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冰雅抱着脑袋,窝在被子里。忽地睁开眼,摸上自己的嘴唇。片刻后,“唰”地从床上跳将起来,抓起桌上的铜镜,左瞅瞅、右瞧瞧。一忽儿蹙眉,一忽儿又傻笑。突然把镜子一抛,又钻回被褥里去,把自己捂得结结实实。
她紧闭双目,迷迭香的气味充斥鼻腔。胤禩担忧的神色、胤禩的微笑、胤禩笑时的酒窝、胤禩略厚的唇堵得她满脑子都是,好似就在她眼前,而她的两只眼睛怎么闭都闭不上。
冰雅只要一想到那个吻,心里就又羞又气又恼的。她好歹在21世纪也是23岁的人了,一个吻也算不得什么,所以她打定主意,看到胤禩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胤禩每每见到她,整个人依旧似那迷迭香的味道,缠绕在鼻尖,却又若即若离。发现他的笑容分毫未改,想到那晚上的举动,对他而言就如人饮水般简单,她就有被人玩弄的感觉,没来由地气恼,在心底不断咒骂。
连着十几日,被骂的那位都在喷嚏声中度过。听说冰雅被宜妃娘娘叫到翊坤宫去学礼仪,便常借着请安的工夫去看她。每每瞧见她,他总是努力地让自己笑得更自然,可冰雅却常常那两眼瞪他。他虽有些懊恼,却未曾后悔,只是一如既往地对着她笑,希望她快些消气。
正月初二起,冰雅就被叫到翊坤宫学礼仪,宜妃亲自教导她,如何走路。但因正月宫里事多,平日里就只派了一个嬷嬷在旁指导她。
头两天,冰雅循规蹈矩地练着,得空就努力和嬷嬷攀谈。当她摸清嬷嬷的喜好之后,就变着法子每日找些新鲜玩意来给嬷嬷,又对嬷嬷说,自己一个人会认真练习的,让嬷嬷去听戏。结果某日被宜妃逮个正着,嬷嬷被杖责六十大板。
换来个新的嬷嬷,冰雅是怎么着也无法子撬开她的嘴。无论自己说什么,她也不应,除了“对”、“不对”、“是”、“不是”,便再也没了其它的话。
宜妃下了令,每日不练好了,就不准她和新嬷嬷吃饭。冰雅用纸包了关东糖,偷偷掖在袖子里,乘嬷嬷不注意就往嘴里塞。
方练完,嬷嬷一走,胤禩就步进来。