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恐噶尔丹的侦察兵观炊烟而知大军压境,闻风而逃,军中依旧每日一餐。这对冰雅却没有多大的影响,她每日照旧在一觉醒来,啃着自己手中多出来的榧子糕。荼靡在太医的照料下,早已恢复,常陪伴在冰雅和多禅公主左右。
连日窝在车撵内的冰雅,除了练习那些咒语和法术,再也没有其它事可做。刚开始还能适应,时间一长,她就觉得腻味了。反复央求胤禩,自己也要骑马。
胤禩思及前事,不放心她一个人骑马,没同意。但在她百般央求,千番缠绕下,终于做出了让步,只让她坐在自己的马前。
行路难,多歧路。一路上风沙滚滚,烈日当空。
初十正午时分,冰雅擦了擦脸颊上不停往下坠的汗珠子,心道:要是那些是珍珠就好了!扬头看了看太阳,歪过头问身后的人:“禩,你不会是故意想我帮你挡沙尘的吧?”
“嗯?”胤禩没料到坐在他前面的人儿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诧异地低头看向她。
“让我坐你后面吧?!”这风沙再催下去,非得把她给毁容不可。
胤禩温和却又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语气仿似一点也不容反驳。
冰雅气得牙痒痒,自个儿摆明就是个给他挡风的。
胤禩看她气鼓鼓的,一言不发,便柔声道:“你若是嫌风沙太大,就坐回车子里去吧?”
“算了!当我没说过。”她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垂下头。
须臾,胤禩眼睛注视着前方,低低柔柔地说道:“有个厨子在家里切肉,抓了一块藏在怀里。他妻子正好进来看见,就问他:‘自己家的肉,藏在怀里干吗?’”
“因为他笨!”冰雅歪过头,斜眼瞥了瞥他。
胤禩愣了下,转而微笑道:“哈哈!是!是他笨!”
冰雅继续低下头,耷拉着脑袋。
马儿没走几步路,胤禩的声音再度响起:“有个人家里来了客人,他留客人吃饭,但只有一味豆腐,就说道:‘豆腐乃我性命,其它的都食不知味。’第二日,他到了客人家里吃饭,那客人记得他的口味,于是在每道菜,或鱼或肉中都加了豆腐。吃饭的时候,那人只吃鱼肉,而不碰豆腐,客人就问他:‘你不是说,豆腐是你的性命吗?怎么今天不吃了?’你猜他怎么回答?”
“吃腻了?”
“不对!”
“豆腐是叟的!”
“那人回答说:‘看见了鱼肉,连性命都不要啦!’”
……
两个时辰后,大军行至科图,前头传令下来,就地扎营。二人刚一下马,一个士兵策马过来,用满文对胤禩说了几句话,又递过份折子。胤禩嘱咐她回到车里和多禅公主待一起,旋即策马而去。
夜晚,荼靡拿着太医要她转交的药膏给冰雅,说是敷脸用的。那东西白白的,敷在脸上冰冰凉的,似是加了珍珠粉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