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雅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百无聊赖,第一次逛这前朝热闹的大街,却提不起劲来。她的心里冷冷清清的,和周围格格不入。突然发现自己又绕回了原地,不禁心慌意乱。在这京城的地盘,自己可是初来乍到。冰雅开始跟个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窜,又不敢随便问人。她气急,涨红了脸,眼睛和鼻子开始泛酸……
一个身着深色短褂、浅色长裤的男子立在她面前,深深地施了个礼。“奴才长春见过格格!”
“你是?”冰雅觉着他有些面熟,之前太过惊慌失措,如今反倒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男子依旧低着首、沉声道,“奴才是翊坤宫里的。”
“哦!”冰雅点头,想着多半是八阿哥身边的人,也不再多说什么。
“格格,马车已备好,请让奴才送格格回宫。”
回到降雪轩,把这天在大街上遇见青儿的事告诉了香墨和锦瑟,过滤掉九阿哥被控诉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只道那青儿本是城中大户李记绣庄的女儿,三岁时爹爹病倒,开始家道中落。现在也就她和原来庄子上的两个年纪大的绣女织些绣品,维持家里的生意。原先生意好时,偶尔也能为家里攒下点闲钱;即使生意不好时,家里也还能勉强维持生计。只是近日里,爹爹的病加重,青儿等做绣品得来的钱全砸在药上。今儿个是她哥哥嫂子让她往某个酒楼给个事先预订的客人送些绣品,不想却碰到了流氓痞子。
冰雅又挑了些首饰,交给锦瑟,吩咐道:“明日一早,和五十两银子一同想办法送去给十三阿哥,让他代为转交青儿。”
几日后的某个夜里,夜深人静,月明如洗。窗外西风扫过,卷起千堆雪,正是酣梦香浓时。
“格格,格格……”
“别吵,让我再睡会!”冰雅睡得正熟,就听见有人在叫她。她一甩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格格,我是青儿。”
“青儿也别吵!青……青儿?”冰雅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慌张地张望四周,不见任何人影。“啪”地一声,窗户被吹开了。寒风呼呼地涌进屋子,屋子里顿时阴冷起来。这鬼地方连个电灯都没有,冰雅的心越发毛了起来。“什么人在那里?”
“格格,别怕!格格是好人,青儿是不会害您的。青儿是来和格格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里?”
“青儿要走了,只是青儿不放心爹爹和逸生哥哥。”
“逸生哥哥?哪个逸生哥哥?你的心上人?”
“格格原来也是这么爱取笑人呀?”
“格格关心你嘛!呵呵,介意说给格格我听听不?”
“逸生本是……”
冰雅倚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青儿和秋逸生的故事,渐渐地忘记了原先的害怕。青儿和逸生就是典型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本也是订了亲,双方家长默许了的。但爹爹病重后,哥哥嫂嫂便说是为了给爹爹筹多些的药钱,替她推了秋家的婚事,反配给了吴记染坊家的公子。她原是不同意的,但看着爹爹一**的病重便答应了下来。那吴家的公子也正是久病难医,青儿想若是能带给他新生倒也好。
突然打更声响起,青儿赶忙起身告辞。冰雅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时,已不见青儿的踪影,不禁怀疑起青儿是否真的来过。窗外,天色渐亮,她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冰雅刚起,锦瑟就蹬蹬地冲进了屋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格格不好了,青儿……青儿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