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雅随着太子来到毓庆宫。太子妃迎了出来,见着冰雅先是一愣,很快便恢复了镇静。冰雅给太子妃请过安,太子便说,让她在正紧正堂里歇着,唤人去叫舒淑来。冰雅应了声是,便随着太监往里走去。
冰雅方一落坐,宫女便奉上茶来。她一面吃着茶,一面候着。心里不住地盘算,也不知是否得见舒淑,怎么说,她也是尽心尽力了。
正想着,一宫女打了帘子进来,福了一福,“舒淑格格身子不舒服,正歇着。太子妃让奴婢转告,格格不如改日再来。”
“怎么了?有没有请太医?是什么病?”冰雅神色紧张地问道。
宫女一怔,垂首应道:“奴婢不知。”
“哦,你个奴婢怎么会知道。也不知病得重不重,这病可是耽误不得的。不如让我过去瞧瞧,舒淑当不会怪我的。”冰雅一把放下手里奉着的茶,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格格。”宫女急忙挡到门前,福下身子,急道,“舒淑格格已经歇下,格格,格格容奴婢先去回禀。”
“哦?!好吧。”冰雅饶有玩味地看着她,轻笑。
那宫女转身,打了帘子钻出去。片刻后,回来报,“舒淑格格还睡着。太子妃说,若格格一定要今儿就见,便唤人把她叫起。格格还请在此处稍候。”
冰雅心道,“把个躺在病榻上的病人叫起,倒像是我不通人情。好你个太子妃,打了人,不让见。我寻来,还逼着我做恶人。恶就恶吧,权且今儿就当这么一回恶人。谁让我决定要救她?这送佛还要送到西呢?!”思及此,佯装骄蛮,挥了挥手道,“叫起就叫起吧。叫她动作快点儿,也不必什么梳妆整理了,也不是见什么‘外人’。”
宫女道了声“是”,片刻后回过来,引着冰雅和香墨到舒淑房里,太监们在门外廊下候着。舒淑挨在床边立着,身上仅着了一件单薄的亵服。房里还站着一个嬷嬷、一个宫女。那个引她进来的宫女,也站到一旁。
冰雅扫了一眼房内站着的众人,眨了下眼,疾步往舒淑那儿走去,万分紧张道:“舒淑,你怎么身子不舒服了?请了太医看没?”
舒淑一怔,还未缓过神来,就见冰雅又嗔道,“病了还不好好躺下,穿这么少在屋里站着能成吗?你这的丫头妈子也真不懂事!我看你呀,还是搬我那儿去得了!我让人给你好好补补。”
“格格,这可使不得……”边上的嬷嬷开口劝道。
冰雅看也不看她,板起脸来,一言不发。
香墨一见,立马训斥道,“你是什么东西!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识相的,现在就给我出去。格格我,有些体己的话儿要跟你们小主子说。”冰雅冷声道。见众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便款步走到她们面前,沉声道:“你们要在这儿守着,我也不拦你们。只是待在这儿,就先把你们的眼睛和耳朵,都给我扔出去。今儿这屋子里发生的事,说的话,该怎么回,你们自个儿心里都清楚。若是传扬出去,或是你们的主子那儿得了什么风声。后果你们自负!虽说我不是你们这毓庆宫里的主子,可若是向‘太子表哥’讨一两个奴才,我想还是不成问题的吧?!……听清楚了?!别给我当耳旁风!现在要出去还来得及,若是……走漏半点风声,格格我把你们给一锅端了!”
“是。”为首的嬷嬷回道。“留这两丫头候着,奴婢给格格沏茶去。”福了一福,急忙走了出去。
“奴婢给格格取长衫去。”原先便在屋子里的宫女说着,也消失了。一时间只剩下,方才引冰雅进来的那位宫女,依旧垂首,杵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