越走越偏僻?
周围的房子越来越破,建筑分布越来越稀疏,而我已经小半盏茶的时间没有见到行人了。
“你。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我定住脚,高声喊到。
“你爱跟不跟!”小乞丐不耐烦的哼一声,也不理我,自顾自的走:“告诉你,这片儿可是很多咬人的野狗!”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那一刻我隐约听见一阵杂乱的狗叫声。
眼看小乞丐要走出视线,我也顾不得什么会被拐了卖走之类的念头了。憋着眼泪跟上去。
这会儿那小乞丐放开步子走,我努力跟在后头,鞋子跑掉一只。裙脚也挂破了,还险些摔了一跤。
等小乞丐终于停下来,准备钻进跟前那座塌了半边围墙的农家院子,我再也忍不住,连母亲平日里教的什么大家千金的风度也不顾了,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
“你哭什么哭,再哭我就叫野狗来吃了你!”
“你。咯。咯。”那一刻,我只觉得我能遇见的最坏的人也就如此了。我的哭声有一半憋在喉咙里,再不敢哭,却打起了嗝。
即使打嗝也控制了不敢大声,生怕这个坏心肠的小乞丐真把野狗叫来咬我。
小乞丐推开那没扇什么用处的木门,门轴嘎吱嘎吱转动的声音,大得能把我的抽咽掩过去。
小乞丐径直走进去,我小心翼翼跟在后头,先探头在门口望了望,没瞧见什么人,也没见着狗一类的凶猛动物,才迈脚踏进院子。
这是个破败的小院,两间茅草搭的屋子摇摇欲坠,四处漏风。右边的墙根底下摆着口装水的大缸,用块篾子盖着。左边檐下几块石头胡乱摆放搭成灶台,上面一口铁锅里还有小半锅黏黏糊糊的东西。一个缺了口的药罐搁在灶台边上,散发着难闻的药气。
我打量院子的这会儿,小乞丐已经进了屋又出来,还端着一个难看的粗瓷小碗。
他舀着缸里的水把碗洗了洗,从药罐里倒了大半碗药出来,转身又进屋了。
半晌他又拿着两个碗出来,他盯了我两眼,盯得我浑身发毛才出声:“我这里可没有你的中午饭。”边说边把那半锅黏黏糊糊的东西分装在两个碗里,还用筷子使劲刮了锅底。
我一边对那个午饭的尊容表示惊讶和难以接受,一边不屑道:“谁要吃那种东西!”
小乞丐神色稍缓:“那就好。”他顿了顿,又开口:“你可以进屋去坐。”
说完他就进屋了,我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