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中传出女人哭喊的声音。一堆村民挤在屋子外面围观,有几个男人手里拿着火把。荼靡一个劲地往火堆里钻,冰雅冲过去把她拽住。荼靡嘴里哭喊着爹,挣扎着要往火里扑去。眼见着火势越少越大,荼靡竟哭喊着昏了过去。冰雅让香墨先把荼靡先带回车上,又令侍卫赶紧救人。四名侍卫只得暂且先留一人把那疯女人押下,有一人正欲冲进屋去,却被一堆村民给架住。
“这是我们村里的事,还请几位不要插手!”崔总甲一步站到了前头,对冰雅等人说到。正说着,村民已将冰雅等人围住。因侍卫都穿着便服,崔总甲哪里认得出是何人。
“对!这是我们村里的事!”
“哪里来的毛丫头,跑这儿来多管闲事!”
村民们闹哄哄地帮衬着。
“大胆奴才!竟敢冲撞格格!”那侍卫呵斥着,刀一下子架到了崔总甲的脖子上。
“格格?我还知府哩!”一个村民嚷道。
另一村民也附和着,“我看就一群土匪!”
两人被侍卫瞪了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生的权利,你们怎么可以随意放火烧人!”冰雅紧锁住眉头,手指着村民手中的火把。
崔总甲瞥了眼拿刀架着他的侍卫,又看向冰雅,撩下狠话:“今儿个你们就算把我崔大年给砍了!为了这么多村民,这火还是得烧!”人激动得微微有些颤抖。
“你!”冰雅气得、急得直想跳脚,“你说吧!你们干吗放火烧人!放火还有理了!”那头火势越来越大,哭喊声已几不可闻。
“这位小姐有所不知,这村里但凡是得了怪病的,都是因为招惹天上的神仙,如果不烧死,就会有更多的村民遭殃!这村里哪家哪户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又有哪个不想要活命?!这家佃户已经得病死了,他浑家也染了病,大家才狠下心放火烧了这屋子。自从这家佃户染病以来,这村里已祸及好几户了!”
“什么病?为何不请大夫?”冰雅追问道。
崔总甲说道,“痘疹。”
“水痘?……不对!是天花?!”冰雅惊道。天花之所以被称之为天花,正是因为世人以为是上天所降下的灾祸。
“是。”崔总甲说着,不禁闭眼,叹了口气。
“那,兴许还有救!还不快全给我闪开!快!”冰雅想着,找找西洋大夫,也许还有得医。牛痘不就是西医里的吗?
崔总甲苦笑道,“有救?小姐就别唬弄我们了!如今大夫都说没得医了!”
“真是迂腐之人!这火再烧下去,人死了,就算有办法也没得救了!你们到底让不让开?!”村民们三层外三层地挨着,早已把冰雅和四个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这火还是得烧,这是咱们村的村规!若是不把房子烧了祭天,天上的神仙降罪下来,只会有更多的村民遭殃!”
“是啊!隔壁村的钱婆也说了,若是不烧,神仙们怪罪下来,这以后就是下了地府,阎王那也要给咱们添上一笔。”有村民说道。
一个小孩往自己娘亲的怀里钻了钻,头埋起来说道。“娘,我可不要下地狱!”
“都给我闪开!”冰雅用手推了推,想要冲出去,村民却气势汹汹地向里聚拢,围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